娘子?谢圆心都砰砰狂跳,瞪视着那扇紧闭的屋门,心底一通暗骂:原来屋里的竟是一只狐媚子?
“等着瞧吧!”谢圆撂了一句狠话,带着一众家仆离开。走出了客栈门槛,又忽得想起此行原来的目的,谢圆回头望去,那德王依旧杵在那,心里怒骂了几句,也不敢再过去,只好愤怒离开客栈。
李睦开门,走进屋里。王欢欢坐在凳上,正在吃着蜜饯,外边两人的交谈,她听得清清楚楚的,“你像是推我入了火坑,要让万人唾骂了。”
李睦眼底一片狡黠掠逝,走到她身后,大手揉捏她肩膀,俯身靠在她耳畔吻她,低低的说道:“一个炸药包都敢往身上捆绑的小娘子,难道你还怕这些?”
王欢欢拍了拍他的手背:“去把马盖三救出来,再正正经经八抬大轿把我娶过门吧。”
李睦道:“好。不过此事尚需你做一桩事。”
王欢欢蹙眉,一脸为难的表情。
李睦瞧在眼底,又觉得心生欢喜,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这事不难,就是让你拜神老当义父,神老原名杜森,父皇被他救过,许诺会替他完成一桩心愿。”
王欢欢忽然就问道:“这就是你让皇上取消了那桩婚事的缘故?”
李睦笑了笑,没料到王欢欢这么快就猜出来,李睦心底暗暗琢磨:从什么时候,他家娘子就变得精明起来了?
他不答,王欢欢也知他是默认了。王欢欢道:“你去安排这事吧。”
李睦绕到王欢欢面前,蹲在她面前,牵着她的小手在掌心中把玩,也不言也不语的。王欢欢困惑起来,直白问他:“有话就说吧?”
李睦撩起凤眸,炽热的眸光炯炯的与她眸光对视,片刻,他敛下眼睫遮挡了眸光,站起身,俯视着坐着的王欢欢,她瑰丽的面容,熠熠生辉的眼眸,唇抿着,勾着一丝浅浅笑弧,温柔又美好,李睦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唇瓣,“真甜。”
“吃了蜜饯。”王欢欢从油纸中取了一颗,塞入李睦嘴中,李睦满腹的情话一下子噎住了,只能顺从地吃起蜜饯,甜的他心窝暖意融融的,“去忙吧,先把马盖三救出来。”
“不留我多待一会?”这么久没见了,难道就他一人,念着她?
“成婚以后有的是时间。”言外之意,要是成不了婚,连以后都不用待了。王欢欢又道,“我路上染了风寒,这几日都在喝药养病体,大夫交代过,不宜操劳伤神。”
李睦眷恋不舍的走了出去。
官场上还是有几个当官的愿意听从德王的吩咐的,李睦亲自登门查明事因,马盖三当天就被释放,他体魄强壮健硕,但是在牢中遭了一遭罪,身体也有些吃不消,猴叔搀扶着马盖三往客栈所在走去,路过医馆,简单地敷过药,猴叔搀着他回了客栈,掌柜忙跑过来搭手帮猴叔搀扶马盖三上楼。
马盖三气骂道:“那帮孙子!”
正在屋里陪王欢欢的马大娘,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忙站起身,开门迎了过去,看到由着猴叔跟掌柜搀扶着的马盖三鼻青脸肿,右脚受了伤,行走起来一瘸一拐的,马大娘吓得连声问道:“石头这脚不会瘸了吧?”
马盖三道:“皮外伤,不碍事。”
马大娘眼睛落向猴叔。后者点点头,“大夫说没大碍,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掌柜帮人把马盖三扶进王欢欢屋里,瞅了两眼面容瑰丽神情淡然的王欢欢,外边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都传这小娘子是个狐媚子,把德王迷的神魂颠倒,掌柜这几日看好几体魄强壮的男子对这小娘子态度毕恭毕敬的,看这小娘子也颇有几分掌事的威严,不像是坊间传闻的那等狐媚子。
掌柜眼神透着古怪,王欢欢察觉到了,“掌柜的,是外边传出跟我什么相关的事情吗?”
屋内几人目光都望向憨态的掌柜,除了马大娘、马盖三、猴叔,还多了几张生面孔的彪壮汉子,个个眼神锐利,气势凶煞,一齐望过来,让掌柜蓦然心跳乱了节拍。
林有福笑着道:“兄弟们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劳烦掌柜多关照关照。”
塞了一罐子未拆封的咸菜。
掌柜有些不好意思了,把外边疯传的流言蜚语一一说了,眼见着屋内一众人个个脸色沉了下来,都不好相与的模样,掌柜连忙撇开关系,讪讪笑道,“这都是外边说的,我自然是不相信有这种事的。”
林有福笑容依旧,眼底却是一片阴戾。
柱子愤怒不已,“哪个嘴碎的,敢说我们大娘子一句不是,站我面前,把他打瘸腿了!看他嘴巴还把不把门!”
反而最淡定的是王欢欢,她已经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了,今日李睦站在是非多的客栈客房门前说那一番话,流言蜚语自然会满天飞。王欢欢道:“这里是长安,我们只管尽好自己的本分,外人如何说道,跟我们有何关系?”
马大娘赞道:“丫头说的是。”
一众彪汉们各个脸色不善,但也没有说什么。
掌柜一步三回头,心里纳闷,一群大老爷们怎么像是敬重听从一个娇弱的小娘子的吩咐?
等掌柜走了。
屋里又只剩下一众自己的人。王欢欢吩咐道:“林有福,一路劳累,你带兄弟们早早去歇了,已经让柱子在长安购置了几处宅院,稍晚几日,就搬到宅子里去住。另外我吩咐你那几件事,一定要抓紧时间去张罗,我们在长安,少不了要攀些高官显贵给我们当护身符。”
“是。”被人充当左膀右臂一般重视的感觉是很不错的,林有福一扫连日来的疲惫,鼓起精神应道。
林有福带着两个得力亲信退了出去。
猴婶端着一碗浓稠药汤走了进来,“大娘子,喝药了。”
王欢欢刷的脸色一片苍白,双眼透出浓浓恐惧与抗拒,“不是……喝过了吗?”
“那碗多久前喝的?都午后的事情了吧?”马大娘白她一眼,一下从猴大娘手里接过药碗,递给王欢欢,“你这病怏怏的,总也提不起劲儿,等其他兄弟来了,难道还要替你这个大娘子担忧?赶紧喝了,一天三顿药别少下了,也能早点好起来。”
王欢欢苦着脸,把药喝了,急忙又往嘴里丢一颗蜜饯,这才压下恶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