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一个小小的御膳房主事,也敢当众质疑皇后,还三番两次跟本宫辩驳。”
“奴才不敢。”
“他说得也不无道理,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否则谋害皇嗣,连太后也保不住你。”
霍安娴知道今天最麻烦的就是这个小宫女,她不得圣心,宫里这些人一个个心思都活泛起来。想着赶紧投靠个得宠的新主子,所以这些人她一概留在倾云殿。可宇文承不愿意想这些,执意要她解释,几次这样,她自己也有些烦了。
“皇上,奴婢没有跟她一起,奴婢是自己来的,因为近来娘娘的份例被人克扣。送来的饭菜多是不能入口的,奴婢见娘娘受苦,想拿些银子让御膳房的人单独做些给娘娘。那银子是奴婢给他另做饭菜用的。奴婢怕娘娘知道不高兴,用的是自己的体己。”
翠柳终于开口说话了,当时的情形只有她自己最清楚。看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污蔑霍安娴,那是她最敬爱的小姐。无论当时的记忆多么难受,不堪回想,她都要强迫自己去回忆,自己必须要赶快发出声音。
只是说话的时候仍旧低着头,看似十分平静,手却不自觉地拢着自己衣服。霍安娴看着心里有些发酸。她当然知道翠柳能自己说是最好的,可她怎么忍心现在逼她。
“起初怕他们糊弄奴婢,还是奴婢亲眼看着小太监将一份饭菜装好送去兰馨苑回来复命,奴婢才放心给了银子。当时这人说这事不能让人看见,所以奴婢就随他到这厨房来。谁知到了这里,他就把门插上了。奴婢自觉不好,想跑却被他拉住。”
“正在百般挣扎的时候,就听到皇后娘娘的声音。”只见她向霍安娴磕了一个头,继续说道。“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翠柳竟然站了起来,口内说道“奴婢没有人证,物证,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说着就这样闷着头撞向了一边的灶台。起初见翠柳说得平静,霍安娴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后来的话,翠柳说得时候都不愿抬头,声音带着难掩的颤抖,双手紧握得指节发白,霍安娴就意识到不好,只是尚不明确她要做什么,不过随时小心盯着。
这会翠柳一动,就被她死死拉住。可一心赴死的人,爆发出的力气常人不能比的,更何况刚才撞门霍安娴的身上已经有了些伤。
见翠柳慢慢要脱离自己,霍安娴索性一咬牙,脚下一旋,借着力挪到翠柳前头。不过这样一来就没办法再拉住翠柳,仍由她撞到自己怀内,又往后冲向灶台。
霍安娴闷哼一声,身后灶台上的调料碗盆也在撞击之下纷纷摇晃,撒得满桌都是,还有几只摔在地上。惊得宇文承一下站了起来“你”。
话没说完,就听到翠柳惊呼“小姐没事吧,是我不好,又给你惹麻烦,何苦救我。”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况且你现在死了,别人也只会说你畏罪自杀。咱们没做错,为什么你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