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红木板子,苏翎总共不过挨了下,估计满身连淤青都没得几处,身子竟这样娇!像是咱们给了她多大委屈似的!”柳思娴有些着急,心疼得红了眼,一时言语也失了些分寸。
她小心地抚苏云言的脸,看得他额角破裂,正汩汩地淌着鲜血,整张脸都挂了彩,不由皱眉道,“竟下这样的死手!好歹还是亲兄弟呢!”
“亲什么亲!”老夫人犹在气头之,斥道,“如今已经分了家,莫要叫他们大房再招惹到咱们身!”
“虽然云言受了点伤,不过好在如今是分了房,日后他们大房如何再与我们无关,我们也不会再被他们所牵连了。云言,你说是不是?”老夫人缓和了几分神色,看向苏云言开口说道。
苏云言半晌没回话,老夫人见他出神,不由皱眉道,“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你在想些什么……”
“不行,我得去大理寺瞧瞧。”像是骤然回过神,苏云言神色冷了须臾,回屋拿起官袍就朝外走。
“老爷!”柳思娴惊声叫了一声,道,“你脸如今这般,怎么还要去大理寺?”
苏云言拿起帕子随意地擦了一擦,一言不发地就往外走。
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是十分不安,苏翎刚刚的一番话就像是洞悉他的心思一般,他必须得去瞧瞧洛慈才能安心。
洛慈还有把柄在他身,绝对不会轻易改口!
绝对……不会,也绝对不能!
柳思娴和苏婉容拦不住他,苏婉容被他这模样惊得眼圈都红了,不住地开口问道,“爹爹这是怎么了?”
柳思娴亦六神无主地瞧着老夫人。
老夫人今日惹了这一遭气,眼下面色十分不耐,挥了挥手道,“谁知道又怎么了,云言是你的夫君,你不好好揣度着他心思还转头来问我不成?”
老夫人说罢便拄着拐杖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道,“这个寿辰过得可真是晦气!”
柳思娴挨了数落只得垂眸敛目地沉默着。
苏婉容也在一旁不敢出声,然而却暗自咬了唇。
一双素手亦无意识地攥紧了几分。
虽说日后大房终会落魄,可今日没见到苏翎求饶的模样可真是让人不爽快极了。
不过他们大房这般横行跋扈,一点退路也不留,定然也没几天舒坦日子了。
……
苏云言紧赶慢赶地来到了大理寺。
一路走得匆忙,连官靴都没来得及换。
好在身前衣袍够长,能够盖过脚面。
苏云言在大理寺门口整了整衣衫,大理寺中的侍从出来迎他,瞧见他脸这般光景却是愣了一愣。
“大人,您……”侍从有些惊疑不定。
“我什么我,去地牢!”苏云言阴沉着脸说道,径直走了下去。
那侍从神色微变,似是想出言提醒,却又在忌惮着什么,犹豫再三之后,终究还是垂眸跟在苏云言身后,疾步走向地牢了。
大理寺的地牢不似刑部,虽也灯光昏暗气息潮湿,却少了几分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