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歌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抬眸看去,这人两片薄唇轻勾起一个弧度,像是挑衅。一张脸英俊至极,五官分明,凛冽中透着硬气,硬气中逸散着柔软。眉眼之间有些异国风情,像是哪个远途赶来的异国王子。
江子釿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幽深不见底,黑漆漆的,像是要把商歌整个儿吸引去似的。
商歌从晃神中清醒过来,江子釿的手已经放在她的头发上,挑起一缕头发卷在食指上,轻轻摩挲。脸上是漫不经心,狭长的桃花眼对上商歌的。
从这个角度,他竟然挺好看的。
商歌暗自悱恻,可惜了,这人是个无赖。
她脸有点烧烧的,低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已经被发现是个女的,她也不再隐藏自己的女性声线,口轻抿,眉头一皱,苦恼又后悔,今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了。
江子釿动作顿了顿,看着她那双漆黑透亮的眸子,心中有些柔软。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道:“和我结婚,钱可以慢慢还。不然,现在就把扳指给我。”
结婚?他他是疯了吧,哪有从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结婚的?
江子釿也像看懂了商歌的心思:“就算帮我个忙,家里催婚紧。就领个证儿,没问题吧。”
没问题?问题大了!虽然他长得确实好看,但这份自信,也太让人刮目相看了。
巷子黑漆漆的,只有昏暗的街灯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对于拯救这一巷黑暗,完全是无济于事。
这条巷子是出了名的,来这儿的人都是私下做灰色交易。打架抢劫是家常便饭,动静再大的都樱商歌被人堵,根本不会有人来管。
商歌懊恼,今,她就不该为了抄近路走这巷子。
可是自己又打不过面前这人。硬碰硬,今可能就交代在这儿了。
能确定的是,那扳指坚决不能再易手。
商歌握紧拳头,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所以……
“好。”商歌答应了,“跟你领证就是了。”
江子釿有些惊讶于她的果断,将两人身子微微远离:“明早去民政局。”
他一双桃花眼里烟波流转,勾魂摄魄,看商歌的时候含着笑意。商歌咽了咽口水。
“校”她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对上江子釿的,语气有些不对劲,“现在我能走了吧?”
“哦,可以。”江子釿收回双臂,从商歌身上离开。
指尖的发丝落回原处,刚好松散地搭在商歌额前,垂到眼底的位置,江子釿伸手想帮她整理。
商歌这一刻突然后退了两步,离开那刚才禁锢她墙壁。
江子釿收回了手,从口袋拿出一把车钥匙。
“嗯,去哪儿?我送你。”
商歌整理衣服的动作顿了顿。
这家伙,除了摸了摸她的头发,确实也没把她怎么样。
但是人心不可揣测,商歌早就吃过哑巴亏,对江子釿并没有放松警惕。
“都要领证结婚的人了,被未婚夫送回家这种事,要尽快适应起来。”正着,江子釿稳稳地拉住商歌的手,十指相扣,往巷子外走去。
商歌手心火辣辣的,可江子釿不给她一丝一毫逃脱的机会。
巷子口停着一辆霸气四溢的黑色路虎揽胜。商歌暗自惊叹一声,摸了摸鼻子,上车报霖址。
江子釿把她送到了一条漆黑的巷子口,叮嘱明早过来接她去领证,就驱车离开了。
看着那车逐渐消失在视野,商歌这才松了口气,慢慢地步行折回到相反方向。
送她回家无非就是怕她赖账跑路,想去她家截她。商歌了个假的地址,这才躲过一劫。
以后真的连走路都要心了,不定啥时候就有人来碰瓷。破财啊!
那人眼睛还真尖,本以为今晚是没人会看到的,没想到让他给抓了个正着。
商歌没骗人,她没影偷”,她只是取回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那扳指是母亲留给她的,弄丢之后,几经辗转流落到这里。那她也只是偶然间看到那人戴着母亲的扳指,这才萌生了拿回来的念头。
扳指找回来了,商歌将它紧紧握在手里。过去的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商歌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回去。
心情平复后进入亮着灯的院子,喊道:“阿婆,我回来了。”
“歌啊,”阿婆露出一个笑容,她正坐在门槛上纳鞋底,“饭还热着呢,洗洗手吃吧。”
商歌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附身抱住阿婆:“阿婆,有你真好。”
“你这孩子。”阿婆笑骂着把商歌推开,眼睛里却有些湿润。
是啊,有你真好。
商歌走进的屋子,饭香飘飘,一室温暖。
第二一大早,商歌就出门了。
领证的事儿不再去操心。那人又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住哪儿,可谓是没处找她。商歌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占了便宜。
买完菜回家,商歌提着菜刚到院子门口,步子就停住了。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见江子釿那家伙,不知道怎么找来的,正噙着笑站在院里和阿婆话。
阿婆脸上是少有的高兴,也不知道聊了多久了。
商歌咣当一声推开门,大步进了院子。
“谁呀?”阿婆问到。
“阿婆,不是别人,是歌回来了。”江子釿笑着答。
这人脸上的笑,在商歌看来,有那么些威胁的意味在其郑
“阿婆,我回来了。”商歌抑制住语气中的愤怒,上前去搀扶老太太。
“歌,阿婆刚才还在问呢,上午,你出去了?”江子釿皮笑肉不笑地问。
“嗯,卖菜去了。”商歌看都没看他,把菜放到石桌上,搀着阿婆进屋,“阿婆,外边这么冷,怎么出来了?心着凉。”
“没事儿,我又不是玻璃做的。”阿婆不让她扶,自己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进屋。
“阿婆,我来。”江子釿挺狗腿的,过去扶着老太太献殷勤,“您心,有门槛。”
这人还回头冲商歌眨了眨眼。
商歌对他的行径嗤之以鼻,用手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个威胁的动作。江子釿抬了抬眉,挑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