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伐兵至引火烧身,欲加罪何患无辞(1 / 1)涂苏凡凡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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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龙船节专门搭设的简易茶棚中,众人一脸匪夷所思地看向那具青紫尸体。一身银冠盛装的绝美女子挝靓花渣笑得凄惨:“十三年了,十三年。我每天都想杀你。师父说我于医术上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我却用着救人之术修习杀人之术。没想到还是不如你。”

玉无忧轻叹道:“你执念太深,若是潜心修习医术,未必会不如他。”

龙船节共举办四天,第一天便发生了这样的事。几个长老低头一阵商榷,吩咐下去,遣散众人,改为替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寨主举办丧事。

传令的汉子正准备将老寨主归天的噩耗告诉众人,便听远处传来一阵鼓声,紧接着有一位苗家汉子慌慌张张跑过来,扑到门前气喘吁吁道:“不,不好了,外面有十多艘船的中原官兵往这边来了。”

众人齐齐望向场中一男一女两个中原人。

长老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那报信的苗家汉子没有回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众人这才发现在他的背上,插着一支朝廷军用羽箭。

看来是来者不善。

苗寨地处烟瘴之地,若无人里应外合,那些朝廷官兵很难找到。长老与众苗寨村民怒视灵萝与玉无忧,皆认为这场灾祸是由这两个中原人带来,就连泪迹未干的阿幼朵看着灵萝的表情也带了几分怀疑。

长老低声喝道:“来人!把这两个中原人先绑起来,其余人随我出去看看!”

灵萝与玉无忧略一对视,任由那些苗民将他二人捆起来,扔到角落。众人随长老们鱼贯而出,只留下两个苗族壮汉看守在这。

那位远黛谷年轻的女医仙冷冷看了眼二人,也随着众人走出。

老寨主的尸体就正坐在椅子上,“凶手”安然无恙,两个破案的人却被捆在这里。灵萝琢磨着有些不是滋味,说道:“臭道士,你算卦不是很灵吗,就没算到这种情况?”

玉无忧笑得泰然自若:“不是早就算出来这些天不宜出门吗。”

“那你今天还出门?”

“贫道也想看看热闹。”

灵萝面露不屑:“是想看看盛装美女吧。”

玉无忧:“……”

“喂,臭道士,你往我这边靠一靠。”

玉无忧身子未动,瞥了一眼一直扭来扭去的灵萝,道:“……干嘛?”

“我这个姿势累得慌,你让我靠会儿。”

“男女授受不亲。”

“靠会儿又不会少块肉。”

茶帐门帘掀起,负责看守的汉子一脸不耐烦道:“安静点,吵死了。”

玉无忧笑得和气:“好。”

那壮硕的汉子瞪了二人一眼,这才放下门帘。

灵萝一点点挪近玉无忧,小声说道:“喂,臭道士,你说这些官兵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你这一路有没有暴露行踪?”

玉无忧道:“不会。瑾之不会埋下这些隐患。”

灵萝这才松了口气,仰头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下:“这些朝廷走狗苍蝇似的,不知冲谁来的。挝靓花渣?”

这丫头将朝廷的人比作苍蝇,无形之中连挝靓花渣一起骂进去了。玉无忧忍不住一笑,也惬意躺下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苗疆九寨古往今来都是令朝廷最为头疼之地。此地在前朝有三句话来形容它: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前朝太子萧疏晋带来了苗人赖以生存的银器,苗疆一带才得以富裕起来。可这三句话中的前两句却是半点不错。

天气阴沉,又下起了绵绵小雨,浇得地面泥泞不堪。江面上雾气更甚,纵然寨中守卫站在竹子搭起的了望台上面,也只能依稀见到远处几艘大船宛如亡灵一般飘来,距离苗寨中第一条边界线已不足数十丈远。

了望台上最多只能上两人。九寨中几个长老疏散了大批寨民,只留下由寨中青壮组成的卫兵,抄着铁锹、耙犁站在江边沿岸等候。

船将驶进,为首那艘竖着大旗、最为气派的船艇之上,一名士兵隔着雾气扬声喊道:“对面的人听好了,有人向朝廷举报,说你们窝藏远黛谷的余孽,快快将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以私藏逆党的罪名论处!”

几个长老互相对视一眼。对方来势汹汹,上来不管不顾,就给他们扣上了一顶私藏逆党余孽的大帽子,看来是铁了心要跟他们苗疆九寨过不去了。其中一个后背伛偻,面上沟壑杂陈宛如老树皮的长老岁数最大,见识过的事情也最多。他向一旁汉子摆了摆手,那汉子立马会意,回到寨里召集人手。

一直跟在苗寨众人后面的挝靓花渣说道:“我去。”

她刚迈出一步,便被那位白发银须的长老拦住。

他眼神示意挝靓花渣先不要轻举妄动,接着上前一步,用浑厚苍老的声音说道:“友邦的朋友,千万别听信小人的胡言挑拨。我们都是服从端朝管制的好良民,没有私藏逆党。”

那位名叫挝靓花渣的远黛谷女子与他们并无交情,如此一番说辞也并非是有心袒护。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交出挝靓花渣无异于承认了私藏逆党的罪名,更让这些不讲道理的中原人拿捏住。只是奇怪的是明明他们也是刚刚得知孤女革桑廖便是远黛谷主之徒挝靓花渣,这些远道而来的中原官兵又是如何事先得到的消息?

难道是那两个中原人通风报信?

船只逐渐靠岸,众人这才看清那些闯入苗疆的不速之客。甲胄鲜亮,长刀寒凉。站在甲板上面居高临下俯视他们的并不是哪位将军,而是一位面容阴冷的锦袍男子。这男子向下扫视一圈,表情倨傲:“谁是保洞哈老寨主?”

年迈长老道:“老寨主已去世,原来的朋友,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锦衣男子负手而立,轻轻道:“你是什么东西?”

如此言语对于一寨长老来说不可说是不侮辱。马上有苗疆汉子挺身而出道:“你又算什么东西。”

这汉子脾气暴烈,如今人也爆裂了。

从船上飘下一个未着甲胄的江湖人,一记长鞭迅如闪电,势如惊雷,瞬间将那名身形高大的苗族汉子从中间一劈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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