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九夜又开心了,“那个易舞柔快要气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生气我就好高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嫉恶如仇吗?”
“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易无衣轻笑,身体随着白马的动作微微起伏,清爽的晨风拂面而来,她的心情,微微愉悦。
“小姐,”马车上的云儿从马车的帘子后探出一颗头来,有些紧张地正色道,“我还是下车跟着走吧。你让人先停一下。”
“为什么啊?”易无衣偏头,挑了挑眉梢,“坐不惯马车?”
云儿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出声,只是道,“先停下吧。”
易无衣是将军府的嫡女,她是自己的主子,她都没有坐在马车上,自己一个低微的婢女,又怎么好意思乘坐这么豪华的马车呢?
可她没有说,因为易无衣是不注重那些主仆虚礼,尊卑有别的。
但她是下人,主子心宽,不注重,她又怎能明知故犯地逾越?
说着,竟不顾马车前行,就将帘子掀开大半,就作势要下来。
易无衣登时一紧张,伸手捞住她,眉目轻皱道,“这是做什么?”
“小姐。”云儿看着易无衣拦在身前的手臂,有些无奈,却神色端正,不曾动摇,“我是一个侍奉的婢女,怎能如此逾越?”
易无衣有些心焦,怎么就教不过来呢?
“我若是放你下了车,你能跟得上?”易无衣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的车夫,老实巴交的车夫当即会意,高高扬起马鞭,将马车赶得快了些。
云儿“……”
“要么坐车上坐好,要么跟我骑同一匹马,你自己选择吧。”
说着,易无衣环着手,戏谑地眉梢一挑,笑得面不改色。
一匹马上还要挤两个人?
这可是去赴皇宫盛宴,怎么能那般失礼?易无衣明摆着是算好了,才这么说的。
“小姐……”云儿无奈不止。
“二选一。”易无衣也不看她,只是没有商量地道。
云儿无奈半天,叹息着放下了撩起帘子的手。
易无衣拽着缰绳将白马拉进马车,掀开车窗的小窗帘,对着里面的云儿道,“你安生坐着,不必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在这儿,就不用在意旁人说什么。”
云儿自那很快被放下的帘子遮住的车窗外,一瞥易无衣淡淡的眉眼,然后被掩去。
心头微微一热,有些抑制不住地小小感动。
易无衣是在安抚她,可她分明从易无衣的话里听出了维护之意。
马车外的易无衣却是没想这么多,只是遵着车夫带的路,朝着皇宫的方向赶。
她们行程也不是很快,没多久,易无衣就发现了易舞柔母女的马车,紧紧尾随其后,估计是担心她会闯祸。
易无衣也不在意,两只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
易无衣骑着马,想起先前的时候,同九夜与云儿的交流,详细地了解了天机国的摘花宴。
摘花宴,于四月中旬举行,取的是“人间四月芳菲尽”的意味,一年春花落,一年少女熟。
由皇后娘娘做东,于皇宫大设宴席,邀请各大世家,贵族,皇戚的千金小姐。
摘花宴,名字取得文雅,内容却不是那么的柔和。
摘花宴第一节,群女觐见,皇后敬酒,每敬一人,便要说一句恭颂应景的话。
哪个哄得了皇后娘娘开心,便有封赏。
第二节,群女献技,各示其长。
这一节可谓是叫众女卯足了劲儿争芳斗艳,全都拿出自己最拿手的本事,力求艳压群芳,拔得头筹,独占鳌首。
这一节中,前三甲都有丰厚奖赏,其余人则均有落花奖以示抚慰。
第三节,二女相斗,比武竞技。
初赛获胜者初级奖赏,二赛获胜者二级奖赏,决赛获胜者终极奖赏,据说每年都不同,且是极为珍贵的宝物。
而且会由皇帝亲自赠予“英女”封号,赐灵品宝剑一柄。
这摘花宴表面评比各家小姐,实则是丈量各家小姐的高低,让她们有实力傍身,以便今后与城中世家公子联姻。
若是举办当年太子还未有婚约,那皇后便极可能从中选举出未来的太子储妃。
而当今的太子,似乎,还没有妃子。
所以各个世家的小姐才为了这场盛宴精心准备,挑最好的衣服,化最漂亮的妆,努力提升自己,好在摘花宴上拨的头筹。
所以连易舞柔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才规规矩矩地跟着她母亲学礼节。
谁不想让自己荣誉加身,高人一等呢?
也许只有易无衣是个意外。
她才懒得展现自我,择良君夫婿,作为一个无情且冷漠的杀手,她只是打算在大会上捞点钱,回家好买点机甲设备,研究研究。
如是想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皇宫门外。
面前的行宫占地面积极大,一眼望去宽阔无边,细看楼宇巍峨,红墙金瓦,延绵无边,七彩的琉璃顶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门口的守卫士兵皆一身黄金铠甲,大红披风,个个身形高大,体型魁梧,手持着腰间的统一佩剑,眉目一派肃然。
好不威武!
易无衣看着皇宫门口众多马车,易无衣将马车按顺序停靠在路边,扫视着泱泱人头,翻身下了马,刚一在地上站定,易舞柔母女就也下了马车,在身后唤她。
易无衣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转过头去,对上了杜姨娘那张虚伪做作的温婉假面。
“衣儿,我们一起进去吧。”杜姨娘和善地挽着易舞柔的胳膊,冲易无衣笑了笑。
易无衣没有说话,淡淡看着她,点了点头,就走在了她们后面。
易舞柔看着自觉走到后面的易无衣,好心情地抿了抿唇,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眼神得意又傲慢,瞟了身后的易无衣一眼,又轻笑一声,然后昂首挺胸地挽紧了杜姨娘的手臂,笑得更加开心了。
杜姨娘倒是也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笑了笑。
易无衣对两人的行为,目不斜视,耳充不闻。
只管悠闲散漫地走自己的。
她愿意走在她俩后面,是因为不熟悉皇宫,等到进了主场,她才懒得跟在后面看两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后面,看她们自我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