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云小姐,你别理他,他就是不会说话,我们觉得吧,你一个弱质纤纤的姑娘家,以后对上公主肯定是要吃亏的,你心里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孙临风被揍一顿之后,对自己的身份定位有了深刻认识。
江淮不会说话,他可以教他说话。
没有话题,他可以为他们创造话题。
他就是江淮感情路上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为了江淮这不开窍的铁木鱼,孙临风真是操碎了自己那颗七窍玲珑心。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毕竟王爷在上面看着,我总不能不战而败,让他丢了面子。”云若璃搅动手帕,低声道。
在人前,她从来不吝啬于展现自己对睿王的痴迷。
主要是为了迷惑人心。
因为这样痴心愚昧的样子最容易引起别人的厌烦,让人懒得再跟她这样的“脑残”多说半句废话。
“在你眼里他就这么重要,他今天做了什么你没看见吗,他推着你去送死!你做事如此冲动,不考虑后果,以后该怎么办?”
一听她提到睿王,江淮心里的火气就控制不住。
上次也是。
金銮殿上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惜以身撞柱,睿王呢?就在殿上那么眼睁睁的看着。
要不是她命大,只怕早就把小命交代在那里。
现在居然又为了睿王去惹荣华?
睿王他……凭什么!
他根本不在乎她!
以后有荣华日日刁难算计,又没有人能护着她,她恐怕撑不到云问涯下次回京述职的那天。
江淮很担心。
但说出口的话永远冷肃带着严厉,听在别人耳里,就像是批评。
云若璃觉得莫名其妙。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今天又被元子忱坑了个外焦里嫩,心情更是不好。
现在面对江淮接连质问似的语气,她更是冷笑,只想糊对方一脸的“关你屁事”。
但好在她还有理智。
刚刚弄哭了公主,现在又去惹禁军统领,她还没本事能把大齐给掀个底朝天呢,干什么跟自己过不去,又不是没事儿闲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大人对小女子的做法颇有微词,那小女子也就不在这里碍大人的眼了。”
云若璃福身,客道的提出告辞。
江淮愣住。
他本来想说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他,他会想办法帮她。
可是现在话还没说出来,就已经惹的她不痛快,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云若璃也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也云池递了个眼神,云池就乖乖的搀扶她离去了。
而几个人怎么也没想到,等他们身影各自消失之后,原本巍峨耸立的山石后面徐徐走出个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睿王景澈。
他的眼睛犹如一潭幽深的湖水,将真正情绪掩在其中,看着云若璃缓缓离去的背影,他骨节分明的手渐渐握紧。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另一处。
王府地牢。
因为背主被王府关起来的折枝正遭受着另一种非人折磨,她浑身起了一种血红色的疹子,如百虫啃食,痛痒难忍。
行刑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见她把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吐出。
其中关于云曦算计的那些腌臜事自然囊括其中。
行刑人咋舌。
但想着那位二小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微微犹豫之后,还是将这些供词划掉,觉得没问题之后,再找人呈上给王爷过目。
而此时,云若璃已经离开王府。
她慢慢抬起手,将手背上那一串红色痕迹擦得干干净净。
“小姐,你这是……”
“哦,大概是出门时不知道在哪里沾的颜料,不碍事,擦了就好。”云若璃摸了摸云池的头,语笑嫣然。
然后,她掀开马车车帘。
一抹白色衣角缓缓出现在她视线中。
云若璃脸色微变,想要转身逃走,但不等她有所动作,就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圈着拉了进去。
云池倒吸一口凉气。
正要惊呼,却听见里面清冷的声音道:“如果想她清誉有损,随便叫。”
云池愣住。
不得不说这句话很有威慑力,她惨白着脸,生生咽下了嘴边的惊呼,只怯怯道:“小、小姐……”
“……我没事,你去跟来福坐着。”云若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仿佛压抑着什么,但听起来相对平静。
云池不敢想象她在里面是什么情景。
她发着抖,看向车辕上的人。
来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平日里少言寡语,原本是柳氏派来给云若璃驾车的。
她们本来都以为他是柳氏的眼线,但现在马车里的人能堂而皇之的坐在里面,显然事情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简单。
她恨恨瞪着来福。
来福沉默的看她一眼,然后收回目光。
两人在车外大眼瞪小眼,车内的气氛也是一触即发。
云若璃被男人暧昧的姿势抱在怀里,滚烫的温度从脊梁后背攀升而上,疏狂邪佞,与刚才的清冷君子判若两人。
云若璃觉得羞耻至极。
这个混账男人。
“表现不错。”
他居然还有脸夸她。
“那也是托大人洪福,想必明天朝堂之上就会开始流传两名女子为大人争风吃醋,决战与睿王府的风流艳文。”云若璃压抑着情绪,声音也压得极低。
是愤怒,也是不甘。
上位者总能将普通人如蝼蚁般践踏,没人会在乎蝼蚁的性命,因为他们不值。
“你今天是被逼无奈,何来争风吃醋一说。”元子忱的气息就在她耳侧,敲击着她的耳膜,让她头皮发麻。
“原来大人也知道我差点被你害死。”
“你不会死。”
他看得清楚,刚才她手法又快又准,根本不像深居闺阁的女子。
听说她还有一身奇怪功夫,明明没有内力,不见章法,却至狠至辣,招招要人性命。
元子忱说话时,长眸始终带着探究之意。
云若璃心底咯噔。
想了想,还是笑着道:“那我真是承大人‘吉言’了,说实话,我之前也没想到与大人合作竟然如此危险,看来以后还要更努力一点,不然以后真是做不了你的贴心小棉袄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云若璃愿意做一个虔诚的马屁精,只要他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给她搞来更多的麻烦。
她知道这个人不好相与,所以尽量跟他保持距离。
“……小棉袄?”元子忱皱眉,似乎听到了什么新奇的词语。
“有什么不对吗?”她拍的马屁它不香不美不精准吗?
“据我所知,小棉袄是用来形容女儿的。”元子忱说罢,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怪异,“你想认我做干爹?”
云若璃:………………
认你大爷!
乱攀什么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