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苏尚宫吗?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太医院来了?”
长宁瞧他还是一如既往不正经,“少贫嘴!容澈受伤了,我带他来包扎一下。”
贺言年仔细瞧了一下容澈,发现他手脚好好的,脑袋后面也没被砸出个坑来,这左看右看,才发现这脸上被擦破了点皮,透了些血丝出来。“切——瞧你那着急的样子,我还以为容澈是被马撞了,这下半生不能自理了呢!原来就这么点小小的皮肉伤啊!”贺言年一边嫌弃着长宁,一边在身后的柜子里挑挑捡捡,选了两个小瓷瓶出来。
等贺言年给容澈上好药,长宁才想起有一件事没问。“容澈,你刚才不是应该在大殿吗?怎么突然出来了?”
容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是萧弈。他让我出来跟着你们。”
贺言年本来在切草药的手在听见“萧弈”二字时突然停了下来。搬了一旁的小凳子坐在他们二人旁边,“什么?!萧弈,他怎么会管你。”
这“你”是在指长宁。长宁自己也知道。
容澈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咬着牙白了贺言年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贺言年这才想起自己说错了话,提了人家伤心事,悄悄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嗳,不是我说。你和萧弈到底是怎么回事?”容澈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问这个问题,却从来没有得到回答。
“是啊,苏丫头,你别怪贺大哥提这事。虽说当年苏相被查出通敌卖国,但圣上已说不涉及儿女,才保你一命。你和祁王的婚事是黄了不假,但他又何必对你绝情至此,连你被关水牢半月他也不过问一句?”贺言年道。
“你该不会……真的答应他什么了吧?”容澈结合之前在鸿月楼她说的话,加上今天萧弈让他出去护着长宁,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贺言年在宫里也算是个老人了,长宁掌管鸿月楼,是多少皇子妃嫔都想拉拢的人,贺言年当然知道这背后的意思。见长宁一直不说话,心里也有了分寸。
长宁一路无话地回了鸿月楼。她全然忘了身后还跟着容澈,就这样蒙头想钻进自己的小屋子里。容澈一把拉住长宁,又问:“刚才太医院人多,现在这里没人,你总可以说了吧。”
“你心里不是已经清楚了?又何必再问这一次呢。”
“你不会真的打算帮萧弈,把自己卷进这漩涡里去吧?”容澈说什么也不能相信,像长宁这种与世无争,只想着有一日可以出宫在南方寻处宅子过完此生的人,居然要和那些男人一般,在皇城里搅弄风云。
“容澈,你知道为什么这皇宫里官职这么多,我不是娘娘身边的侍女,不是像黛筠那样的女史,却是在此处掌管鸿月楼吗?”长宁的嗓音已然沙哑了,说起这些,她又有些无奈。
容澈没有回答,或是已了然于胸,或是在等长宁给出答案。长宁见他静默不说话,略带轻嘲地笑了一声,“你看看我身后的一排排书架。每一日,乾云殿、御史台、螽政司、户部、兵部……所有的文书都会送到这里。而我,便是将这些文书分类归档。容澈,如果今日你是皇子,你会放过这样一个身居要职的人,不去拉拢吗?”
容澈脸上闪过一丝动容,长宁知道他的心已然被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