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瞬间把头低得更低了些,这下连声音都开始颤了起来。“皇上!臣忠心侍主多年,小儿平日里虽然是不懂规矩了些,但是是万万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还望皇上明察!”
“皇上,臣前几日便听手下的人说。讲学那天,王武曾当着众人的面,戏弄过我们的公主!我们东阳派使者来大胤之前,便已有听过王公子的名号。如今想来,王公子应是对我们公主色心早已有之了吧!”拓拔风道。
“王武!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臣……”若要说出前因后果,王武想,别说是家族名声,自己的这条小命只怕是要赔在这上面了。
“说!否则朕现在就让他们斩了你!”
“臣说……臣说……”王武开始支支吾吾地说,“臣前几日是戏弄过公主,今日见公主出去了,臣便悄悄跟了出去。那是因为公主实在是太过貌美,臣从未见过如此貌美之人。心生歹念才会……才会……”
“啪”王将军拉过王武,一下子就给了他一个耳光。王武何曾被自己的爹打过,一下子就懵了神。“爹,你居然打我!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我!你到现在不帮我求情就算了,居然还打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这逆子到了现在居然还在想着这些东西!王将军真恨自己怎么生出了这样的混账!
“逆子!早知有今日,在你出生的当天,我就应该掐死你!”
“这能怪我吗!如果刚刚她乖乖地从了我!我也不至于……不至于……”正说着,对上皇帝阴沉的目光,王武瞬间就怕了。
“你!”先不说自己的儿子今天会不会把小命赔在这件事上,王将军只怕。因为这个逆子,自己王府全家上下几十条人命,就要一起赔在这上面了!王将军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他不能因为这样一个混账,就赔上自己全族人的姓命。“皇上,这逆子今天犯下如此滔天大祸。臣恳请皇上,现在就斩了着这逆子,还公主一个公道!”
没想到多年来一直宠着自己的父亲,今天居然想让皇上杀了自己。王武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在大殿上撒起泼来。“好你个老不死的!你是不是怕我把你那卖官鬻爵的事情抖出去!我可是家中的独苗!你居然想杀了我!”
“你!”王将军见这小子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居然把这等私密的事都给抖了出来,抬手就想再给这小子一耳光。皇帝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紧锁着眉头喝斥:“放肆!”
“来人!传朕旨意,将王府全家上下收押天牢。使者,朕毕会给你一个交代!”
从却非殿里出来,长宁一上心神不宁。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淮阳公主的音容笑貌,长宁觉着当下自己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多年以来,她身边的人,从未如同今日一般,骤然离她而去。这般景象,又将她带到了三年前,苏府被抄家灭门的那一天。走下层层台阶,夜色如墨般,寒夜中的凉意沁入心肺。呆呆地杵在那,远远地瞧见几个宫人抬了什么东西走过。
那一匹白布盖着的,是淮阳公主吗?
“乐陶,我们去清音阁!”淮阳公主走了,他们好歹呆了这几个月,终归还是有感情的。怎么说自己也该去送她一程。
清音阁与鸿月楼只隔了几条宫道。不过两刻钟,她们就进了阁门。
“苏长宁拜见拓拔大人!”拓跋风瘫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眉间紧锁,是他带着自己的外甥女出来。现在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是他没有看好淮阳公主。
才让她被……被……
这次回国,他又该如何跟皇上皇后交代?
半晌,拓跋风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勉强扯出一副笑脸。“原来是苏尚宫。快请坐!”
“公主,她……”
“我已命人把尸体带回了清音阁。我派人向东阳送了书信。等这件事情查明了,我再带公主回国。”不过一夜之间,拓跋风向是老了十岁。整个嗓音沙哑着。此刻她的心中对淮阳公主的愧意,不知向何人诉说。
“能否……容长宁去看看公主。”
“我们公主叨扰苏尚宫多日,这时候苏尚宫还有心来看看她,自然是可以的。这边请!”
被拓跋风引入内室。床榻上,淮阳公主已退下此前的红衣,换了件洁白无瑕的衣裳。就那样平静地躺在床上,像是沉沉的睡去了般。神色平静,一如平日。才年芳二八的女子,竟遭此祸,红颜薄命。长宁的耳边,猛地回想起此前,月夜下,淮阳公主的一番话。
我活不过17岁……
真的吗?真的是那个预言实现了吗?长宁不知道这是天灾,或是人祸?
“公主像是走的安详。”长宁走近见淮阳公主眉目间倒是少有的平和,面色红润,气色倒是比方才宴席上柔和许多。
“这孩子生性活泼。谁知道竟会遭遇这样的事?不过。也许他真的走的很平静。也不至于受许多的苦了。”拓拔风感叹道。
“能否让常宁与公主单独的呆一会儿?”
“自然是可以。”说完。拓拔风转身出了房门。长宁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从被子里。探出还阳公主的一双手,将那一双玉手至于自己的掌中。另一手在上面抚摸着,纤纤玉指,已经有许多地方磨破了,皮,指缝间还有血液凝成的血块。长宁伸手准备拨开淮阳公主脖子间的衣裳。
“主子!你这是干什么?”乐陶不解。
“嘘!”长宁示意她禁言。伸长脖子往外头探了探,确定没人后,又开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所及之处,青痕红印遍布,许多地方也被咬出了血。
你死前,一定受过了诸多苦难吧……
胸口处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眼中开始泛酸起来。长宁抬起头,将那本来呼之欲出的眼泪收回。将淮阳公主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轻叹道,“我们走吧!”
另一边,萧弈行人乘马车回了祁王府。
“三哥。我好不容易准备了那一场剑舞。本可以在父皇面前大显身手一番,好让他对我刮目相看。怎的你居然让我故意在众人面前演砸了那一场戏!这不是让大家看我笑话嘛!”
萧珉鼓着腮帮子,不满地嘟囔道。
萧弈朝陵卿撇了一眼,陵卿无奈的摇摇头。“七王爷。你可知他剑舞当初是谁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