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和李梦云同时点头,“是啊。”
怜怜恍然大悟道,“可不是么,你看梁字拆开,是不是就是木三刀?我就说哪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原来是化名。”
梁文道……余鱼下意识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梁文道似有所感,回头,正好与余鱼视线相接,他目光锐利,精光闪闪,似一张网,兜的人喘不过来气,余鱼目光如炬地与他对视,未几,梁文道好整以暇地冲她一笑,转身离去。
怜怜扯她袖子,“余鱼,你好像不怎么喜欢梁文道啊?”
余鱼回过神来,疑惑地看她一眼。
“你脸上都写着哪!”
余鱼摸摸脸,“也不是……只是觉得他城府很深,叫人看不透似的。”
汪小溪听了忍不住揶揄,“说得好像你很会看人似的,别人你就看得透了?”
余鱼还没说话,那边赵沅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皱眉看汪小溪。
汪小溪一愣,随即端起杯子喝茶掩饰尴尬——平时跟余鱼皮惯了,忘了现在人家爹娘在跟前儿呢,这回可轻易“欺负”她不得了……那岂不是会少了很多乐趣?
不过汪小溪也没想到,他这个担忧,不久之后就烟消云散了。
几人见到祝凝香等人在这里住下,估计白玉楼他们也不会离得太远,好歹是追赶上了,再加上连日的风餐露宿,大家都想好好洗个澡,便决定也在这里住上一夜,休整休整明日再出发赶往边境。
吃好饭众人准备去楼上客房休息,路过楼梯口那桌时,忽然听到有两个江湖人在低声聊天,一个说,“听说了么?这次月饼大赛的彩头,好像跟碧落有关!”
另一个有些不信,“是么?这碧落在江湖上一直只有传说,没有什么具体的线索,大家都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这回是真有消息了还是噱头?做的准么?”
对方压低了声音道,“不是传说碧落玉所在的地方,人可至又不可至么,估计是被人参透了点什么吧!”
问话的人拧眉,“这句话本身就矛盾,我就想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能这么玄妙,可至又不可至的……”
“嗨,咱们凡夫俗子哪儿能想那么深,过几天看看就知道了,若真有消息,肯定能打听出点什么,没有不透风的墙!”
赵沅听了两人对话,脚下一顿,若有所思,随后恢复如常,跟着小二继续往楼上走去。
六个人的房间好分,赵沅夫妇一间,汪小溪林小木一间,余鱼和怜怜一间。
汪小溪夸张地一指林小木,问小二,“你让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
小二点头哈腰地赔笑道,“客官将就将就,最近这不要中秋了么,前来参加月饼大会的人不少,没有那么多空房了,不是我想拉生意诓您,您要再往前走,指定更没地方,就小店还有这么点富余,您几位住下之后,也全满啦!”
……
收拾妥当,怜怜找余鱼出去逛逛,打算买些异域风情的小玩意,余鱼笑她,“这还不是真正的边境呢,等过两日到了边境,你还买不买?”
怜怜漏齿一笑,“到时候再买么,女人不就是天生爱买?”
余鱼提醒她,“你银子够用么?”
原来怜怜是天一门的大小姐,自然不缺银子花,眼下这种情况……
怜怜摸出一张银票抖了抖,“青云师兄给我的。”
余鱼惊奇,“你……”她以为怜怜会没办法面对青云的。
“虽然回不到从前了,但我突然觉得,就做小师妹也挺好的,何况,你不觉得,师兄对我是出于责任和习惯,要从感情角度出发,也并不是非我不可么?而我,能再把他看作师兄,说明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怜怜莞尔一笑,“林大哥是非我不可的,余鱼,你早晚会明白其中的差别。”
余鱼一边想着她的话,一边随口道,“要是钱不够用和我说。”
“怎么,不朝我要保护费了?”怜怜含笑瞥她一眼,“也对哦,你现在是小富婆,不让你出点血都对不起你的银子,晚饭你请咯!”
两个姑娘说说笑笑地往集市上走,身后,汪小溪对林小木道,“又被怜怜抛弃了?”
林小木瞪他一眼,“你懂什么!以为怜怜像你那么见色忘义呢。”
汪小溪瞪大了眼,左右看看:“色在哪里?”
林小木追着他打,汪小溪大叫,“好久没练了,要切磋轻功?”
……
北边边境的集市和南方或者中原的很不一样。在摆放上就可见一斑,这边地摊较多,厚厚的刺绣毡毯直接铺在沙土地上,人在毡毯上边盘腿一坐,毯上杂七杂八堆叠着各类货物,客人蹲下去在里边翻捡,还挺新鲜。
怜怜兴奋地蹲在摊前翻看,回头问余鱼,“像不像寻宝?”
余鱼看到一条丝巾挺漂亮的,要说刺绣还是江南一带的细致,但这边塞的花纹却是迥然不同,色彩鲜艳,还透着一股子古朴神秘感,便想给李梦云买下,伸手去拿,这时,另一只手也朝那个方向探去——那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余鱼讶异回头,身后那人却穿着宽大的斗篷,大大的风帽把脸遮了个严实。
余鱼只愣了一瞬,随后很快捡起一条细细的银手链举起来,“你是要拿这个么?”
那人低沉地“嗯”了一声。
小贩抻长脖子看了一眼,“两钱银子。”
那人爽快地付了钱,余鱼将手链递给他。
“多谢。”
那人接过,似乎迟疑了一下,不过也只有一瞬间,便果断地转身离开了。
怜怜在那边挑了不少东西,正跟小贩算账,见余鱼目光看向别处,不明所以地扯她袖子,“你发什么呆呐?怎么什么也没挑啊?”
余鱼赶紧拣了那条丝巾,“就这个,给我娘戴。”又挑了条腰带给赵沅。
两人付了钱,往下一个摊子走去,走了一会儿,余鱼放慢脚步,给了怜怜一个眼色,怜怜会意,猛地转身,“哎呀,刚才看的镯子还是买了吧!”
她这一猛回头,身后立马有个影子“唰”地一下混进人群去了,没来得及看清面目,不过恍惚一眼看得出个头不高。
“什么人?”怜怜皱眉问余鱼。
余鱼摇头,难道是平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