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五十三章(1 / 1)May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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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杰见余鱼有些发呆,还以为是自己这把大刀吓到她了,毕竟这是连西戎勇士看到都会心惊的利器,何况对方只是个娟秀的小姑娘,便笑道:“随意比划比划松松筋骨,点到为止。”

余鱼想的却是,窦文杰这穗子一定是出于袁妩之手!

而方丞传给怜怜那枚亦如是!现在她迫切地想知道,婉娘手里那枚剑穗的归属,婉娘说是别人托付给她的,那人会是袁妩么?她又托她将这穗子交给谁呢?

窦文杰见她不说话,回过味来也有些发窘,方才他是一时激动,忘了形了,冷静下来一想,自己一个壮硕的大男人,还真应了人家小姑娘的战,明显欺负人,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比试的心思一凉,便想收起大刀,这时背后有人惊讶地大喊一声:“有这等好事怎么能少了我!”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恩雅一边甩着皮鞭一边走上前来,“倒要见识见识窦家军的招式究竟有何不凡之处,竟能大败我西戎骑兵!”

她这鹦鹉学舌的话说得并不是很熟练,所以入了耳朵又不是一个意思,似乎不服,可不服之中还带着一丝隐隐的折服,端看你怎么理解。

看热闹的人立即向她投去复杂的目光——恩雅这几天热心帮忙是不假,但归根到底是曾经进犯的西戎人,虽说败了吧,但牵扯到国家矛盾,就不是派几碗粥能化解的,何况她挑衅的还是为本朝在边境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又为青州百姓出人出力的窦家。

余鱼见恩雅又跳了出来,无语望天——这位公主说好听的是活泼好动,中庸的说是爱凑热闹,说难听的是真欠儿,哪儿都跑不了她。

果然跟在她身后的古墩也是一脸无奈,估计懊悔是又没拦住自家公主。

余鱼看着趾高气扬像只骄傲孔雀的恩雅,突发奇想——其实古墩和古拉兄弟二人都不适合恩雅,别看他们长得强壮有力,符合西戎人的审美,但由于恩雅是高贵公主血统的缘故,在身份上二人还是矮了她一截,再加上本身喜欢她,只会追着她跑,不仅在身份上,连感情上都无端落了下乘,前景并不看好。

因为据她观察,像恩雅这种喜欢挑衅的女人,就必须要比她强很多还对她爱答不理,要她追在屁股后膜拜的那种男人才能驯服,这点汪小溪显然也发现了,所以最近他改变了策略,还亲切主动地和恩雅说了好几次话,导致恩雅对他兴趣失了大半,总算甩开了一个纠缠。

当然,依着她的性子,也有可能是现在知道了汪小溪原来竟是给梁文道一个文官跑腿儿的,觉得他不够爷们儿,单纯看不起他罢了。

余鱼想到这里有些想笑,一抬头,汪小溪正在窦文杰身后冲她挤眉弄眼,似乎示意她让恩雅先上。

余鱼转头看向恩雅。

恩雅从一开始的带着艰巨任务入本朝,到后来发现平王骗财骗色,又到了现在协助梁文道对付平王,站在一边悠闲地坐山观虎斗,身份转变不可谓不大。但无论怎么转变,她手中捏着平王和西戎的重要交易证据,时至今日,这些东西不仅关乎着她和平王的命运,还关乎着窦家的命运,只是有没有机会拿出来,另当别论了。

余鱼想着,突然惊出一身汗来,她因为怜怜的缘故,光顾着想袁家窦家的恩怨情仇了,差点儿忽略了恩雅,如果窦文杰真的背叛平王,平王肯定要从恩雅这边下手的,而恩雅无论从自己国家还是自身安危考虑,都不会将东西交给平王。

平王要派满大海来硬夺也不是没有可能,索性一并一刀结果了恩雅,来个死无对证,到时候伪造个文书,怎么污蔑窦文杰还不是看他一张嘴说,他当初对汪尚书不就是这么办的么!

从案子来看,平王是惯犯,而且前次的成功脱身,令他故技重施的可能性极大!

恩雅现在主动站出来,莫非是意识到了危险?

她下意识看向汪小溪,汪小溪微微一点头,余光瞥向窦文杰。

余鱼明白了,退后一步,笑道,“我朝素是礼仪之邦,既然恩雅姐姐这么说,我怎可争强好胜,就让姐姐先领会一番我朝将士之风范。”

白玉楼见她和汪小溪几个眼神交换间就达成了共识,一时说不清什么滋味,按下心思,仍是小声提醒道,“你这话叫有心人听去了可不是好事,窦文杰早就不是少将军了,说什么将士。”

余鱼无所谓地一笑,“我又不是官儿,还怕谁参我一本不成,爱怎么说怎么说,一码是一码,窦文杰现在可能摇摆不定,但窦家立过的功劳无法磨灭,你看大家的眼神就知道了。”

白玉楼是好心,被她这么一说倒好像多此一举一样,不免有些气闷,冷笑一声——别人一个眼神都是对的,他说的却都是废话连篇,便紧抿了嘴唇不吭声了。

余鱼光顾着想要紧事,没注意到他神色,听他不说话了,也没太在意,兀自琢磨,她之前竟没发现,窦文杰还是挺受百姓拥护的,即便没有苏广元,凭一己之力似乎也能号召一帮拥护者,他却以舆论不利为由拒绝起兵,看来并不是她一厢情愿的认为,而是目前看窦文杰对平王的态度,真是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那厢,恩雅虽不知余鱼这丫头为何突然嘴甜了起来,但毕竟是向着她的心思说的,便也笑着接话,“妹妹说的是,那姐姐就充个大,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摆开了架势。

此时场中唯一尴尬的恐怕就是窦文杰了——他都打算收手了,没成想又跳出这么个猴儿来!关键还是西戎人,不打吧,有损国威,打吧,一个女人怎么打啊?输是不可能输的,这点他有信心,但赢了的话亦是胜之不武。

正琢磨着怎么把事情好看地圆过去,余鱼又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口朗声道,“光比试没意思,不如赢点彩头!”

当事人还未如何,围观众人一听先来了劲头儿,呜呜泱泱地议论起来,这两年来青州受灾了好几次,搞得大家都灰头土脸唉声叹气的,什么心思都歇了大半,眼看着现在朝廷派人来处理了,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时候再有人一号召,压抑已久的心都活泛起来,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押起宝来。

窦文杰浓眉一皱,军中规律严苛,根本容不得这些,但看着手下人沾满泥浆的脸也都眉开眼笑,偷偷跟着下起注来,他还是没忍心呵斥,平日布置任务惯了,他竟一时忘了,他们大多也还是年轻人,甚至有些是半大孩子。

突如其来的心软令他深陷在情绪中无法自拔,只能捏紧了刀穗,他从小接受军营淬炼,长大听从家中安排娶亲,肩负起男人的责任。是她将他变得柔软了,让他明白,如果有人愿意走近,没有人可以做到无坚不摧。

恩雅见他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一时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一直都是她和余鱼在说,她都难得地觉得自己话太多了,然而对方不接茬,也只得再次开口道,“这个主意好!不如我们来赌个大的,将自己赌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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