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摇了摇头，暗影道，“看公子脸色苍白，额角冷汗，浑身无力，该不会是要……”

话说了一半，他及时停下，警惕地看了一眼一边的汪小溪。汪小溪哼笑一声，嘴贱道，“再加个两股颤颤，该不会是要生了吧？哈哈哈……”

众人：“……”

汪小溪自己笑了一通，好容易止住，指着暗影道，“你们这影卫是怎么当的？你家公子方才都晕过去了，多亏我们俩在这儿，要不然……哼哼。”

暗香闻言大惊失色，想上前查看白玉楼身体状况，奈何余鱼挡了个严实，急得恨不能一掌将碍事的她震开，可惜……她功夫没有余鱼的好，只能恨恨地瞪着她，对白玉楼解释道，“公子，我和暗影是担心满大海死了，一直在前面看着……”

不等白玉楼作声，汪小溪又欠儿欠儿地接话，“哎哟，听说满大海是平王的护卫，你们不守着自己的主子，反而跑过去替平王保护人，莫非你们效忠的是平王？”

说到这，汪小溪故意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还是说这是你们主子的意思，他效忠的也是平王？！”

暗香被他问得一噎，秀眉打了个结——汪小溪没病吧？他本身就是平王私生子，早就知道公子“在替平王做事”的事，他在这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呢？要说他是故意暴露的，想让余鱼知道公子的“真面目”，坏平王的事，那反而不用担心了，因为余鱼早就知道了。

她冲口就想说出白玉楼的真实立场，反正余鱼和汪小溪关系那么好，肯定也会和他说。

还没等说话，被暗影唤了一声，“暗香。”

暗香被他一打断，再一细想，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那种可能是有，但要是汪小溪故意耍心眼，怀疑起公子的立场，故意这么说替平王探路，她要说出来岂不是坏事了！况且现在满大海生死未卜，平王又在这个关头弃城而走，完全是在计划外的，说不定已经怀疑起公子了！

立即闭了嘴，瞪了一眼汪小溪。

暗影道，“汪少侠莫要无端揣测，大家都是江湖人士，我家公子自然与你是一条道上的。”

余鱼有些惊讶，她头回发现一向存在感很弱板个脸的暗影说话居然这么有技巧，瞧瞧这话，毫无破绽，怎么说都是他的了。

暗影一脸关切，“公子，咱们还是早点回客栈吧。”

白玉楼摇摇头，“去苏府看看。”

暗香知道他可能是担心满大海，而且还得从他入手摸摸情况，便道，“公子，叫暗影去吧，我送你回去。”

汪小溪笑道，“哟，这么八卦呐，忍着身体不适也要看热闹？啧啧，这种精神，小爷喜欢！”

余鱼忍无可忍，实在不想听他们你来我往连讽带刺的废话了。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暗影表面故作无事下一步的打算以及平王等人的去处？

“好了，此案重大。袁老板又是我们的朋友，不去看看实在不放心，大家都去苏府，小白有我照顾，没事儿。”

说着从零食包里拿出个蜜饯不由分说给白玉楼塞到嘴里，“他不好好吃饭饿晕的，走吧！”

白玉楼嘴里甜丝丝的，心里却无端泛起一点点哀怨——虽说他是势必要去苏府的，但他蛊毒刚发作完确实很虚弱，余鱼应该是坚决不允许他去凑热闹，他再极力表明自己真的没事儿才是正常操作吧？

眼下这塞个蜜枣就说没事了……白玉楼想着想着，暗骂自己，怎么果然有点娇娇儿起来了，矫情！

暗香见余鱼和公子这么亲密，恨恨地瞪着她，那红唇都快咬破了。

暗影笑道，“这一路多亏了余姑娘照顾公子，多谢了。”

余鱼摆摆手，“谢什么，我应该谢谢你们才是，把小白好好地交给我了。”

“你！”暗香见她一副将白玉楼据为己有的架势，险些气背过气去，“你说的哪里话，公子有洁癖，不喜与人靠近，向来都是我照看的，别人他也不习惯。”

余鱼眼睛看着胳膊搭着自己的白玉楼，笑了笑，“是吗？”

暗香自己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顺着她目光看去——这话岂不是等于在佐证余鱼对她家公子来说很特别？

暗影倒是很看好余鱼的样子，“以后还请余姑娘多多照顾我家公子。”

“暗影！”

暗香眉头紧皱，神情愤怒地瞪着暗影，余鱼毫不怀疑，要是她武功比自己高，此时肯定能把自己给撕了。

不过……暗影若真如白玉楼所说背叛了他，他突然如此认同她，背后的意图，倒耐人寻味。

“那也得经过我同意！拿我家小鱼儿当丫鬟呢？行了，走吧！再晚会儿都看不到热闹了。”汪小溪挥挥手，大踏步向前走去。

……

苏府。

老鸨并那叫黄鹂的丫头一并跪在苏广元面前喊冤，都说自己无罪，求他给自己做主，说辞还是那一套。

黄鹂将那日袁老板如何设计引起满大海注意的事说了，又被老鸨一顿好掐，“她说你就信，她说你就信！我让你上楼接客怎不见你这么听话！”

这时候黄鹂那机灵劲儿也没了，只知道嘤嘤地哭，“我哪知道袁姑娘心眼儿那么坏！”

“红儿不坏！”

“啊呀——”黄鹂被人一把搡倒，定睛一看，是方才疯疯癫癫的金粉，正对她怒目而视，“我红儿最善良，最知道感恩，要不也不会不自量力地做出这等险事……那满大海，他该死！”

众人一见她似乎清醒过来，这里还有内幕，都竖起耳朵。尤其是窦文杰，急切问道，“事情究竟是如何，你快说！”

金粉打量了他一会儿，惊呼道，“是你！你是窦文杰！苏大人，快将他抓起来！他也不是好人，跟满大海他们是一伙儿的！他们杀人！”

眼看着金粉又有癫狂的趋势，梁文道一个眼色，窦文杰只好缩回去坐好。梁文道道，“不必慌张，眼下这么多人，他若是坏人，也跑不了他的。你将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苏大人自然会为你做主。”

金粉认识梁文道，知道他和袁红走得近，便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踟蹰了一瞬。方道，“这孽缘要从十几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