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墨殇嘴唇蠕动却没有声音发出，显然这声师尊是心里的叫声。

今天的御膳房个个如临大敌，纷纷拿出祖传秘方，十八班武艺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

桌上每个菜发出的香味都像是在无声地邀请人来品尝。相对坐着的两人却是两相无言。

良久，云笙问道“你可怨我？”怨我当初赶你来人间，怨我让你受那每日割血挖肉之苦。

墨殇没有答，只是反问“师尊可会杀我？”可会除我这魔？

“不会。”

听着云笙肯定的回答，他笑了。其实只要师尊能分他点不一样，他就会很高兴。“我也不会。”

其实是怨过的，怨她没来看自己。但现在，她来了，也就不怨了。

他拿起筷子把菜一个接一个的夹进她碗里，嘴里还说道“师尊，这御厨手艺不错，你多吃点。”

“嗯。”云笙没有拦他，一口一口吃着他夹的菜。

一个使劲夹，一个使劲吃，倒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饭后，墨殇带着云笙来御花园散步。想着她没怎么出过地府，对这些应该不熟，主动介绍道“这是牡丹，这是芍药，这是木芙蓉。还有那里，是云南那边进贡的香树，因为这树闻着有奇香，故叫香树。这是荷花，师尊，你要不要吃莲子？我给你剥。”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径直摘下两朵，扯掉花瓣就要剥莲子。

逛了也有半个时辰，云笙却连一朵花也没记住，她走到亭子坐下，犹豫着怎么开口。

现在墨殇已经成魔，只是还未完全魔化，还有属于自己的本心。接下来要怎么做她还没想好。

看着正在仔细剥着莲子的人，他的手指白的透明，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他那专注的神情让她恍惚，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转头看向池塘。塘里荷花盛开，鱼儿在荷花丛里游来游去，畅快无比。

也不知做鱼好不好？七秒的记忆，不会记得任何开心与不开心的事。

“墨殇，你有什么打算？”

墨殇剥莲子的手一顿，将手上剥好的递到她面前。“吃吧，师尊。”微垂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师尊，我没什么想法，我只想好好活着。”

魔族大举侵占人间，活着已经变成了很难的事。

云笙没有把视线从池塘挪回来，可能是怕看着这张脸，再说不出下面的话。

“墨殇，你来人间遭遇的事我大概也知道了，你受的罪想还回去，我没意见。但你怎么可以蛊惑全城的百姓吃人肉呢？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会上瘾，将来就算没了魔族谁又能避免他们不会直接吃人。毕竟辛苦劳作换来的温饱怎么比的上这简单干脆的一招。”

墨殇挑了挑眉毛，嘲讽道“为什么不行，他们吃的挺开心啊！”说完又恢复到正常的语气。“师尊，你看这些所谓的人其实和魔没什么区别。”

“魔没有善念，人有。”早上的那一幕众人叫嚣，啃食活人在她脑海久久不消。她承认昨日还有一种魔界统治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早上那一幕就跟个棍子一样给她当头棒喝。

墨殇还不能完全算魔，就已经做出这种事。那那些魔，只会比他更残忍，更凶悍，跟恶劣。到时人间就会成为比地狱还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