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是他的光,让他也知道原来世界可以是彩色的。
温子凉来之前也淋了不少的雨,牛仔外套沾了水以后更让人觉得潮湿僵硬。可是,迟潇却觉得,他第一次觉得这么暖,不仅仅是心口,而是从这一点牵制到全身。她是这雨夜的唯一温暖,洒在了他的心尖。
这种如获至宝的感觉,就像蜂蜜一勺一勺蘸在了自己心上。
这一刻,哪怕要他死,他也觉得值了。
温子凉的鼻尖猛地撞到男人的胸膛一时吃痛,眼泪水便冒了出来。察觉到男人灼热的呼吸,她有些不适应地推开了他。发现怀中人在反抗,迟潇这才清醒过来,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你……”CW集团的员工肯定不会想到,自家的总裁有一天也会如此手脚无措,看着面前捂着脸的女人,小心翼翼地试探。
“我……我鼻子有点疼……”温子凉觉得丢脸,大宋女侍卫竟然因为一个男人洒下热泪,不对!她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口气坚定,“绝对没哭!”
迟潇轻笑,自己的世界因为这句话瞬间生动了起来。外面的风风雨雨被隔绝,里面有她,即是春天。
温子凉一边擦着泪,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他,泪水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擦越多。
真的是他啊。
真的是迟潇。
迟潇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带卫生纸了。
她不应该哭泣,应该永远是站在塔顶的侍卫,永远骄傲,永远自信。
不对!
他不是迟潇!
温子凉闭上眼,脑海中浮现段妍说过的话。
“摄政王迟潇已经用生血祭阵,不久他就会来到这里了。”
“到时候你觉得他还会和现在这样对你好吗?”
“我早就说过,迟潇迟早会忘记你。”
少年迟潇是她的,可现在这个,这个被摄政王占据身体的迟潇,却是段妍的驸马!
深吸一口气,温子凉眼中复杂情绪已经消失殆尽。她吸了吸鼻子,立马弯腰去收拾地上的蔬果。起身的时候,慌慌张张地便要越过他拧开门把手。
“先生,我要走了,麻烦您让开一下……”
毫无底气,少有的慌张。
这句话犹如警钟一般敲醒了迟潇,迟氏总裁温和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不认识他,这句话明显是站在陌生人的角度开口的。
再看她逃避的眼神,迟潇心中清楚,她被自己吓到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迟潇并没有让开,反倒是用身体抵住了门,手探到身后,按住了门把手。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
“小姐,现在雨还不小,你最好还是多留一会儿。”
“淋多了雨水,对身体不好。”
这话说的客气,温子凉心中一凉,果然不是迟潇,迟潇根本不会对她说这般客气的话。
如果是他的话……温子凉不禁勾勒出少年的模样,一样的五官,一样的场景下,他呢?少年迟潇会怎么做呢?
“没事。”发觉自己看的太久,温子凉狼狈地扭头,然而,男人还是没有让开。她抿抿唇,显然已经有些不悦,这一抬眸,便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小了起来。
迟潇:……
温子凉(礼貌微笑):我可以走了吗?
天公不作美,迟总也不能厚着脸皮睁眼说瞎话。他只好微微侧过身,表示让路。面上表情依旧,似乎心情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然而,就在温子凉准备打开门的时候,她突然发现,门打不开了。
温子凉:??
不会吧,这么衰?
迟总笑而不语。
看吧,事在人为。
接着温小姐用实力证明了这句话,只见她稍稍后退,就在迟总以为她终于可以多待一会儿的时候,门开了。
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
温子凉甩了甩腿,拎着蔬果成功·离开。
迟潇看着被踢开的门,暗骂一句无用。回想起温子凉的神情,遗憾化为无奈,最终化为自己的唇边的一抹笑。
然……似乎是想到了女人刚才的逃避,他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
她不认识他。
……
淅淅沥沥的雨水中,女孩被大雨砸的狼狈不堪。湿透了的长发蔫哒哒地沾在了她的脸上,她抬头,一个电话亭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女孩心中一喜,迅速狂奔过去。
“哗啦……”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响起了水声,女孩拧干了头发后,地板砖上顿时变得湿润了起来。
“今天的雨真大。”
“吱呀——”
还没吐槽完,电话亭的小门被打开,一个黑影顿时出现。少年不知道何时进来的,穿着记忆里的黑色夹克外套,牛仔裤,手上还拿着一把黑伞。约莫是带了伞的原因,少年身上干燥,愈发显得温子凉狼狈至极。
“迟潇……”温子凉睁大了眼。
“啪——”
少年微微勾唇,黑色的耳钉在灯光下格外引人注目。唇角勾起的时候,是摄人心魄的邪魅,他反手迅速关掉门,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湿淋淋的女生,像是在看一直待宰的羔羊。
因为他的到来和逼近,本家狭小的空间突然变得拥挤了起来,还多了一丝说不清楚的暧昧。
“啪……”
温子凉还没开口说话,少年迟潇便将女孩堵在墙边,他两手撑着墙,将她堵在自己胸前。灼热的气息靠近,机具攻击性的眸子微微眯起,语气下意识地让人觉得危险又忍不住期待。
咚、咚咚……
“雨这么大为什么忘记带伞?”
少年微微凑近。
“嗯?”
“这么不乖,必须受到惩罚……”
“唔……”
……
“嗷呜……唔……”凌晨两点,温子凉突然从梦中惊醒。她咋吧咋吧嘴,想到方才梦中情形,老脸一红。下巴处有点凉,低头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拽着被子一顿狂啃,甚至口水已经成功地流了出来,下巴处一片濡湿。
此情此景,只有两个字最贴切此刻她的心情。
WC!
绝对不是因为今天见到迟潇才做这种梦的!
呸!不是!她平常也没做过这种梦!
不是不是!她一点都不期待这种梦!
完了,越描越黑。
温子凉黑着脸,起床倒了一杯水,过个半个小时重新躺在了床上。她抱着被子,打了几个滚,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坐了起来。
既然现在是驸马爷,可为什么他今天突然冲过来抱住了她?
不合常理啊!
大齐驸马爷,乃是晋国摄政王,名讳迟潇。
她曾经见过驸马爷三次。
第一次,宋晋两国停战,晋送来了一名质子,便是驸马爷。质子入京,她只在街边遥遥见了一面。若非这位质子实在惊为天人,温子凉可能也没有印象。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即使是一面,也没有办法忘记少年身上的阴冷、隐忍,以及带给人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