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百三十五回 文远率兵入郯城(1 / 1)笑谈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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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临淄城,北门城楼。

郭蕴看着那一群群缺胳膊少腿的“同归旧部”,心中不得平静。他不敢,也不能肯定,这些人是否真的可以阻挡住城下的三万袁尚大军。不管城上的这些人以前如何的英勇,但毕竟是身有残疾。更何况

“府君,”

郭蕴闻声转头一看,发现是黄镇老头。

“黄公有何事?”郭蕴问道。

黄镇看了看四周,然后叹了口气,对郭蕴道,“府君,目前看来,兵已有之,奈何无将啊。老朽虽曾统领黄村众人,可毕竟只是数百精壮。若指挥大军征战,老朽力所不及啊。”

郭蕴闻言,面色一变。这其实也是郭蕴的担忧。

时下之人,皆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文人。士家子弟多文武同习,只不过侧重点有所不同。但郭蕴恰恰是治政的能手,对于领军一事就不是他所擅长的了。

数日激战中,大多是由临淄城的司马、郡尉、都尉等人指挥守城。但时至今日,临淄城的一个郡尉,三个都尉阵亡,另有一个都尉重伤。郡司马,同时也是横村的村正黄诚黄镇老头专司任职齐侯府,因此把村正一职交给了黄诚,轻伤不下火线,最终因失血过多,昏厥过去,已经被抬走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袁尚大军攻击临淄城的力度和强度究竟有多大了。若非临淄城城墙高大坚固,恐怕也难以支撑到现在。

正在郭蕴和黄镇面面相觑,束手无策之时,一个雄浑的男声在他们耳边响起。

“若是二位信得过在下,某愿勉力一试!”

两人循声望去,却发现一个身高近八尺的壮汉,正站在离他们大概五步左右的地方,朝二人点头致意。若不是他自告奋勇,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与那些同归旧部乃是一样的。因为此人少了一只左手。

“武安将军!”郭蕴惊喜的道,“将军何时来的?”

没错,这个被称作“武安将军”的,正是曾经的孔融部将,在虎牢关前,能与飞将吕布大战十几个回合的武安国!

前文说过,武安国受伤后回到北海。孔融感念他的忠勇,并未因其受伤而不管不顾。但武安国毕竟失去了一只手,实在难以在军中继续任职。孔融奉诏入许都之时,曾经拜托田辰,请其多多照顾武安国。田辰不光答应了,甚至还在华佗来了之后,专门请他为武安国进行了诊治。奈何断手难续,不过武安国的身子却恢复的很好。当田辰把大本营确定在了齐郡之后,便把武安国请到了临淄城,并成立了一个所谓“伤残军兵安置处”,令武安国担任执事中郎,统一管理田辰治下伤残军兵的安置工作。因武安国原来是军职,所以大家仍然尊称其为将军。

这个做法,不光让武安国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是处的残疾之人,更让那些田辰麾下军兵感到无比的踏实。战死有抚恤,伤残有安置。如此贴心和仁慈的主公,试问整个天下哪里还有?因此,田辰账下兵马,在没有了后顾之忧后,自然而然的战力倍增。

如今,正在临淄城的危机之时,武安国理所当然的自告奋勇,担下了率领“残兵”守卫城池的重任。

武安国坚毅的道,“某受齐侯大恩,无以为报。今日即便搭上这条贱命,亦要守住临淄城。郭公若信得过在下,便请将临淄城防交予在下。”

郭蕴激动的道,“当然,当然。在下信得过,信得过。”边说,边将虎符从怀中掏出,双手奉于武安国面前。

武安国恭敬的低头,单手接过虎符,继而转身自去安排了,并无半点废话。

郭蕴和黄镇相视一眼,长吁一口气道,“现在,只盼主公的援兵能快点赶回了。”

黄镇闻言,亦是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是啊,援兵在哪啊?”

徐州治所郯城城外。

一名峨冠博带的官员,正率领十数名随从等候在大路上。他看似云淡风轻,却又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的举目望向远处,又显示出了内心的焦急。此官员并非旁人,正是田辰任命的徐州别驾,徐州实际上的一把手,诸葛瑾。

不知过了多久,一骑快马由远而近,来至诸葛瑾的面前,甩鞍下马,拱手对诸葛瑾道,“启禀别驾,张辽将军所率兵马,距此还有二十里。”

诸葛瑾听罢,微微点头道,“可将吾之书信交予张将军了?”

“回别驾,属下亲手将其送达张将军手中。”骑士恭敬的道。

“做得好。且下去休息吧。”诸葛瑾淡淡的道。

“诺!”骑士拱手施礼,牵马离开。

诸葛瑾稍稍稳定了一下心神,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不是不知道临淄被袁尚兵临城下的消息,奈何他的手头仅有三千郡兵可以调动,实在无能为力。尤其是如今大战之时,诸葛瑾生怕徐州会有些意动之人,借机与袁绍联络,从而突然发难,那就真的会让田辰首尾难以相顾了。

过不多时,只见一彪骑兵,奔驰而来,声如惊雷。

诸葛瑾举目望去,遥见将旗之上,赫然写着一个“张”字。

片刻后,一员大将率众策马来到,正是张辽张文远。

就看张辽翻身下马,紧走几步来到诸葛瑾面前,拱手道,“张辽拜见诸葛别驾!”

诸葛瑾哈哈一笑,伸手扶住张辽的双臂,由衷的赞叹道,“文远将军,免礼,免礼。听闻将军率数千之众,逼退孙策数万大军,徐州上下尽皆称赞将军神威啊。”

张辽谦逊的道,“末将岂敢。此皆徐帅指挥得当,计策周密。末将只是稍稍尽了一些微薄之力罢了。”

两人略微寒暄几句,便率一行人回返郯城之内了。一路之上,围观群众甚多,待得听闻是张辽所率的得胜之兵后,莫不欢呼雀跃,喜不自胜。

说来也奇怪,吕布主政徐州之时,百姓看到吕布军马,恨不能有多远躲多远。而在田辰主政后,原来的兵马经过整编重组,开始表现出了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和军容军纪。即便是温侯残部或者陶谦旧军,但凡加入到了田辰麾下,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改变许多。

听闻袁绍、孙策、刘备、刘表联合起来,要对付朝廷和齐侯。徐州在一段时间内,也出现了些许的不稳定。但这些情况,都在徐庶和张辽,率军速胜孙策和刘备之后而荡然无存。

尤其是张辽张文远,这个曾经吕布的左膀右臂,居然能单挑东吴三大名将,且生擒一人,并且逼退江东小霸王孙策。

这可只是齐侯田辰的一支偏师啊,其主力在北面正对付天下最强的诸侯,大将军袁绍呢。既然偏师都可以击败两路诸侯,那么齐侯要打败袁绍,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就是个时间问题而已了。

因此,当看到张辽和诸葛瑾谈笑风生的与夹道欢迎的百姓,频频招手示意的时候看到那近千骑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飞骑精锐后,许多心怀不轨的徐州士家,都悄悄老实了下来。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诸葛瑾一行人,在回到徐州刺史府后,却马上表现的异常紧张。

挥退闲杂人等后,诸葛瑾拿出了临淄城内发来的加急信函,以及田辰派人送来的紧急调令。

张辽虽然已经在路上就得到了这个被严密封锁的消息,但在看过之后,仍然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诸葛瑾沉声道,“张将军,事关重大,临淄被围的消息仍然不为平民所知。主公就是害怕一旦泄露,会引得宵小之辈寻机起事。尤其徐州之地,主公新得不久,民心尚不完全归附。万一袁绍派人联络,只怕徐州内乱,从而影响主公大计。”

张辽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他并非无智之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干系。于是,张辽低声问道,“那依别驾之见,该如何行事?”

诸葛瑾小声道,“三件事。第一,待会将军要大张旗鼓的去见温侯家使众人皆知,将军此时率兵回返,并无紧急之事。从而让徐州上下知道,主公在北面与袁绍作战,安稳非常。”

张辽闻言道,“此事乃末将本分,理当如此。”

诸葛瑾接着道,“其二,将军勿劳辛苦,今夜率领轻骑悄然出城,直奔临淄而去,救兵如救火,万不可让临淄有失。而其余大军,迭次而行。每日千人,五日后全部离开郯城。除了最后一日白天出城外,其余皆在晚间偷出城去。这样可以给人错觉,使敌细作误以为,将军所部在郯城至少耽搁了五天,以麻痹其戒心。”

张辽点头道,“别驾所言甚是有理。吾率飞骑而走,快则两日,慢则三日,定会抵达临淄城下。袁尚所部,只要见到有援军抵达,必然不敢再全力攻城。待我部其余兵马汇合之后,再与高览将军和临淄城内兵马一起,内外夹击,一举击破袁尚!”

诸葛瑾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却迟迟不语。

张辽见状有些奇怪,也随之起身,对诸葛瑾道,“别驾,这第三件事,意欲何为?”

诸葛瑾考虑半天,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转头对张辽道,“这第三件事,乃是越权之事。吾欲派兵跟随将军所部,前往救援临淄。”

“咝”

张辽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诸葛瑾只是地方长官,可以调动各处郡兵,但紧限徐州境内。若越州调兵,必须有田辰的手谕和兵符,否则根本不能出境。诸葛瑾要真敢这么做,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张辽想了想,沉声道,“别驾救援临淄之心,末将感同身受。然而军中有军中的规矩,尤其主公亦曾说过,军人首重服从。所以,末将以为,别驾还应首先稳定徐州之地,使主公无后顾之忧,方为上策。”

诸葛瑾听罢,叹了口气道,“这些事,吾何以不知?”说到这,他摇了摇头道,“算了,此事作罢。另外,”诸葛瑾转头看向张辽道,“吾今晚给将军摆宴接风,亦算送行。”

张辽点头应诺,拱手与诸葛瑾作别,举步离开了。

诸葛瑾看着张辽的背影,不为人知的攥紧了拳头。诸葛瑾当然不是生气张辽刚才的话,而是他真的很担心临淄城。不光因为那里有田辰的家也因为那里有诸葛玄老头和他的弟弟诸葛均等人。但他又是个真正的君子,所以当张辽怼了他以后,诸葛瑾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张辽离开刺史府后,立刻率领从人,策马前往温侯府。

来到地方后,温侯府守卫的飞将旧部,赶忙进入通报。不久便出来请张辽进入了。

来至正厅,张辽依礼站在厅堂外,朗声道,“末将张辽,拜见夫人。”言罢,拱手朝门内行礼。

只听里面一个柔弱的女声道,“文远将军,不必拘礼。妾身有事与将军相商,还请入内一叙。”

张辽闻言一愣,未敢动作,因此接着道,“末将不敢越礼,还请夫人直言无妨。”

门内没有动静,不一会,出来了一个侍女,低头对张辽道,“将军,夫人说,此事还需与将军密谈。”

张辽皱了一下眉头,稍作考虑,还是随着侍女进入了厅堂之内。但只入内五步,便再不多走,低头恭敬不语。

就听那个柔弱的女声道,“妾身与众位姐妹商议,此番欲随将军同往临淄居住,不知可否?”

“啊?”张辽听罢,惊愕出声,猛然抬头。就见主位之上端坐一美艳少妇,身后侍立一女,而在她左右手边,还各有一绝色佳人,侍坐一旁。

张辽当然知道,当中之美妇乃是吕布的正妻严氏,身后侍立的,乃是魏续的堂姐魏氏夫人,左手边的则是貂蝉,右手边的是曹氏。

张辽拱手对严氏道,“末将心中疑惑,为何夫人要举家前往临淄?”

严氏叹了口气道,“将军有所不知。温侯在日,徐州之民尚对府中诸人尊重有加。可温侯逝去之后,虽然有齐侯之庇佑,但郯城众人对府内诸人多有鄙夷之色。将军也知道,温侯仅有一女。当年温侯对徐州士家多有得罪,妾身等害怕久居郯城,会为宵小所害。故而想前往临淄居留,以苟且度日。”

张辽很清楚严氏的话并非虚言,可这温侯府搬家,可不是他能决定的了的。

见张辽不说话,严氏微微转头,以眼色示意貂蝉。

貂蝉颔首应诺,柔声说道,“将军,其实夫人所担忧之事并非仅此一例。温侯麾下众将,自归齐侯之后,大多提拔高就。然则张将军、高将军、曹将军皆未成家,却手握重兵,号令一方。若有小人在齐侯面前进谗言,说诸位将军并无家小为质,妾身恐齐侯心有怀疑,不能对众位将军诚以待之。故而,妾身等与夫人商量,前往临淄居住而为质。以安齐侯之心,并堵宵小之口。”

张辽这才明白其中的意思,他拱手道,“齐侯心胸开阔,智高德远,必不会被小人蛊惑。但诸位夫人所担心之事,确实可能发生。末将此番身负军命,个人不敢擅自做主。且请诸位夫人稍安勿躁,末将当与高将军商议一下,再寻机向齐侯禀明此事,请其定夺可好?”

严氏闻言看了看貂蝉,发觉貂蝉微微点头。又看了看曹氏,发觉其也是点头同意。便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张辽连道不敢,见再无旁事,便告辞离开。但他的心中却也是震荡不已。不得不说,貂蝉所言的确有理。特别是在这个礼崩乐坏,人与人之间缺乏起码的信任的时代。更何况,这还是主公和麾下领兵大将之间,不好明言的事情。

不过,张辽现在无心过多的重视这些,他现在最为关注的,莫过于临淄的紧急情况。因此,出了温侯府之后,张辽便再次前往刺史府,因为诸葛瑾已经率领所有在郯城的高级官员,在等着为他接风洗尘呢。

此正是:临淄愁苦盼援兵,名将飞骑入郯城。诸葛有计安百姓,文远无奈稳婉婷。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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