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吊眼大棺很顺利,他来了一句。
“顺利不顺利的,你说得不算,得刘师傅说得算。”
刘师傅留活儿的话,在我耳朵又响起来了,这马爷看来真不是一般的货色。
马爷似乎隔着墙就能看到什么事情一样,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想想,刘师傅做活除了他带着的徒弟之外,没有人能看到,难道有眼线?
我看着马爷的脸,不应该是有眼线,这是猜测。
棺行记事我得看,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我去马爷家,就是为了稳住他,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所想的。
我回去,就接到了通知,行会。
这马爷恐怕又要摆龙门阵了,不知道这次会难为谁。
善小书想回家看看,当初善爷送来的时候,就告诉她不准回家,就在这儿呆着。
我和善小书说,先忍一段时间,不会有问题的。
善小书小声说,她父亲的意思让我娶她。
我知道这事。
“你还小。”
我起身去父亲的房间,我说棺行记事的笔记我想看看。
我父亲说,不是给我看了吗?
“我要看的是其它的。”
我知道,我所看的那些东西,都不是棺行最重要的,父亲一直就是不让我看,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我再次提起这件事,父亲犹豫了半天。
“还不是时候。”
我没有再多说,既然不是时候就不要看了。
我不知道棺行到底能支撑多久,父亲要把棺行关掉,不再做这行,其实,我觉得也没有什么,棺行显然是死路一条了,做骨灰盒,那又和棺行有着本质的不同,就如同重新开了一行一样。
每一行,你不去,是不知道里面的错综复杂,那水有多深。
我回自己的房间,在想着,明天马爷开行会,又要干什么呢?
第二天早晨起来,吃过饭,我才和我父亲说,开行会的事情。
“言多必失,少说话。”
我也清楚,言多必失,我去开行会,每一行都到了,以前总是会有请假的,马爷当上行首后,就没有人敢了。
也许并不是不敢,大家都要看着这行首,至少要给大家带来好处,图谋每一行的发展,帮着每一行发展,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而是在整治,这才是可怕的。
每个行都如同走在冰上一样,谁也不知道谁会掉下去。
这种感觉确实是让人害怕。
我过去的时候,每一行的人都来了,坐在哪儿等着马爷。
马爷不到点是不会来的。
大家都闭嘴不说话,知道,不管是多少行,总是会有一行两行的充当眼线,就如同走狗一样,大家都十分的小心,尤其是马爷出手那么狠毒。
我坐在一侧,马爷位置的一侧,我是副行首,这是把我推到悬崖边上了,这个我十分的清楚。
棺行的人缘是十分的好,也许是因为行尾的原因,也许是父亲为人的原因。
马爷把我推到行首,是强行的,他是在利用这一点,这点我是很清楚的,但是我不点破。
马爷来了,他竟然很高兴的样子。
“今天请大家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会儿带大家去山庄喝酒,行里很久没有这样过了,大家也交流一下感情,我们十行是要团结的,一致对外的,各行都要控制每一行的经济,我们才能做大,做强,做好……”
这货玩的什么手段,现在看不出来,我不说话,坐在一边,我也清楚,我没有说话的权力,我就跟傀儡一样。
马爷的意思是请大家喝酒,其它尾巴没有露出来,这让大家更是不安,我看表情就能看出来,马爷就跟九尾狐一样,尾巴不会都露出来。
“张三,你讲两句。”
我说没有什么好讲的。
马爷站起来。
“车就在楼下,大家都不要开车了,多喝两杯。”
马爷出去了,有人站起来,我坐着没动。
大家都走了,只剩下我和善爷了。
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你最好在我死之前娶了小书,也让我能闭上眼睛。”
善爷出去了,我坐在哪儿,点上烟,看来形势并没有我想得那么好。
有不少的人想救善爷,但是能不能救成呢?
这个马爷是巫行,其实,我对巫术的认为,只是一种迷信罢了。
当然,我听说过传说,其实是我父亲亲自说过,巫术移山,说城北的那座山,原本是在西面的,移到了北面。
这个我根本就不相信,父亲也没有看到过,只是传说,全是传说。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传说,都不是亲自所见。
但是,没有人愿意和马爷硬碰。
我下楼,上车,车上没有人说话,马爷坐的轿车,在前面开路。
我们坐在大客,这都马爷家的车。
大客车一直往山里开。
一个多小时后,进了一个山庄,这是马爷的山庄,我知道这个地方。
马爷是巫行,但是他所做的事儿太多了,渗透到了其的行,狼子野心,谁都清楚,明白。
酒席是不错,很牛逼,但是气氛就是不太好,马爷喝了一杯,就离开了,让我们喝酒。
我不多喝,有人多喝,酒后嘴就没有把门儿的了。
我知道,这是马爷要听的。
眼线是谁,看不出来。
我一直不说话,善爷也不说话。
两个多小时,马爷进来了。
“大家都喝好了吧?我带大家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
恐怕这才是马爷最终的目的,我的心就悬起来了。
我们又上了大客车。
车往回走,进市区,就往我家的方向去了。
客车竟然在我家门口停住了。
马爷上了车。
“张爷说了,让你们参观一眼吊眼大棺,见到的恐怕是没有吧?”
我的冷汗下来了,他要干什么?
我要说什么,马爷比划了一下下车了。
善爷看了我一眼,他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吊眼大棺不是随便就能参观的。
我先进去,和我父亲说了,我父亲说,那就看呗,有什么不能看的呢?
这让我挺意外的,其实父亲也是没有选择了。
人进来,进棺场,想进棺房的时候,刘师傅就站在门口,摇头。
马爷过去。
“刘师傅,想带大家开开眼。”
刘师傅说,不行,吊眼大棺不成,谁都不能看。
马爷来了一个烧鸡大窝脖,这个不爽。
“也好,不凑巧,等善爷入吊眼大棺的时候,大家可以开眼,我们去看刘老爷的百棺,那是非常的壮观,已经成棺过五十了。”
进了那大棺场,这些人都不说话,棺材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
五十多的成棺,摆成一排,确实是吓人。
马爷走进棺林,摸着棺材。
“这刘老爷真是有钱,看看是棺料,老船木的。”
我不说话,马爷什么目的?
他竟然介绍起来刘大地主的发家史来,最后说,刘大地主有一座金山,现在也没有人找到,就是他这个巫行也找不到,巫行找人找东西,按道理来讲,那是一找一个准儿的,可是就是找不到。
这马大地主也不是什么好货。
这意思马上就出来了,恐怕这刘大地主要倒霉了。
参观完了,各回各家,也各怀心思。
天黑后,刘婉来了,进我的房间,把门关上了。
“三哥,我今天听说马爷他……”
白天的事情,刘婉听说了,刘大地主也不是一般的人,这马爷是打上了刘大地主的主意了。
没有人碰刘大地主,财大气粗的,人家的钱,可是干净赚来的,也是付出了辛苦的。
刘大地主家是有钱,但是刘大地主从来不张扬,买的小车不到十万块钱,所穿的衣服都掉色了。
听人说,刘大地主家最早时候,吃的东西,比普通百姓家都差,这是积累下来的,刘大地主家,现在还有一个习惯,不管上下大小的,只吃六分饱,而且晚上十一点前,不准休息,早晨四点就得起床做事。
刘婉的话让我想了半天,我说确实是这样,没有问题。
“那马爷是盯上了我们刘家了,原来刘家和巫行是很不错的关系,可惜老辈人一死,谁也管不住这个马爷了。”
“马爷手伸得有多长你也清楚,现在不只是你们刘家,还有其它的行,恐怕也要倒霉了。”
“三哥,你能帮我们刘家不?”
刘婉坐下了。
我都是自身难保了,我告诉刘婉。
“唉,看来刘家的灾难要来了。”
“这事你父亲知道吗?”
刘婉摇头,说父亲年纪大了,现在她在主事,刘大地主竟然不知道。
“看来这钱五算得还真没错。”
刘婉说完,摇头,转身走了。
钱五钱少棠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专门学的是周易这些东西,我只见过他两次面,这个人很忙,找他的人不少,但是给算的不多,挺玄的东西,我不懂。
我得找钱五钱少棠,看看这小子看出来什么门道来了。
我去钱五的店儿,他开了一个店儿,但是很少在店里呆着。
我过去,店儿开着,我推门进去,里面没有人,刚要说话。
“你以后再来,今天不算,有事。”
我坐下了,看着这小子,年纪青青的,二十多岁的样子,很牛皮。
“你怎么还坐下了?”
“今天你不算也得算,因为很重要。”
“你就是棺行的张三,我不害怕你们这些老行的人。”
“这话不是吹的,那马爷你不害怕吗?”
“马爷?我们是哥们。”
我一听,这事就悬了,那钱五是不是和马爷一丘之貉呢,是不是同流合污了呢?
“也是,和这个人的在一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起身就走。
“站住,这叫什么话?”
“和你说得着吗?”
我推门出去,这货跑出来,就扯住了我。
“跟我进去。”
我被扯进去,是不愿意别人看热门。
进去后,我知道了让我吃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