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布里西餐厅,刘婉已经在等着了。
这是很不礼貌的,女士先来了。
“真对不起,我接到电话就出来。”
“我坐在这儿给你打的电话。”
我笑了一下。
点餐,喝黑啤酒。
刘婉说,马老太爷昨天去了她家,和他父亲谈了一夜,早晨她问父亲了,但是父亲不让她管这件事,她父亲脸色非常的难看。
“你看会是什么事情呢?”
“真不知道,从刘家救了那个觋师之后,巫行就没有和刘家往来,那个门巫行的人都没有迈进去过。”
“那这次马老太爷到你们家,恐怕就是为了觋师的事情。”
刘婉说,他爹最害怕的就是这件事情,他也是后悔招惹上觋师,虽然是祖宗的事情,但是迟早是事儿。
“那觋师不是说保你家安全吗?”
“年头恐怕是到了,不然马家人也不敢迈进刘家的那道大门。”
如果真是这样,就不是什么好事。
我想找刘大地主聊聊,但是我想肯定是不行,对自己的女儿都不说,对我更不可能说了。
这马老太爷似乎十分的奇怪,又找了其它的行老辈人聊的。
这让我理解不了,而且聊过之后的,没有一个人说,聊的是什么。
最后一个是找的我爹,我想,我爹总是会说的吧?
可是我爹也没有说,就让我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这个马老太爷可见不是一般的人。
宁小红开行会,这是她第一次开行会。
我坐在角落里,宁小红是不待见我的人。
宁小红真是气宇轩昂,我很清楚,这个时候谁提出来当行首,都能当上,如果不是太想上位,没有人愿意当,此刻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不是好事。
宁小红折腾了三个多小时,又把老行规给读了一遍,反正听着没有什么新意。
散会后,沈风小声告诉我,去蓝家酒馆。
我在外面转了半个小时才去的。
我去的时候,沈风,钱少棠他们两个在。
坐下喝酒,蓝姑娘看钱少棠的眼神都飘,真特么的受不了,一个姑娘家家的,至少在这个场合,你自尊点。
聊到的就是马老太爷,现在善爷是暂时没有事情了,并不代表没有事情,如果再来,必定是要执行下去的。
“现在马老太爷在查跑巫的事情,这是巫行的事情。”
他们说确实是这样,我能听到巫声,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们问我,我也不知道。
我问沈风,马老太爷找他聊的是什么?
沈风家里就他当家,沈风说。
“这大家都不愿意说,这事情我也不想说。”
既然不想说,就不说,这马老太爷是真牛逼,用了什么手段?
马老太爷有点道眼,不行也不能当行首那么多年。
沈风和钱少棠把我叫来,就是让我想想,我从小到大的,发生过什么事情,让我懂了巫音,能听到巫音。
我摇头。
“我是听人说,能听到巫音者是大巫,马老太爷所做的巫,没有人能听到,除非是他的师傅,连马爷都听不到。”
这我就更不懂了,从小就在棺行的院子里长大的,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天回家,我又问我爹,我怎么就能听巫音呢?
我爹说,他也不知道,也很奇怪,现在马老太爷就是想知道这件事。
马老太爷已经知道刘家救巫行人的事情了,也知道了,那觋师在刘家活了二十多年。
现在马老太爷怀疑,刘家那个觋师教你什么了。
“你从小到大的,你看着我,你最清楚。”
“我也奇怪这件事。”
“那马老太爷找你谈什么了?”
“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没有来过,你以后不准再问,而且也不准问任何人。”
我爹火了,看来这里面是有什么事情了,就沈风都不说。
现在我到是不明白了,我竟然成了一个中心点了。
第二天,我是犹豫了很久,去了马家。
马爷拉着老驴脸,那行首的派头也没有了,他不过就是他爹的傀儡,我大概也是。
我说找马老太爷。
他想了半天,让我在院子里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马爷让我进去了。
进去,他在外面把门关上。
“三儿,快坐。”
叫得真特么的亲切,这老狐狸真是吓人。
“马老太爷,我就是想知道一件事,我怎么就能听到巫音呢?我不明白,从小到大的,我都在棺行的院子里长大的,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这让我害怕,我不想会什么巫术,因为我不喜欢邪恶的东西。”
“这孩子,怎么说呢?这叫什么邪恶的东西?巫术也是正邪两分着的,并不是人们所理解的,巫术就是邪恶的东西。”
他是这么说,可是我认为就是这样。
“您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说暗话,我去刘家也是想问这件事,当年刘家收留了觋师,觋师在刘家生活了二十多年,我认为只有那个时候能跑巫,可是你并不在刘家大院长大,所以这个不可能,那我也想不出来了,没有跑巫的地方,这个我可以肯定。”
“总不会是外巫吧?”
“外巫做巫无音无律,只有我们巫行的人,是正巫。”
我锁着眉头。
“马老太爷,我也十分的好奇,你找各行的人都聊了什么呢?他们没有一个敢说的。”
马老太爷大笑起来。
“看来他们还是给我点面子的,其实什么都没聊,就是说说以前的朋友之情,但是我不让他们说,说了会有巫来,我这也是逗他们。”
这马老太爷真是阴险,看来所有的人都相信了巫行的巫术是厉害的,马老太爷这样做,是有什么目的呢?
“你是证明,没有人敢跟你说谎,对吧?也知道,这事和我有关系,我会不停的去追问下去,是吧?”
“三儿,你果然是聪明,我到是有一个想法,不管你巫从何来,就一身两行,入了巫行,我认你当个干儿子,半个家产是你的,你和马东一样。”
“马老太爷,我可不敢,我怕马爷把我弄死。”
这不是假话,那马爷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这个人不喜欢强人所难,不过你能听到巫音,不一定能懂巫音,我得弄明白,跑巫在行里是十分严重的事情。”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马老太爷的意思我很明白,但是我不会那样去做。
马老太爷人太奸滑了,我不得不小心,玩心计,玩计谋,我肯定不是对手。
离开马老太爷的家,我回家,这个时候我想从中摘出来,也许会有机会的。
这事一出,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我竟然和巫术扯上了,这回想摘出来,又麻烦了。
半夜里,有人敲门,敲我的门,吓我一跳。
打开,竟然是刘师傅,他进来,把门关上。
“刘师傅?”
刘师傅比划一下,让我小点声。
他坐下后,小声说。
“我是为吊眼大棺而来的。”
我愣了一下。
“我想把吊眼大棺打完。”
我有点懵了,吊眼大棺成棺之时,就是善爷入棺之时,就算他不入棺,总得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入棺的,这点刘师傅应该是比我清楚的。
“我们打棺人,从来没有打过一半的棺材就不打了,我是日夜的睡不着,这吊眼大棺其实是非常的难打,一生中也许仅有这么一次机会。”
“可是吊眼大棺成棺之里,必是人入之时。”
“我入棺。”
我特么的差点没从沙发上滑到地上。
这不是有病吗?这不是找死吗?
“这是我的心愿,我没找你爹,因为你爹是一个固执的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我就偷偷的在后院打,门窗关着,没有人知道的。”
“刘师傅,你可给我们家打了一辈的棺材了,你就和我们家人一样,你不能有事的,如果我同意了,我爹能把我打死。”
“这事不会让任何知道的。”
我摇头,这事不可能没有人知道,如果马老太爷要是知道了,那更麻烦了,别看他现在不是行首,但是说话还是有份量的,这点大家都清楚的。
刘师傅想了半天。
“你就当我没有来。”
刘师傅走了。
刘师傅打棺材,他从来都说,这是艺术。
刘师傅的家我去过几次,屋子里摆着全是棺材,是那种小棺材,巴掌大小,但是完全和真棺材是一样的,只是比例缩小了。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艺术,才知道那棺材竟然会那样的漂亮,甚至说是一种享受。
此刻我似乎能理解刘师傅的那种心情,但是不行,绝对不会。
这事我也没有和我爹提。
宁小红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她的庄园去。
我不想去,可是她现在是行首,我问什么事,她说,到了就知道了,很牛逼,语气真是领导的语气,不容我不去。
宁小红的庄园很大。
她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
我进去,她比划了一下,让我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对我非常的不礼貌,我没说什么。
“宁行首,您有什么事情?”
“就老行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我全知道,善爷杀行,这个我也清楚,从头到尾的,那吊眼大棺还是要打的,不能到我这儿就结束了,显得我没有能力。”
我扎她八大爷的,这事没人提了,她竟然又提起来了,这就是一个傻BI。
“那你想怎么做?”
“吊眼大棺还得打。”
“打不了,我们家刚把刘家的百棺烧掉了,烧棺三年不打棺。”
我这是胡扯,我看看她是什么意思?
“我是行首,我说行就行,这件事没有商量,三天后就开棺。”
“宁行首,你这是强人所难,我们老行有老行的规矩,每一行也有每一行的规矩,你们酒行在鬼节是不开坛动酒的,说是这天动酒,所有的酒都会发臭的。”
“你到是懂得不少,小小年纪的,不过你不懂的世故还有很多,今天我宁姨就教你,三天后不开棺,你看看会怎么样?”
“对不起,开不了。”
我起身就走了,这宁小红有病。
然而,我没有料到,会发生那样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