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的意外不是刘婉,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这个人在我和沈风喝酒的时候出现的。
他进来,幽幽的走到我们两个桌子前,吓了我们一跳。
“我找你。”
他看着我对我说。
沈风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走了。
他坐下,用沈风的杯子倒上酒,把酒干了,然后拿着沈风的筷子吃菜。
“你是谁?”
我很烦这样的人。
“我有一件东西送您,但是您得让我入行,老十八行是基础行,还要发展新行。”
“是这样,不过十分的严格。”
这个人年轻,二十多岁,到是知道不少。
“锔行。”
我一愣。
“基础行有的,就不再收入这一行了,也是为了保护老行的利益,你可以自己开行,不入行。”
“不,我要入老行,老行有老行的好处,包团取暖,互相帮助,我看好这点,老行一千多年了吧?竟然还存在,简直就是奇迹,这就是我入老行的原因,我要入行。”
“不行。”
“那就不对了,沈风的布行,白爷的布行,那是一个行当。”
“是这样,沈风的布行做高端的,做衣服,白爷的布行做民价,而且只卖布,他们不相同,何况,当初也是有特定原因才会存在的。”
“那我就不管了,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就是不公平,我会给你惹上麻烦的。”
“那你说说你是谁?”
“你先看看这件东西。”
他把一件东西放到桌子上,我没动,看了一眼,我知道是老物件,应该是值钱。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你告诉我,你是谁。”
他说了,是黄兴黄老邪的徒弟,我愣住了。
他告诉我,因为他一直为师傅做事,他就开点工钱,大钱都让黄兴赚去了,还不让他另立门户,说拿他当儿子,等他死了,接他的行当,可是黄兴有所保留,有一些东西不教他。
黄老邪这个人脾气不好,性格古怪,他师娘都不和他过了。
他偷了黄老邪的二十件东西,送给了师娘,师娘答应送给他两件东西,这桌子上就是其中的一件。
这事黄老邪知道了,就把这个徒弟一顿打,赶出去了。
这小子到是直性,到是直接,把什么事儿都说了。
他叫何风,他见我坚持,他说。
“我做烧行,做瓷器,我在景德镇学过四年,跟一个师傅。”
他说了这个师傅的名字,我到是知道,是大师级别的,这个真的假的,我得问问。
“北方无瓷。”
“那是以前,就现在行情来看,北方人也开始懂这个了,喝茶,品茶,生活水平上来了,就会搞这些风雅的东西,有人是真风雅,有人是假风雅,不管真假,他们需要这些东西。”
这到是没毛病,这个如果进了老行,也是为来瓷器的发展先埋上一个包儿,到时候也不至于抓瞎。
老行就是各行都存在,然后互相的帮助,取暖生财,这是根基,老行就是容天下之行,忍天之事,以大处着眼。
“你把策划写完给我,送到行所。”
这小子从包里拿出来了,看来是什么都准备好了。
这策划做得真是完美,用心了,这小子也有心计,先不说烧行,绕着来。
我说开行会要研究,有结果了,告诉他。
这小子走了,那东西我让他拿着,他说什么也没有拿。
喝完酒,我拿着这东西去黄老邪那儿。
他看到这东西就愣住了。
他看了半天,放下。
“应该是你的东西,被你徒弟偷走的东西。”
黄老邪就骂上了,我看着,半天他才不骂了。
“行了,这东西还你,就一件。”
“唉,算了,送你的就你拿着。”
“这何风人怎么样?”
“唉,怎么说呢?他要是干烧行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人品,我一直也没有弄明白,原本一切都挺好的,突然就偷了我的东西,给他师娘了,这也没有毛病,他师娘怂恿的,他还是小,如果真行,就让他进老行吧。”
我愣住了,这个黄老邪有这样气度的人,恐怕也不是一般的人,我对于纸扎张都没有过去这个坎儿。
我让黄老邪再考虑一下,他说,不用,随人随事。
他的意思是,事情要发展,是阻止不了的。
我第二天开的行会,烧行并不做为基础行入行,都没有意见。
这何风自己在城外有一个柴窑,这是在北方为数不多的一个,但是很久没开窑了,成本很高。
就何风而言,资金就是一个问题,铺子是免费的,设备呢?
我真不知道何风能不能折腾起来。
铺子何风请人装修,这装修就是弄些东西进去,铺子是不能改变的,不能动的,损坏了都要及时的报请刘家街办公室,专业人员修理,毕竟是老店子,古屋。
何风找我来借钱了,说跟行里申请一笔资金,这个是可以的,我可以批,不超过二十万。
我给批了。
之后就由他自己折腾了。
刘婉一天比一天的好起来了,那唐瓷瓶子黄老邪也给纸扎张送过去了,事情都过去了。
刘家街一天比一天的热闹。
春天来了,街头上的人非常的多,各行也是发展得不错。
刘婉能上街了,我和刘婉在街上走着。
我们的婚事也错过了一个月,这就要等到三年,三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棺行的棺展确实是很红火,现在我也很少进去,那种诡异我也有些受不了。
再见刘家街,每天都会演上一场,每场的人数都要控制,人太多了。
五月初,我想带着刘婉出去转转,偏偏就出事儿了。
是黄老邪给我打来电话,说炸窖了。
我一听,出事了,马上过去,拉着黄老邪往城外跑,那何风的窖在城外。
我们过去,几个工人说,炸窖了,何风就疯子一样,往里冲,人进去了,没出来,没有人敢进去,温度太高了,肯定是出事了。
黄老邪一个高儿就干进去了,我都傻了。
黄老邪把何风抱出来的,送到医院抢救了三天,黄老邪也受了伤。
何风没有死,但是整个人成了一个囫囵人,看着是模糊的。
这事过去了一个星期后,我和刘婉到南方玩了一个星期回来,不敢太久了,担心这边出事。
回来后,黄老邪就找到了我。
“行首,何风借了您的钱,这是还给你的。”
“以后叫张三,小三都行,这钱呢,我不管您要,找何风要,当然,也可以不要,老行的规矩很多,出了这事,不仅不要,还要各行出钱给何风看病,这个不用你担心了。”
黄老邪的眼神很奇怪,那种心痛的眼神如同心痛儿子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