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街开行选择了在天黑后的七点钟,就是这个灯光,让来的人觉得,刘家街是一个大变样。
刘家街开街,所有行的人,都站在主街两侧迎接,善小书站在我身边,她不时的看我一眼,那意思我明白,这丫头也开始变得聪明了。
那是一个异样的世界,这个世界不比阉行的阉市差,有一拼。
但是就阉行的很多规矩,很多做法,还是没有办法知道。
我是客阉,客阉并不是真正的阉行之人,所以有一些事情是无法知道的,而刘婉入阉后,我也清楚,她的行动是受限制的,举动是受人监视的,非常的不舒服。
开街的这一夜,是热闹的一夜,不夜城,真正的打造了不夜刘家街,这在北方也是首例,如果真这样,北商再立,也是有可能的。
这一夜,销售额比原来翻了四翻,灯光起到了绝对的作用,让来的人兴奋起来,天亮之前,闭街,白天不开街,换了一种方式来做,也许更好一些。
老行的各行也暂时不再接新行入行,除非是特殊的情况下,有违行的,就直接废行,新的规矩更人性化,也更严格化。
我去烧行,何风开窖新品,真的漂亮。
他给我留了一套,我说卖钱吧,以后再给我,他不同意。
那是一把壶,异形壶,说不上来的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人看了就非常的喜欢,说不上来是什么形状。
我和何风正聊天,锔行的黄兴黄老邪进来了,看到我,犹豫了一下,要走,我叫住了,坐下,他有一些尴尬。
何风是他的徒弟,这事何风也质疑了,不一定就是徒弟。
“黄师傅,您有事吗?”
“没事。”
他说完站起来走了,这是有什么事,我在不方便。
我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回棺行坐着,沈风帮我打理,老行行所的人现在有二十多人了,刘家街办公室那边和行所这边合在一起办公,这样就方便了,也是沈风管理,我也轻松了很多。
坐在棺铺,棺铺这边,生意不温不火的,这个我能理解,棺展还是很红火了。
善小书跟我说,什么时候能娶她?
我说我和刘婉都结婚了,还没死心吗?
善小书说,刘婉阉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不说话了,确实是,这让我的心理有一个结儿,阉婚虽然说是只拉手,这是刘婉说的,我后来也知道这规矩,但是谁能保证能?规矩是规矩,总是有违反的。
但是,刘婉为了刘家街,为了北商,这是一个大义,就凭这大义,我也不能抛弃了,这才是最受罪的,善小书也许不能理解。
张驴儿从棺铺路过,说喝酒去,不庆祝一下吗?昨天他要饭的钱快过万了。
我看着这张驴儿,点头。
去酒馆喝酒,张驴儿说,卖我点消息。
我说我不需要。
“这个你肯定是需要的,现在你买价格三万,我说出来,你再给钱就是九万。”
张驴儿这个人有点尿水,消息卖蒙假便宜,明价就翻三倍,如果明了消息,你不给钱,这张驴儿能折磨死你,所以没有人敢不给钱。
张驴儿开出来的价格,不是虚价,肯定是值的,从来没有欺骗过人,所以明价的人很少。
“成交。”
张驴儿说出来这个消息,我差点没抽他。
他说刘婉有阉行有孩子。
我一愣,站起来。
“你胡说什么?”
张驴儿伸手,他从来不卖假的消息,我坐下,转钱给他。
我再问其它的,他说就知道这些,其实,这个消息他是不应该卖的,只是哥们情义。
张驴儿不是什么消息都卖的,就这消息三万可不止了,那是在玩命。
张驴儿别看在刘家街门口要饭,也活得精致,也惜命。
那天我喝大了,张驴儿把我送到棺行就走了,善小书照顾了我一夜。
早晨起来,头大,善小书没多说一句话,就是给我煮粥,弄吃的,洗昨天吐的床单子。
我坐在棺行台吧那儿喝茶水。
刘婉在阉行有孩子?
天黑后,我进了阉行,今天有阉市,依然是红火,我转了一会儿,进茶馆,坐下。
那个刘婉在阉行的丈夫坐在角落,看到我进来,他起身就走,我叫他,他竟然跑了。
看来这里面有事情了。
我坐下,刘婉就进来了。
她阴着脸,看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麻烦事儿来了,阉行要刘家街参观,让阉行走出来。”
“刘家街是你刘家的,和我有关系吗?“
刘婉一愣,锁了一下眉头。
“你又抽什么疯?”
“刘婉,你阉婚我不知道,后来知道的,你还想瞒我什么呢?”
刘婉说,什么都没有瞒我。
“你在阉行都有孩子了。”
刘婉眼睛睁得很大,非常吃惊的样子,我并没有得意,我特么的还有特意的资本吗?
大绿帽子能顶到天了。
“是。”
刘婉说是,我只是在想,刘婉不承认,没有孩子,这是我希望有结果,可是张驴儿不卖假消息,从来没有卖过,我这种期待也是在骗自己,果然是这样的。
那我还听什么解释吗?
不需要了,我起身走了。
刘婉捂着脸哭了,哭声很大。
我离开阉市,回家,这一夜竟然睡得踏实,也许是事情落定了,也没有什么可多想的了。
第二天,去刘大地主家,我得和他说,我和刘婉再也没有什么瓜葛了,刘家街归还刘家,老行我也另请行首。
我实在是不想再做下去了,感觉很累,自己的能力似乎达到了一个顶点了。
我把这事说了,刘大地主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人。
他没有惊讶,看了我半天。
“刘婉开除刘家,你给我当儿子来,刘家你管,财产你愿意分那些人一些就分,不分都是你的。”
“算了,刘家这个家我可不敢当。”
我起身走了,回刘家街,我开行会,说身体不适,行首另选其它的人。
我把医院开出来的假证明摆在那儿,他们都看了。
沈风看着我,善爷看着我,他们是不相信的。
“既然这样,就选沈爷吧。”
有人提出来,这事就定下来了。
“棺行暂时闭行一段时间。”
我说完起身走了,回棺行,告诉善小书,闭行。
然而我找沈风。
“那棺展我也不能关掉了,毕竟会影响到刘家街的生活,影响到北商,你就帮我管着。”
沈风拉我去喝酒,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说就是身体不好,医院的病历你也看了。
沈风摇头,说找善爷给调药吧,很快就会好的。
“算了。”
我和沈风分开后,就去了河边坐着,怎么会这样呢?
所有的一切都太突然了,这个刘婉,真是手段高明,我特么的就是一个傻逼,怎么就掉进这么大的一个坑里了呢?
给人家做嫁衣,给人家打工,喜当爹的效果。
刘婉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我觉得还得太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