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古怪,但是刘婉也承认了。
第二天,我拿着一个垫子,坐在张驴儿身边。
“你这是跟我抢生意?还是颓废之意呢?”
我不说话,张驴儿把他的破盆扔到我面前一个,还给我拿了酒。
“喝吧,享受人间清闲,享受人生美味。”
刘家街的夜是真的美,灯光的变幻无穷尽的,这里就是人间的童话世界,这里就是北方的天街。
天上街市,人间有,人间街市天上无。
张驴儿看了我一眼。
“诗兴大发?”
“滚你。”
张驴儿收拾东西。
“喝酒去,你去不?”
我摇头,他走了,半个小时后回来了,酒菜的摆上。
“这样好,不耽误生意,一晚上能要上几千,开街的那天,一晚上一万多,从来没有这么多过,爽快。”
喝酒。
“张驴儿,你告诉我,刘婉到底是什么人呢?”
张驴儿不谈这个,问我是不是就此要离开刘家街呢?
“对,等我平静一下,找刘婉谈谈,彻底的退出去。”
“我的意思,你不能退,也许刘婉有自己的难处,刘婉是一个大义的女子,问题就是出现在阉行了。”
“你应该是阉行的人。”
“我没否认这件事,我外招的人,和纯阉行人还是不一样的,我求的是财。”
阉行到底怎么回不我不知道。
那个阉行的行首,也是诡异得要命,千年行首,这就奇怪了,没人能千年,除非那是王八。
想得我头都大。
“你不要太武断了,一些事情做到这个程度,也是正好,过几天,棺行依然要开行,你不管事就行了,这个当一个站在外面的人,也能看清楚里面发生的事情,也让你自己冷静下来。”
很多事情,确实是这样的,我真的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二天去高尔山去看不空师傅。
和不空师傅说事,他给我讲了很多的佛事,让我也平静下来,想想,世间分争,名利情之外,还有什么呢?
其实,这些都不是本身的,都是身外的。
棺行开行,善小书坐在台吧那儿往外看,我坐在一边喝酒,想着事情。
棺行很久没有开张了,艺棺也是卖得不好,小棺打起来麻烦,还不赚钱。
一个人走进来,长得膀大腰圆的,说话声音很大,吓了我一跳。
“打棺。”
我招手让他过来坐下。
他坐下了,我问打什么样的棺材。
“葬死人的呗。”
这人直性,有点意思,那就是随意的打一个棺材就可以了?
“要最好的。”
“和我去棺铺吧。”
回家,带着进了棺房,里面放着几口普通的棺材。
他看了半天,摇头,说不要这样的,他看过棺展,要棺展里二厅的那样的棺材。
我知道,那棺材是北方红木的,一立就都过三十万了。
“太贵了,没必要。”
我看出来,这个人不应该是有钱人,也许是我看错了。
“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儿,你用棺必然是着急,那棺材不说料多难弄,打也得二十天。”
“我能等,人没死,棺成人死。”
我心一紧,这可不是什么好人。
“用棺材的人是什么呢?”
“你。”
我吓得一下躲到一边,这个人感情是冲着我而来的。
他笑起来,看着那笑,并不邪恶,也不阴险。
“张执行,害怕了?”
这小子这话让我一下就明白了,这个人不是二杆子,装憨。
“你是……”
“别管我是谁了,有人想让我弄死你,可是违法,那怎么办呢?你给我出一个主意呗?”
我扎他八大爷的,还有这样的主儿。
“进房间说话。”
进屋,泡茶。
“我死不可怕,你被利用了。”
“世间谁不被利用呢?你?我?没有谁不被利用的,别觉得自己聪明,聪明也不是让刘婉给耍了吗?”
“你到底是谁?”
“我告诉过你了,杀你的人,我手还不想粘血,还不想犯罪,我还想拿到钱。”
“多少,我给你。”
“我是讲信用的人,别想这事,那个人肯定也会想到这样的事情,早就给我做完工作了,你出一,他出二,你永远也出不过他的。”
“恐怕我死后,有棺材,你死后,没棺材。”
这个人现在看不出来,到底是傻,还是聪明。
“你别想说动我,不可能,因为那个人比你高明得多,就三天时间,我等你,别跑,你跑不掉的。”
这个人走了。
我的汗就下来了,这是什么货色呢?
天黑后,我出去,找张驴儿,他在刘家街门口。
我坐在一边。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
“三天后,你得给我送葬呀?”
“你要自杀呀?殉情?牛逼,这年代还有殉情的?”
“少废话,你什么不知道?”
张驴儿瞪了我一眼,靠着门墙喝酒,半天才说。
“那个人是刘大地主家的人,是刘婉的二哥。”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是刘婉的意思?
张驴儿让我滚,自己想。
我去了刘大地主那儿,我没有同意,刘大地主和我翻脸了,想弄死我?
有这个必要吗?
我进去,刘大地主在客厅喝茶,刘婉竟然也在。
她现在可以出阉。
刘大地主还是很热情。
刘婉阴着脸。
我坐下了,我要把事情说明白。
“你二哥找我了,说给我打一副棺材,我来谢谢刘家的,我家不缺棺材,就不劳烦你刘家了。”
刘婉站起来就出去了。
刘大地主说我开玩笑。
一会儿,刘婉进来了,后面跟着她的二哥,果然是那个男人。
“跪下。”
刘大地主说话虽然很轻,那小子“扑通”一下就跪下了,那大体格子,发出来“啌”的一声,我担心地板给跪碎了。
“说。”
刘大地主到底是威严。
“我听刘家街的人说,张三要反水,张三要吃肉,所以我就吓唬他一下,并没有想真的做。”
“愚蠢,滚出去,站墙三天。”
“爹,我错了,别三天,三天我就饿死了。”
“滚。”
刘婉的二哥出去了。
“对不起,三儿,这傻小子脑袋有点不太够用。”
刘婉的这个二哥,是另一支的,她还有一个二哥,刘家是太乱,复杂。
“这事既然是这样,就没事了,我走了。”
“站住,你的事说完了,我的事还没说完。”
刘婉冷冷的。
我愣住了,我们之间还有话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