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顷走后,南慈就回了阁楼,她坐在床沿,看着雨水混杂着细小的冰粒拍打在天窗上,淌过的痕迹也歪歪斜斜。
“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不会真的不顾他的死活……”
“现在,他真的很需要你。”
“去看看他吧,哪怕就一眼……”
裴琳的戏演得过火,但她说出的这些话,南慈并不是完全没放在心上。她确实想要去看看裴安,原因很自私,只有他安然无事,她才能不存眷的跟他从此陌路。
何况,她也想问问他,在订婚礼上,他激怒陆时顷的那件事,到底是从何得知。
抽完最后一根烟,南慈盯着空的烟盒很久,最后把它揉攥成小小的一团,投掷进垃圾桶里,换上自己的衣服,就下了楼。
玄关处,她的鞋刚换好一只,就被陆宅里的两个佣人给挡在了门口,简单说到:“我去医院看个朋友,两个小时就回来。”
佣人们的态度勉强尚能接受,话说的也算客气,但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她走得出别墅小门,绝对走不出陆宅的大门,就算万万分之一的不小心,让她钻了空子,就凭她脚下那双尖细的高跟鞋,也得折在下山的半路。
总而言之,就是想要忤逆陆先生私自逃离陆宅,这种可能性趋近于零。
正当南慈不顾阻挠,准备夺门而出时,家里的电话响了,佣人先接起电话,尔后恭敬的应了一声“好”,转身就递到她的手上,“陆先生说,让南小姐你接电话。”
南慈接过电话,没等对方出声,直接控诉起来,声音轻微沙哑,听得出她在恼怒,“陆时顷,你不能这样囚禁我,这是犯法的!”
“南南……”陆时顷笑意低沉的说,“我记得六年前就告诉过你,在这南城,我就是法,你还没吸取教训吗?”
南慈的指尖轻颤一下,佻薄的轻笑道:“那陆先生这次打算关我多少年,四年,还是四十年?”
“南南,你不要惹我生气。”陆时顷依旧温淡如水的声音里,刚刚那一点点微末的笑意,也已荡然无存,“你应该知道,四年也好,四十年也罢,到底多长时间,都是由我说了算。”
“你不要再叫我南南!”陆时顷一句一句叫着“南南”,让南慈心底的委屈更加委屈,片刻,她平抚了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陆时顷,我不是每次都只会懦弱的逃跑,无论初衷如何,既然我已经决定走向你,在我报复你的目的没达到之前,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那就好好呆在家里,说不定等我心情好一点的时候,会允许你出去走走,但在那之前,不要再奢望更多。”陆时顷停顿一下,“南南,你越不去看他,他反而越安全,我的意思,你听的明白,嗯?”
说罢,陆时顷就先挂断了线,南慈回身走回阁楼的时候,佣人叫住了她,“南小姐,陆先生让给你准备的早饭,已经做好了,现在要吃吗?”
尽管她从订婚礼那天到现在,已经三天没有进食,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饥饿,南慈只是微侧着眸,没有起伏的说到:“如果陆先生再打电话回来,你们就告诉他,什么时候让我出门,我什么时候才肯吃东西!”
南慈背着人挑起唇角,牵出几许自嘲,忍饥挨饿而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