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年律师事务所。
这场雨雪,一直持续到下午四时,都没有消停的迹象,反而愈加急烈。所以,当左加妮气势汹汹破门而入时,身上还笼着一层浓浓的湿冷的潮气。
“南慈在哪?”左加妮开门见山,直接省略了“你知道不知道”这种无聊的迂回话。
她向前探着身,两手支在许世年的办公桌上,雨水顺着头发稀稀拉拉的滴下来,在他正在看的文件上洇成一点一点的水渍。
许世年深深蹩了眉角,才不紧不慢的抬眼,跳过她,拷问的目光停在站在她后面,自己的助理身上,“解释一下。”
助理耸耸肩,很是无奈和无辜,“许爷,这次真的拦不住,我尽力了。左小姐她……”
“行了,你先出去吧。”
助理暗自泄口气,这个看似娇柔无骨的女人,实在是野蛮到强悍。他把左加妮用来砸他头顶的包包放在椅子上,像是要刻意维护一下身为律师的形象,一板正经的说:“左小姐,医疗赔偿就不必了。”
“没听见许爷说,让你先出去?”左加妮依旧紧紧瞪着许世年,只是这话,怎么听都有点仗势欺人的味道。
“许爷……”助理硬硬把“保重”两字咽回肚子,“那我……就不打扰了。”
关门声刚落停,左加妮整个身子又向前倾了些许,做出逼迫的姿势,“我再问你一遍,南慈在哪?”
“你要人要到我这里来,会不会选错了地方?”许世年漫不经心的推了一下金丝镜框,唇角挑出几分狂妄,“还是……左小姐其实就是想找个理由,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忌的来见我一眼?”
“我今天没心情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从陆时顷订婚那天开始,她到现在都没回过家,也联系不上。许爷,你别给我说你不知道,你说了,我也不会信。”左加妮的语气里,怒意未减半分。
出门太急,她未施粉黛,一脸天然雕琢出的美,因为染了愠色,更加生动。许世年怔然的看了两秒,心里竟觉得有些可惜,这个女人,要不是太过粘人,只是清浅一吻,就让他觉得无法抽身,说不定,自己会有兴致跟她周旋上一段时日。
“我有说我不知道?”
“那就快说!”
“我有说会告诉你?”
“……”
左加妮被噎得烦躁,随手拿起桌子上许世年的烟,点上吸了一口,轻轻吹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缭缭绕绕,模糊了距离上的暧昧。
思忖了一阵,她坐到椅子里,翘了腿,一副赖定在这的架势,“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南慈到底被你们藏在什么地方,我就不走了,你也知道,我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我陪你慢慢耗……”
“是不是漂亮的女人,脑子都不太够数?”许世年的声音里有凉凉的讥诮,“我跟南慈就寥寥见过几面,我藏她做什么?左小姐,你生病的时候,是去看兽医吗?何况,我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说不过他的左加妮的一口气堵在嗓子里,咬牙切齿道:“是不是陆时顷?”
许世年挑了眉梢,“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我要是能见得到狗主人,犯得着来这掰你这条狗腿子?”左加妮反唇相讥。在来这里之前,她在陆氏等了两个小时,依然是被拒之门外的结果,来找他,虽然自己也知是下下策,但也着实是退而求次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