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琛问得几个问题，角度都十分刁钻，与许世年诡辩时的风格如出一辙，他虽然本人没有站在法庭之上，但依然不缺喉舌替他发声。

“第二被告，如果你不能就检方提出的证供进行合理的解释，本庭将同时以非法持有毒品罪以及贩卖毒品罪两项罪名对你提出控告。”法官坐在席位上，严肃看向裴正贤，“我在这里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按照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条和三百四十八条规定，将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

法官咬字很重的出最后两字，“死刑。”

听到“死刑”，裴正贤低着头，背脊狠狠一颤，他就是再年迈昏愦，此时也意识到自己成了这一场三方交锋中的炮灰，他的嘴角冷冷扯出一道笑，是那种人处绝境时发出的凄楚而又无畏的笑。

“法官大人，我能解释……”声音十分微弱，淹没在周围的空气里，在场的人都只看到他的唇微微扇动，却没听见他在什么。

随之，裴正贤的情绪就像被划开一道口子，忽而全部失控而爆发了出来，双手猛烈的摇晃着关押他的栏杆，语无伦次的吼道：“我能解释……我可以解释……解释……集装箱里不是毒品……而是……”

他沉下一口气，正欲开口，就听法庭上不知哪个角落突然响起“piu”一声模拟出来的枪声。

这一声音量并不大，但足够激起他的警觉，他一抬眼，就看见陆时亦眯起一只眼，嘴角上噙着冷漠而锋利的笑意，两手在身前比成开枪的模样，指尖如同枪口直直对着自己。

陆时亦的手指微微一提，又一声“piu”，随后向裴安裴琳的方向偏了偏头。

他在警告他，也是在**裸的威胁他。

裴正贤满身一惊，然后蓦地哑然失声。慢慢恢复冷静，他才惊觉，自己晚节不保已是不可逆的事实，还差点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断送性命。

断送裴安和裴琳的性命。

他的视线一偏，就看见裴安也是一脸凝重苍白冲着他微微摇头。

“第二被告，集装箱里的是什么？”法官追问。

裴正贤站在那身体僵硬，有气无力的苦笑，“没，没什么。”

法官叹口气，拿起法槌正准备宣判，检控官又在此时站了起来，“法官大人，我手里还有一份警方昨日下午提交的新的证供。”

法官神情冷峻问：“还有什么？”

检控官手举一份几张纸薄厚的文件，“这是裴氏投资副总裁裴安先生近一个月里包括禾山地产在内所有个人股权的交易记录，其中百分之八十五的收购方为美国生物研究和加拿大化学工程。

刚刚好，这两家就是裴氏以救济援助为由申报出口药品的海外代理公司，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真正在处理贩毒资金的是裴氏投资副总裁裴安。”

最后，检控官正容亢色道：“法官大人，检方申请按照刑法第一百九十一条洗钱罪对裴氏投资副总裁裴安提出控告，并申请冻结裴氏投资所有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