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哗沸再起。
没人能料到这场讼案一波几折,还没正式开庭,就已经临近尾声。
当然,除了许世年。
他脸上那如同看戏一般的凉薄笑意,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就连刚刚裴正贤理智全无,露出一副同归于尽架势的时候,他的眉间也只是轻微的蹩了一蹩。
毕竟,他的身边还坐着陆时亦,那个耍狠起来,连自己亲哥哥的胸口都能来一枪的人。
如果真把这场讼案比做一场戏,许世年作为副导演泰然处之也是理所应当,可裴安,一个猝不及防被牵连其中的看客,此时这一脸的波澜不惊,在一票人中就显得过分突兀了。
“肃静!”
法官将所有证供翻阅一遍后,最终宣判,“第一被告纪启维缺席邻讯,转为污点证人。正式以非法持有毒品罪以及贩卖毒品罪两项罪名对第二被告裴正贤提出控告,继续拘押候审。同时,以洗钱罪对裴氏投资副总裁裴安提出控告,暂时冻结裴氏投资一切资产,七日后重审,退庭。”
法槌音刚一落,坐在裴安周围的三名警方立即起身,将他围住,“裴先生,这是拘捕令,请您回去协助调查。”
一直到旁听席中的看客们兔所剩无几,裴安才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对着警方:“走吧。”
裴琳僵硬的杵在原地,眼里的震惊被不断掉下的水雾稀释了不少,脑子更里一片空白。不同以往,这次她哭得极其安静,任何声音都没有,就是眼泪一颗一颗的顺着面颊滑落。
“总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我只是去配合调查,又不是被定罪。”裴安迈出步伐前对她的得最后一句话,温润不再,语气中有不易觉察的嫌恶,“你还愣在这里?让你做什么,忘了?”
完,便在警方的押解下向法庭大门的走去。
两侧旁听席中间的走廊有非常平缓的阶梯,在靠门的那一端,许世年和陆时亦以胜者的姿态站在最高的那层阶梯上,好像故意在等他。
裴安走至两人面前时也停下了脚步,视线掠过陆时亦,对上许世年阴凉的凤眸,“许律师,你们这样栽赃陷害,都不怕会有报应吗?”
“不怕啊。”许世年语调凉薄,看看裴安身后的警方,敛了敛自己身上的戾气,而后伸出手假意去整理裴安有些微乱的西服衣领,语气嘲讽至极,“裴副总,瞧您这话的,警官叔叔还在呢,怎么听得像贩毒洗黑钱这种十恶不赦的事儿都是我做的一样?”
“也是,栽赃陷害而已,你们做起来更驾轻就熟一些。”裴安嘴角牵着薄笑反唇相讥,连陆时亦都听得出,他嘴上一直着的“你们”,指的是许世年和陆时顷。
许世年唇角斜着一挑,像拍去灰尘一样拍了拍他心脏的位置,“听审讯室里的生活可不怎么好过,裴副总,您可要好好珍重身体,毕竟我跟陆先生,都舍不得失去你这样的对手。”
“四十八时而已,自然不能让许律师和陆先生等的太着急。”
四十八时,在没有新的证据的前提下,这是警方关押裴安的最长时限,这一点,许世年心里也十分清楚,只靠着一份交易记录,就想要定裴安的罪,显然太过单薄。
不过也无所谓。
本来现在就给裴安定罪也不是目的,就是许世年这个人记性太好,有些旧事耿耿于怀,想忘也忘不了。每次回到许公馆,见到许无污那个熊孩子,都会想起当初裴安在从中作的梗。
戏弄过他的人,总是要还回去的。
思维经不住这么一发散,左加妮戏弄他的样子又蓦然跃于眼前,许世年的脸上不自知的就多了几分游离。
裴安又看向他身后的陆时亦,又换回一副谦逊儒雅的模样,“听陆先生从就枪法撩,今日一见,幸会。就是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有没有失手过,比如两年前那次,嗯?”
听这话,想来刚刚法庭中陆时亦堂而皇之恐吓裴正贤的样子,裴安也有看到。
但是,陆时亦没能料到的是,第一次见面裴安竟能将自己认了出来,还把自己想都不愿意想的事拿出来明里暗里讥讽自己,也不管他从何得知,开口时更加料峭。
“我觉得吧,世年哥有句话的挺对的,裴副总还是更加担心自己的身体比较好,今日见了就见了,不然除了阎王,谁还知道有没有下次,你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