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时亦缺的并不是那一处不动产,就凭他陆先生的这个身份,也足够让无数投机者趋之若鹜投其所好。
他今来找陆时顷的初衷,归纳起来大概是
因为你的这些感情纠葛,害得我被整个陆家施压,末了,还落了个无家可归的凄惨下场,凭什么啊?
既然我不好过,那你也别想太舒坦,大家骨肉相连的,来吧,互相残害吧。
杵在两人中间,眼泪未干的裴琳自然是理解不出的这层意思,她从中唯一得到确定的讯息是,南慈,那个手段卑鄙的第三者,竟然还恬不知耻的住在陆宅,这让她已经痛苦不堪的内心一沉再沉。
办公室里少许的静默后,陆时顷阖眼,肘部支在办公桌上,修长的手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声音淡淡而然,“晚点我会让周见程把地址和开锁密码发给你。”
“好嘞!”
陆时亦拍一下椅子的扶手,借力站起身来,还满意笑笑,“鉴于陆先生这么慷慨,等我吃饱喝足再回去睡上一觉,然后可以考虑看看,这次是不是可以忤逆一下二老的意思。”
不光是为了陆时顷,也是因为自己。他对陆家里迂腐至极的条条礼教,以及由于这些礼教之下衍生出来的残忍血腥,也是深恶痛嫉。
可惜,他没有陆时顷那般的胆略去冲破它,但也不太甘心就此听之任之。
“还不走?”陆时顷没有睁开眼,声音比起刚才稍显温淡。
陆时亦正准备离开,视线随着转身的弧度扫到一眼裴琳,早上在法庭,她暗沉得引不起注意,现在近距离才发现,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太伶俐的样子,哭技可真够撩,眼泪一行一行往下淌,还是一脸五官清晰巧,妆容温柔精致的样子。
不仅如此,眼角眉梢因为眼泪的晕染,都是楚楚可怜的味道,看得人恻隐之心都不太安分。
陆时亦对着她冷诮笑笑,“裴姐,不打算送送我?”
“陆先生,恕不远送,今有些失礼了。”裴琳也不知道从哪扯出一抹牵强的笑,细声细气的回道。
“那我就不勉强了。”陆时亦又看看陆时顷,他的身后,空若无物的高空铺成他坐在那里的背景,“有句话我刚刚就想,但是被裴姐的不礼貌给打断了,不知道现在再合适不合适。”
陆时顷半开眼皮,“。”
“从你决定坐上这个位置开始,你的事就不再是一个饶事,而关乎整个陆氏,这一点你比我还要清楚。再……”陆时亦眯了眯眼,像是一种很灰暗的暗示,“再,这里这么高,摔下去,是会粉身碎骨的。”
“啰嗦。”
陆时亦离开陆时顷的步伐十分痛快。后来周见程告诉他地址的时候,捎带着多提了一句,“陆先生今借你暂住的那套上邸公寓07的房子,刚刚好就在南姐的楼下。这两年里,他时不时会去住上几。
这段时间陆先生总是忙到后半夜,所以也一直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