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顷的体温、声音、味道从南慈的身后不断冲击着她的感官神经,一时间,她一动不动,只觉得鼻尖有些发涩,声音很是委屈,“你都说不回来了,我一身珠光宝气的,难道是要我孤芳自赏吗?”
“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陆时顷的喘息落在她的耳际,“有没有想过我?”
“不敢想。”
两年两月又三天,夏威夷一别,南慈再没见过他。
当初回到南城的南慈,被大发雷霆的南绍明连续狠狠训斥责罚了几日,火气最盛时,甚至全无顾及的怒斥道:“你才多大,就敢为了一个男人离家出走,还有脸这么行所无忌的回来,我们南家没有你这种不知检点的女儿,你给我滚出去!”
十六岁的南慈,正处在一生当中最反叛的年纪,当时就顶嘴道:“除非您忍心现在就打断我的腿,不然让我逮到机会,信不信我还能跑出去!”
一直到她经历一场大病,南绍明的态度才有所缓和。事后,对她的看管也愈发严厉,生怕又因为南慈的乖张顽劣,再出现什么差池。
哪怕是在病痛最甚时,她都不觉得有任何委屈,现在,她整个人贴在陆时顷的体温中,那些沉寂在心底深处的苦涩和疼痛,像是被唤醒的火山一般,随时都能喷涌而出。
陆时顷的眼里有不动烟火的深沉笑意,桃色年华里的她,年轻而热烈的身体,她终于成长到可以完完全全占有她的年纪。
显然,南慈自己还没有对男人这个物种的防备意识。她只要不留意的稍稍弯身,胸前幽深的线条就能一眼见底,惹得人浮想不止。
“你,站着别动。”
陆时顷放开南慈,弯腰捡起地上的药片,装进药盒里,然后,递还给面色绞白的男人,“裴公子不常在南城露面,如果身体允许的话,今晚这场宴会政商两界名仕云集,还是不要错过。”
裴安颔首表示谢意,空口服下一片,平缓片刻,谦逊道:“早就听闻陆家陆时顷不学无术,这几年更是身处美国躲避家族事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他的视线向南慈的方向偏去,笑容温煦,“今日受南叔叔所邀,来参加南小姐的成人礼,荣幸之至,自然不会临阵缺席。”
“嗯?”
南慈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两人之间第一次见面就别有深意的对话,她的眼里此时只能容得下陆时顷难辨声色的侧脸,周围的人和事刹那都被他遮去光芒,变作一片灰蒙。
哪怕,前一刻她还觉得裴安清朗如风的气质已是个中翘楚,很少再有人能与他匹敌。
南慈敛回心神,一时不知该回应什么,于是,两手提起裙摆,微微屈膝,应时应景的向裴安行了一个17世纪欧洲宫廷的见面礼。
裴安的心脏,没有预兆的剧烈跳动一下。
“裴公子可以去偏厅稍作休息,稍晚些宴会上见。”陆时顷替她回到。
裴安浅浅牵动一下唇角,看向陆时顷身后的宴厅大门,“已无大碍,我在里面静候南小姐出场。”
“裴公子尽兴。”陆时顷疏离薄笑。
待裴安步入宴厅,陆时顷的目光才重新落回南慈的身上,笑意深沉浓烈,随之一点点在眼底蔓延开来。
等着她像往常一样,旁若无人的扑向自己。
然而,隔着几步之遥,南慈只是怔怔望着他,他下颌线的弧度比记忆中更加优雅清冽,身姿挺拔,一身正统无尾礼服,倨傲而疏离。
尤其是他的眼睛,深不见底的漆黑,有着再多笑意也无法融化的寒冽,望而生畏。
路漫漫,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