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得给开元做主啊,你看看,你看看,这英俊的脸蛋被扇的他娘站面前都不敢相认了,你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了吗?”
刺史府,一名样貌秀丽,俏脸满是委屈的少妇如泣如诉,仿若受了天大的冤屈。
她正是青阳城刺史王承阳的夫人,张秀慧。
“哼,你让我怎么管?那几个可都是炼体境武者,哪怕府上这一百多号人出动,都没办法留下他们。”
王承阳冷哼一声,“也活该他张开元有此一难,整天仗着我这个姑爷,在青阳城为非作歹,让人来治一治他也好,好让他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王承阳,你什么意思?”
张秀慧闻言,登时柳眉倒竖,指着他就破口大骂:“好你个王承阳,当年要不是我爹供你吃穿用度,给你盘缠供你进京赶考,你能有今天?我爹三脉单传,就这么一个孙子,你都照顾不好,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这些年要不是我护着他,他能过的这么滋润?他今天这个模样,都是被你们惯坏的。”
王承阳丝毫不怵,直接顶了回去。
“这青阳城一亩三分地,就是你王承阳说了算,他一个小小的百夫长,算什么东西?炼体境武者,咱们府上又不是没有制不住他们的东西,那十把弩箭放在府上,年年花费大价钱保养,不就是拿来掣肘炼体境武者的吗?”
张秀慧冷笑道:“把那十把弩箭拎出去,还怕他们敢不束手就擒?”
“那弩箭确实是拿来制约炼体境武者,但那是用来针对犯过命案的武者,这只是一场小打小闹,你却想着置人于死地,你想过没有,一旦用那弩箭射杀他们其中一人,这就相当于犯下不死不休的仇怨。”
王承阳一脸严肃,再次道:“这些年来,你难道没听说过白帝城虎麟军的事迹?白帝城位于大周王朝南面沿海地带,而南方多丘陵地形,擅出匪寇,他们虎麟军常年和山匪打交道,早就养成了匪寇性子,脱下那身甲胄,你信不信他们更像土匪?”
“而你却想让我为了给你那不成器的侄儿争口气,断送我一生的仕途?”
“我告诉你,张秀慧,这些年我欠你家的早已经还清了,你若是再敢执迷不悟,休怪我不讲夫妻情面,修书一封,将你逐出王府!”
王承阳冷冷的说道。
“好啊,王承阳,你果然早就有异心,我真是瞎了眼,被你以前说的海誓山盟给蒙骗,既然如此,那你就和你的仕途去过一辈子吧。”
张秀慧瞪着卡姿兰大眼睛,一副我终于看透你的模样。
“哼。”
王承阳冷哼一声,别过头自顾自的呷着热茶。
“走,小丽,收拾行李,咱们回张府,想不到我张家呕心沥血,竟养出来一个白眼狼......”
话虽是如此说,张秀慧眼角余光却望着王承阳,等待他给个台阶,自己就顺坡下。
可见到的一幕却让她登时火大,王承阳眼观鼻,鼻观心,呷着茶好不惬意。
“小丽,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让你去收拾行李,咱们回张府!”
张秀慧一把掀掉王承阳手里的茶杯,转身就走。
还未走出几步,有人慌慌张张的从前院跑来。
“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
“来福,什么事如此慌张,你不是陪同雨瑶去寒山寺求姻缘去了吗,怎么就你一人回来?”张秀慧不满的说道。
“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啊,小姐......小姐被山匪劫走了啊。”
来福痛哭流涕道。
“啊?”
张秀慧俏脸一白,卡姿兰的大眼睛里满是慌张,眼泪吧嗒吧嗒的顺着脸颊往地上掉。
“老爷,你一定要把咱们的宝贝女儿给救回来啊。”
“你先别急着哭,哭能解决问题吗?”
王承阳呵斥一声,望向来福,沉声道:“那你怎么回来了?”
“他们故意放了我,就是让我来给你们报信的,还说,要我们准备一万两黄金给在寒山寺五里外的春秋亭,拿到金子才肯放人,还说......”
来福欲言又止道。
“还说什么?”张秀慧追问道。
“他们还说......还说,如果明天太阳落山前,见不到一万两黄金,就不保证小姐的完整了,耽搁一天,就剁一根手指,剁完手指就剁脚趾,剁完脚趾就砍脑袋......”
“啊?”
张秀慧闻言,俏脸煞白,喃喃失声道:“老爷,咱们哪来的一万两黄金啊,就算张家有这么多钱,一时半会也筹不出来啊。”
“哼,本官就算有这么多钱,也不会与山匪做交易。”
王承阳冷冷的说道。
“王承阳,你怎么会如此铁石心肠,雨瑶可是你的女儿啊,你难道想见死不救吗?”
“我那宝贝女儿要是有什么不测,我也不活啦。”
张秀慧声音凄厉,扑上去就是一顿乱挠。
“我什么时候说了见死不救?”
王承阳来回踱着步,“我这不是在想对策嘛?”
“你哪里是在想对策,你分明就是想拖延时间,张开元是你侄儿,你不管就算了,现在雨瑶出了事,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难道也要袖手旁观不成?”
“张开元张开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分什么亲疏有别?”
王承阳满脸怒气,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般,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对了,我想到主意了。”
“什么主意?”张秀慧急忙追问。
“让陈北河带人去解救雨瑶,若他今日所言非虚,救咱家女儿轻而易举。”
“那你还不快去!”
“快去?”
王承阳扫了她一眼,喟叹道:“今天我为了你那侄儿张开元,早就和他们开罪了,你让我快去?你觉得他会答应去救吗?”
“那怎么办?”
张秀慧急了,试探性的问道:“要不你带上张开元去负荆请罪,好好道个歉,他们不会见死不救吧?”
“唉,只能去试试了,不成再想其他办法。”
王承阳点了点头,脸色愁苦。
刚刚才在街上争执了一番,现在却要去求助他们救自己的宝贝女儿,这种窝囊,哪怕他为官多年,也是头一遭。
......
......
“你们六个人给我站直,站好了,怎么,天上是有什么花儿不成?都给我看着台下的兄弟们,他们在训练,你们在干嘛?”
“各位,可要瞧清楚了,你们眼前的这六位,也就是你们的头儿,我早上刚吩咐了要办的事,转头他们就跑进了郎肆坊里喝花酒。”
“喝花酒也就算了,他们还和刺史大人的侄儿张开元起了争执,要不是我发现街上有动静,及时跑过去制止,两边可就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了。”
“真是翅膀长硬了,待在虎麟军都委屈您六位了啊。”
当着众人的面,楚铭等人站在临时搭建的台上,面向着刚入伍的一百名大头兵。
陈北河转头环视一圈,朗声道:“你们说,该如何惩治?”
“脱光衣服围着军营奔三圈!”
方山嘴角带着坏笑,大声嚷嚷。
“奔三圈!”
顿时,所有人云集响应,声震如雷。
“方山,你个狗日的,想不到你这么狠,以后咱们就不是兄弟了。”张叁破口大骂。
“张叁,我们在这里扎营,你却在城里喝花酒,你还有脸说什么兄弟?”
岳岭一脸戏谑的说道。
“大人,王刺史,王大人求见。”有侍卫来报。
陈北河闻言一愣,目光朝远处望去,只见王承阳正穿着一件简陋衣袍站在栅栏外,一脸焦急的踱着步。
“让他来营帐见我。”
陈北河扫了六人一眼,沉声道:“你们先给我站好了,待会再来找你们算账。”
六人急忙站好军姿,一脸温顺乖巧的模样。
待陈北河走远,楚铭诧异道:“他来这里是想干嘛?”
“那家伙不会还想着讨公道吧?”
张叁神色纳闷:“还没完没了不成?”
“薛文豪,陶杰,你俩去瞧瞧呗。”
陶杰急忙摇头:“滚滚滚,我可不凑上去触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