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飞就这样和刘青确立了恋爱关系,在谢小白不知情的情况下。
等谢小白知道的时候,俩人已经在准备结婚用品了。
其实关于燕北飞和刘青的事情,谢小白也还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但是她不信燕北飞会是那样的人,虽然燕北飞有一阵子没登门了,谢小白宁愿相信他最近比较忙。
谢晓敏曾问她:“外面都传成啥样了,你就一点不担心?”
谢小白注意力依然在书上,眼皮都不抬:“流言止于智者。”
“你没听说过无风不起浪?”
“既然有风有浪,那我还找燕北飞干什么?”
“干什么?让他给个解释啊!”
“如果传言是假的,不需要解释,如果传言是真的,解释也没用。”
谢晓敏一脸无奈:“我的姐啊,你是不是看书看傻了?别人在抢你老公哎!”
谢小白笑笑,继续看书。
她相信燕北飞。
有一天赵乐天来找她,说图书馆可以免费办理借阅证,只要拿着身份证去就可以办理,以后可以免费看馆内所有藏书。谢小白一听很是兴奋,而且正好赵乐天要到城里去买颜料,可以用摩托车搭她一起。
谢小白觉得可以。
路上的时候,赵乐天心里乐开了花,有一次一个急刹,谢小白猛然从后边抱住了他,这让赵乐天很是兴奋,在后来的路程中就不时地故意急刹。
但是很快谢小白就识破了他的技俩,她让赵乐天停车:“乐天,我们是朋友对吗?”
赵乐天手捏着刹车:“当然,怎么了?”
谢小白:“那你这一下一下的急刹,是什么意思?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你想过尊重我吗?”
赵乐天的脸马上就红了,支吾着:“前面刚好有个人。”
谢小白冷哼一声,拔腿朝前面走去,赵乐天在后面追上来:“小白,你别走啊,还远着呢。”
但是谢小白就是不理。
赵乐天:“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我再也不这样了!”
如此央求几次,谢小白才再次坐上赵乐天的摩托。
果然,赵乐天再也没敢急刹。
在图书馆里,借阅证很快就办好了,谢小白徜徉在浩如烟海的书丛中,她觉得很是兴奋。
蓦地,谢小白好像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果然,在杂志区,燕北飞和刘青正并排坐着,一起看着桌上的一本杂志。
谢小白顿时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强烈地冲上头脑,但她的步子却是那么的沉重,丝毫迈不动。
刘青已经发现了她,并且朝这边走过来:“小白!?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好巧啊。”
“是啊,我也觉得好巧啊。”
刘青笑盈盈地握住小白的手:“我和飞哥来采购一些结婚用的东西,顺便到这里翻翻杂志,找点婚纱的样式。”
刘青转身朝燕北飞招手:“飞哥!”
燕北飞坐着没动。
刘青干脆自己走回来,拉着燕北飞再次走到谢小白的面前:“我跟飞哥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哟。”
说着,刘青推了一把燕北飞,燕北飞极不情愿地从包里掏出一个请柬,递给谢小白。
谢小白静静地盯着燕北飞,良久才轻轻地接过:“恭喜。”
燕北飞嘴唇动了动,挤出三个字:“早点来!”
说完之后,燕北飞转身就想走,刘青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脸上带着笑:“着什么急嘛,难得碰到一块,多聊会呗。”
燕北飞猛然甩开刘青,虎着脸看着她:“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好玩是吗?”
燕北飞说完,疾步走远,刘青对谢小白说了一句“记得来啊”然后去追燕北飞。
谢小白顿时瘫坐在椅子上。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事情终究还是朝着她最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了,她选择相信燕北飞,仅仅是因为她不愿意相信传言是真的。
这一天,是谢小白数年来最难熬的一天,她体会到了心疼的感觉,原来心真的会疼的。
一直到管理员轰她的时候,谢小白才从图书馆出来,她看到赵乐天正站在大门口,满怀关切地看着她。
其实赵乐天早来了,他不想上去打扰谢小白,就在门口望着她。
回去的路上,谢小白主动抱着赵乐天,泪水几乎把他的衣服湿透,但是赵乐天却没有来时被抱的兴奋感,他甚至也想哭。
从不喝酒的谢小白今天喝酒了,她将自己藏在被子下面嚎啕大哭。以后的数天里,她一直低烧,吃了几服药却丝毫不见好转。胃口也差,整个人很快就憔悴下来。
燕北飞和刘青的日子定在三月十八。从置办结婚用品,到选日子等等,这一切安排燕北飞几乎都是一言不发。
三月十八很快就到了,酒店里做了精心布置,一人高的音箱,刘德华张学友等歌星的声音不断传出。
刘青穿着一身旗袍,身材曲线得以完美呈现,脸上的妆也是临晨起来化的。此刻的刘青,应该是此生中最美的一刻,不能辜负。
刘金锁引带着刘青和燕北飞挨桌敬酒,燕北飞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跟谁喝就跟谁喝,让喝多少就喝多少。
谢小白这桌都是新郎新娘的同学,自然,也有赵乐天在座。
大家几乎没怎么跟谢小白交谈,因为不知道该谈什么。而谢小白却显得很开心,端着酒杯不断地主动与人碰杯。赵乐天在旁边数次提醒,让她少喝点,还招来谢小白的不悦。
依着谢春生的意思,本不想让谢小白来,她身体还没有大好,但是谢小白执意要来。谢春生知道他拗不过女儿的倔劲儿,只能让周楠多看着点表姐。
燕北飞和刘青过来敬酒的时候,谢小白正在跟赵乐天吵架:“我就想喝,怎么了?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爹吗?”
赵乐天:“你已经喝很多了,不能再喝了。”
确实,谢小白明显已经喝多了,舌头都有点发短:“你算老几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明确告诉你,我就是做姑子,也不会嫁给你,早点死心吧。”
刘青微笑着:“小白。”
谢小白转头,满脸堆笑:“哎哟刘青,你今天真漂亮。来来,我敬你。”
不及碰杯,谢小白一仰脖子,已经干了。
但是,不到三秒,她已用手捂着嘴巴,朝卫生间的方向跑去。
赵乐天显然很是心疼,跟着追了过去。
刘青:“哎呀,我这表哥也是,女厕所他能进得去?北飞,你好好敬下老同学们,我去看看。”
她来到厕所门口,看到赵乐天正在焦急地朝女厕里面喊:“小白,你没事吧?小白……”
刘青:“没事,就是喝多了。”
说着,刘青从身上摸出一张房卡,悄悄塞给赵乐天:“上面有客房,你带小白上去好好休息一下。”
赵乐天刚接过,刘青又递过一个红包:“把握机会。”
说这话时,刘青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刘青到底没有进厕所看谢小白,吐完之后,她自己出来了,眼珠上布满了血丝。
此刻的谢小白已经成了一滩软泥,走路都发飘,她确实需要休息。
不远处,燕北飞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赵乐天扶着谢小白离去,慢慢将脸埋进双手中。
周楠拎着两瓶啤酒过来,碰了一下燕北飞,将其中一瓶递在他面前:“新婚快乐。”
燕北飞慢吞吞地抬头,用一双浑浊发红的眼睛看着周楠,苦笑着。
刘青知道周楠是谢小白表弟,忙跑过来救驾:“飞哥今天已经喝不少了,改天再喝?”
但是周楠对刘青的话充耳不闻,两眼依然直直地盯着燕北飞,酒瓶也不收回。
刘青:“要不,我替他喝?”
说着,刘青伸手去接啤酒瓶,却发现根本接不动。
周楠死死地攥着,发狠地盯着燕北飞:“你到底喝不喝?”
燕北飞朝酒瓶伸出手,还没碰到,周楠突然手腕一翻,啤酒瓶直接砸在他的脑袋上,玻璃瓶子碎裂开来,啤酒的泡沫冲淡头发上的发胶,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
淡黄色的啤酒中,开始掺入一丝红色。
正在陪客人的刘金锁见状,慌忙拿了一条干的毛巾过来,给燕北飞擦着头和脸,边擦边说:“少喝点儿少喝点儿,早就说了让你们少喝点儿就是不听。”
燕北飞:“今儿高兴,喝!”
燕北飞抱过一箱啤酒,迅速地全部打开,抓起一瓶直接对着嘴,一口气灌了下去,这瓶喝完,又抓一瓶……
周楠悻悻地离开了。
刘青粗暴地夺过燕北飞的酒瓶,怒目冷对,燕北飞开始哈哈大笑。
赵乐天扶着谢小白来到酒店的房间,打开房门一看,屋内竟然是一张双人床,圆形的,粉色调。
谢小白躺在床上嘴里嘟嘟噜噜地不知说着什么,还没说几句,头往旁边一歪,吐得一塌糊涂,枕头上床单上全都是粘糊糊的一片,赵乐天不厌其烦地为她擦拭打理着。
在面对谢小白领口上的秽物时,赵乐天伸了几次手,终是没敢动,最后叫了个女服务员,给了点钱,让人家帮着打理。
天黑下来的时候,谢小白已经逐渐平静下来,躺在床上鼻息声很均匀,因为喝了酒,小脸蛋儿白里透红,让人难以控制地想要一近芳泽。
赵乐天就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两只眼睛定定地望着面前的谢小白,吞了几次唾沫,站起几次身子但是又坐回来。
他想起了刘青给的那个红包,摸出来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只避Y套。
刘青的意思他明白了,生米做成熟饭。
想到这里,赵乐天不由自主地就在脑子里丰富了一下生米做成熟饭的细节,慢慢地,他觉得自己有了生理反应。
此时的赵乐天真有一种欲火焚身的痛苦,他的手像犯了鸡爪疯一样抖动着,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如山响一般。
谢小白实在是太美了!
“我怎能这样,就算是趁醉把事情办了,就算是因为这个把她娶到手中,我这一辈子会幸福吗?”
“我虽然算不上君子,但起码不应该做小人吧?”
“喜欢一个人,难道仅仅就是为了从身体上占有她?这是真的喜欢吗”
人性中的善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因为赵乐天实在太爱谢小白了,他不忍心对她有丝毫的伤害,他宁愿伤害自己。
赵乐天把身上的棉衣脱掉,扔在沙发上,转身出了房门。
外面已经飘起蒙蒙细雨,赵乐天就那样穿着单衣,在雨中奔跑着。冰冷的雨水兜头一浇,赵乐天觉得自己慢慢冷静下来了,欲念也平息了下来。
他买了点儿瓜子、凤爪之类的零食,就坐在酒店的大堂上,说是吃,不如说是打发时间。
天完全黑下来。
他们这边安静下来了,但是燕北飞那边却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新郎突然不见了。
新婚之夜新郎不见了,这可是丢人的事。刘家当然不想,所以就只是刘青,刘磊姐弟二人出来寻找,刘金锁还得应酬一下亲朋。
刘磊找到燕北飞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他正独自一人坐在朝天门的台阶上,脱了鞋子,双脚放在江水中,身上的衣衫也早已湿透。
刘磊在他身边坐下的时候,燕北飞转身离开了,满脸的嫌弃,而刘磊就跟在他身后。
燕北飞突然转身,就像一个被点燃的炮仗:“你不是能耐吗?警察了不起是不是,你怎么不弄死我呢?”
说完就双手抓着刘磊的衣领,将他往江水里面拖,俩人站在齐腰深的水中,燕北飞按着刘磊的脑袋,将他一下一下往水中浸。
刘磊毫不反抗,任凭他发泄着。
最后,刘磊大喊一声“够了”,燕北飞才住手。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岸上,坐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黑暗中的江面,好像江水可以冲走很多东西。
半小时过去了。
一小时过去了。
刘磊:“姐夫,回家吧。”
“姐夫?”燕北飞突然仰天大笑。
刘磊将燕北飞扛上肩头,背到路面上,喊了一辆出租车送回了家中。
今天没有闹新房的人,酒席宴上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燕北飞回到家里的时候,屋里电热汀烧得很暖和,燕父燕母,还有他的新婚妻子刘青正在等他。
闻着儿子臭哄哄的一身酒气,燕父燕母不禁皱眉。
刘青却大度地一笑:“没事儿,大喜日子嘛。”
刘青提出亲自帮燕北飞洗澡,说是怕他无法掌握重心,在卫生间里面摔倒。但是燕北飞却表示自己清醒得很,不需要别人帮忙。
这个澡,雁北飞洗了很长时间,他坐在浴缸里久久不愿意出来,刘青在门外喊了三次,生怕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直到觉得口干舌燥身子快虚脱的时候,燕北飞才出来,仰面朝天躺在床上。
屋里温度不算低,但是燕北飞穿得很整齐,睡衣的扣子全都扣得很严实。
刘青正坐在梳妆镜前面,身上披着一件粉色的睡袍,看到燕北飞进来,就将身上的睡袍一掀,露出里面的衣服。
说衣服其实是不贴切的,那其实就是一件轻纱,轻纱的里面,再没有任何衣物,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煞是勾人。
刘青本以为今晚将是激情燃烧的一夜,没想到燕北飞却将身子朝里面一歪,背对着刘青:“我今天很累。”
刘青麻利地换上棉质的睡衣睡裤,躺在燕北飞的身边,拉过大红的被子盖上。
两人虽然盖着同一床锦被,但是中间却像是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刘青几次从被子下面去触碰燕北飞,但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黑暗中,俩人都大睁着双眼,算是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新婚夜。
第二天,谢小白起床才发现头疼欲裂,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事情,除了参加燕北飞的婚礼,剩下的都记不起来。再后来,就在沙发上看到了一件男人的衣服。
谢小白不禁有些后怕:谁把自己送回来的?
为什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昨晚发生了什么?
男人哪去了?
谢小白洗了个澡,在洗澡的时候似乎想起点什么,那件衣服,应该是赵乐天的。
想到这里,心稍微放宽一点,因为他知道赵乐天不会对自己不利,这一点从他的眼神看得出来。
收拾完下楼,看到赵乐天正坐在旅馆大堂的椅子上,紧紧地抱着臂膀,他睡着了。
谢小白将衣服往赵乐天身上披,这一下把赵乐天弄醒了:“小白你醒了?饿了吧,刚买的包子和油茶,应该还是热的。”
“你一晚上就在这儿睡的?”
赵乐天咧嘴笑了:“其实不冷。”
谢小白把衣服递给赵乐天:“怎么不上去拿衣服?”
“我跑步回来,怕把你吵醒。赶紧吃吧。”
那一刻,谢小白真的有点感动了。
三天后,新姑爷回门,刘金锁就在家里设个便宴,并请了赵乐天作陪。
席间,刘青抽空问赵乐天:“表哥,妹子给你出的招还可以吧?”
说这话的时候,刘青带着得意的坏笑,没想到赵乐天却勃然变色:“这种招,也就你能想得出来。”
从赵乐天的表情,刘青看得出来这话不是褒奖:“怎么,没成功?”
“你知道人跟牲口有什么区别吗?”
气得刘青吹胡子瞪眼,等她找到合适的词语准备反击时,赵乐天已经和燕北飞一起出了门。
俩人站在距离村子不远的树林里,赵乐天率先将上衣脱掉,并且示意燕北飞也脱掉,燕北飞顺从地脱掉。
“我今天谁都不为,跟谢小白更没关系,我就是单纯地想揍你,来!”
赵乐天对燕北飞大打出手,燕北飞毫不还手,还说让赵乐天再用力点。
这样的架难打,因为没回馈,所以赵乐天打了几下之后就停了手。可燕北飞开始伸出手,朝自己的脸上一下下抽着,还得赵乐天伸手拦住他。
最后,两个男人席地而坐,赵乐天掏出香烟,叼两根在嘴巴上,点燃了之后递给燕北飞一根。
两个男人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