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你能找得到吧?你速去账房,黑子和东哥都在账房等着你,你按照他们说的,赶紧去重新做一个新的账本出来。”王彪说。
“是。”余二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后他又问:“王管事,这账本,是要做给那个贵客看的吧?那贵客是不是也会去账房?”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贵客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王彪冷斥了余二一声说道,还伸手想要去推余二。
余二眼底寒芒一闪,脚底一动就要移开步子,最后却又放弃了。
放弃的结果,就是他被王彪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在地上。
“娘的!早知道老子也去念几年书试试,这会做账的都成堂主的宝贝了!”王彪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
余二冷哼一声,也抬步出了房门。
忠义堂。
陶夭夭到了忠义堂之后,先去了昨晚放食材的架子上寻了些东西填饱了肚子,然后才开始昨天未完的打扫。
忠义堂分为内外两个大殿,外殿用于会客,内殿里又分为里外两间,跟普通大户人家的卧房差不了多少。
内殿的家具摆设也不少,陶夭夭一番忙活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身上也忙出了一身薄汗。
洒扫完之后,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后厨配菜,鉴于时间紧迫的缘故,她就简单做了三菜一汤,荤素搭配,颜色也好看,当然,分量也是足足的,她得先犒劳犒劳自己再说。
饱餐了一顿之后,陶夭夭小心将那包泻药放在了那份红枣莲子羹里面。
“哼哼!菜的话,或许不合胃口,但这粥,你总会喝的吧!”
陶夭夭一边搅拌,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本姑娘打不过你,还就没招了吗?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王八蛋!看不拉死你!”
陶夭夭阴仄仄地笑了两声,仿佛已经看到那个所谓的“贵人”瘫在茅厕里站不起来的样子了。
笑完之后,她用盖子将饭菜盖好,看灶下还有余温,便将饭菜又放进了锅中盖好。
刚刚坐下休息了不到一刻钟时间,她便听到了远处隐隐的说话声。
陶夭夭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匆匆将桌上泻药的纸包丢到灶下烧了个干净,然后整了整衣裳跑到了殿门口。
站在殿门口远远望去,她看到一群人正缓缓地往这边走来,大概有十几个人,看不太清模样,正一边说话,一边出了山洞,走上了吊桥。
木质吊桥上乍一上去那么些人,忽然便摇晃了起来。
陶夭夭站在吊桥的这一头,低头看着那座摇摇晃晃的吊桥,她然有了一种想要一刀砍断吊桥的想法。
若是吊桥忽然断了,黑风山那些大大小小的头目就会葬送在这湍流不息的石虎河河水当中,虽然外面依旧有漏网之鱼,可是这样的祸害,能除掉一个是一个。
但是这个想法仅仅在脑海中闪了一下就被她摇摇头放弃了。
首先她没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更没有把握能在几秒钟内就砍断那几根粗绳子,而且,她并不清楚那些人的实力。
万一那些人的功夫跟洛云锡一样的变态,能凭空跳跃,那么就算她砍断了吊桥也杀不了那些人,说不定最后自己还得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再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砍断了吊桥,真的弄死了那些人,但是她自己也会失去离开这里的唯一通道,早晚会被困死在这里。
陶夭夭打了个哆嗦,冲动是魔鬼!
就目前来看,她还是先保命要紧。
想到这里,她便小跑着到了大殿门外,然后低着头恭敬地守在了门旁。
脚步声逐渐走近,她听到了清晰的说话声。
“蓝公子,这边请”
她虽然没抬头,但是也听出了熟悉的声音,是那个楚青。
淡淡的“嗯”声响起,那个贵客似乎话不太多。
“蓝公子,这是忠义堂,是整个黑风山群脉里最干净整洁的地方了,小人昨日里就已经吩咐人前来打扫了,想着您还得过两日再来呢,没想到今日就过来了,收拾得有些仓促,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依旧是楚青的声音,带着些谄媚。
这一次,那个“嗯”声并没有响起。
脚步声下了浮桥,缓缓上了大殿前的台阶,行至大殿门口的时候,脚步声在陶夭夭面前停了下来。
陶夭夭没敢抬头,她只能看到一双绣着金边的靴子,是她这两日在黑风山这里没见到过的,那么停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们所谓的“贵人”了。
楚青对这贵人的称呼是“蓝公子”,蓝姓是国姓,联想到在柳叶镇洛云锡跟她说的那些话,陶夭夭心中微动。
她似乎已经知道这个所谓的贵人是谁了。
九渊二皇子蓝景钰,那个刘瞎子口中的誉王殿下。
“小人陶三儿见过贵人,忠义堂已经打扫干净,饭菜也已经烧好,请贵人进殿休息。”虽然心中不齿,但为了自己的小命,陶夭夭依旧低着头,神色恭敬。
那贵人没有说话,迈着脚步又朝陶夭夭跟前走了两步。
一股压力骤然袭来,陶夭夭吓得缩了缩身子,她使劲吸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是身子微微一震。
刚才深呼吸的那一瞬间,她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一股沉水香混合着清冽梅香的味道,那股独属于洛云锡的味道。
陶夭夭猛然抬起头来,欣喜讶异的眼神被对面那个沉稳深沉的目光捉了个正着。
洛云锡!
真的是洛云锡!
他们说的贵客,竟然是洛云锡!
在看到洛云锡的那一瞬间,陶夭夭紧绷了两天的神经骤然间放松,她的鼻孔猛地一酸,颤巍巍地撇了撇嘴,眼眶里的热泪眼看就要夺目而出。
“这是谁?怎的如此不守规矩?”洛云锡目光沉静如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陶夭夭,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丝丝凉薄。
这丫头,还是这么笨!
这么不懂收敛自己的情绪!
洛云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目光从陶夭夭的身上撤了回来。
再看下去,他怕会忍不住扛了这丫头一路杀出山门去。
“陶三儿!放肆!谁允许你这么盯着蓝公子看了!”
楚青的声音从洛云锡身后响起,他朝外迈了一步,冷声呵斥了陶夭夭一句,“还不跪下见礼!”
一边呵斥,一边赶紧地跟洛云锡赔不是。
“蓝公子恕罪,这小子是新来的,不太懂规矩,还请蓝公子莫要见怪!”
陶夭夭回神,慌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低地垂下了头,正好掩去了她眼中滑落的泪滴。
该死的洛云锡!
他终于出现了!
呜呜呜
吓死她了!
刚刚差点露馅!
陶夭夭低下头调整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又变得笑意盈盈了。
“对不住了贵人,小人实在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乍一看到长得如此好看的贵人,还以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了呢,还请贵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责怪小人才好!”
陶夭夭笑嘻嘻地看着洛云锡的眼睛,在无旁人注意的时候,她狠狠地瞪了洛云锡一眼。
洛云锡抽了抽眼角,片刻之后,他微微弯了弯嘴角,抬步迈进了大殿:“这个小子倒是挺会说话。”
“是是是,他是昨日才进山的,小人见他弱不禁风,没忍心送他去采石场,正好他说会烧菜,又想着您快来了,所以便让人将他安排在了这里。”
楚青见洛云锡笑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慌忙对陶夭夭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跟过去伺候!”
“好嘞!”陶夭夭一咕噜从地上站了起来,欢快地朝大殿内跑去。
她从内殿扒拉出来一罐茶叶,用烧好的开水泡了一壶茶端到了洛云锡面前。
“倒茶。”洛云锡看了她一眼。
“是。”陶夭夭答应了一声,在洛云锡火热目光的注视下给他倒了满满一盅茶,小心地递了过去,“贵人您喝茶。”
“放那儿吧。”洛云锡抬头看了陶夭夭一眼,陶夭夭正对他咧着嘴笑得欢实。
洛云锡的脸色瞬间就是一黑。
这丫头,别以为对自己笑一笑就能抹掉她不听命令的事实了!
等下山回府,看他怎么罚她!
“我跟贵人有要事相商,你先退下去吧。”楚青开口对陶夭夭说道。
“是。”陶夭夭应了一声,低着头就往殿门口走,一边走,一边还支棱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
“你们几个也下去吧,各人管好各人手中的事,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查办哪个负责哪个环节的那个人。”楚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整齐的回答声响起,高亢而洪亮,加上大殿内的回音,将陶夭夭的耳朵震得“嗡嗡”直响,她慌忙快步走出了殿门。
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个人脚步匆匆地越过她下了台阶,往吊桥方向走去。
她大致看了一眼,出来的有七八个人,应该都是黑风山上的大小管事,她只认得其中四个。
陈东,黑子,和王彪,还有那个在住所拿鞭子抽人的管事。
“等等陶三儿,你做什么去?”陈东见陶夭夭也跟在他们身后往吊桥上走,便开口喝住了她。
“我不做什么去啊!”陶夭夭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是楚堂主吩咐我出来的啊。”
“堂主只是吩咐你出来,让你离开了吗?”陈东黑着脸对着陶夭夭低吼,“你就是过来忠义堂伺候的,贵人还没用饭,你想往哪儿跑!”
“那我再回去?”陶夭夭指了指大殿问道,“可是,楚堂主说要跟贵人商议要事的,万一我再不小心偷听到了多不好啊。”
“谁让你进去了?你不会就在门口等着啊!”陈东再次恶狠狠地对陶夭夭低吼。
“遵命!”陶夭夭答应了一声,兴奋地又掉头跑了回去,然后在正对着殿门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她选的位置很是巧妙,既有位置坐着休息,还听不到殿内的谈话声,但是,却能让她清晰地看到洛云锡和楚青的口型。
没错,她会读唇语。
虽然不甚精通,但是能读懂几个关键词就足够了。
这个方法,早在之前去清风瓦舍的时候她就已经用过了,那一次她也是用读唇语的方式听懂了白瑾和沈采薇的对话。
陶夭夭托着腮帮子盯紧了洛云锡和楚青的脸,没有放过他们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和动作。
大殿之内,洛云锡从桌上端起了陶夭夭刚才泡的那杯茶,却没有急着入口。
他伸出手去,轻轻地在杯身上摩挲了片刻,逐渐放柔了眉眼。
冰凉的杯身上,似乎还带着那丫头方才递上来端着时的温度
“小人见过誉王殿下!”殿内无人的时候,楚青掀起衣摆在洛云锡面前跪了下来,洛云锡没有看他,而是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这茶是今年的新茶吧?比军营里的茶好了不止一个档次。”洛云锡将茶盅放在了桌上,“当”地一声,茶水溅了一些出来,楚青的身子就是微微一抖。
“誉王殿下,这茶这茶是知道您要来,所以小人提前早早备上的。”楚青看了一眼洛云锡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
“是吗?”洛云锡终于抬头看了楚青一眼,“你们倒是有心了,起来说话吧。”
“谢誉王殿下!”楚青站起身来,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
洛云锡再次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水:“本王最不喜欢支支吾吾的手下,有话就说,没话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是!”楚青慌忙低头,“誉王殿下,小人是想问问您,您这次来黑风山,打算在这里待几日?”
洛云锡看了他一眼:“两三日吧,本王出京这么久了,预计的这几日就会抵达京城,若是回去太迟了,本王怕母妃会惦记怎么?你不想本王来这里吗?”
“不不不!不是的誉王殿下,您误会了!”楚青身子一抖慌忙摆手,“小人只是有些奇怪,刘堂主为何没跟您一起过来啊?昨日咱们在柳叶镇分别的时候,他还说要陪您一起来的。”
楚青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小心地回道。
洛云锡冷哼了一声:“别跟本王提刘龙!本王提起他就来气!”
“誉王殿下,龙哥他是做了什么事惹您生气了吗?”楚青小心地问道。
洛云锡再次冷哼:“自从本王刚有来黑风山的打算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找各种理由拦住本王,这还就罢了,可是昨日里那名陪在本王身边的女子,忽然间失踪了,本王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想让刘龙找人帮忙寻找,他竟然还推三阻四,你说他是不是该死!”
楚青身子再一抖,眼珠子转了几转之后慌忙点头:“是是是,这事儿确实是龙哥的不是,回头小人一定好好说说他。”
洛云锡“嗯”了一声,又说:“采石场和冶炼场那边,本王暂时没看出什么问题来,现在就差账本了,回头你捡几本重要的账本送来让本王翻一翻。”
“是。”楚青慌忙低头,抬头看到遥遥坐在殿外的陶夭夭,他眼珠一转又说:“誉王殿下,您匆匆赶来,一路辛苦了,现在也已经晌午了,您还是先吃饭吧,反正对账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说得也是,本王对舅父安排的人,还是比较放心的。”洛云锡扯了扯嘴角笑道,“这次过来,不过就是顺路替舅父督察一下。”
“是是是!”楚青陪着笑,看到洛云锡笑,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小人这就让人将给您准备的饭菜端上来?”楚青小心地问道,“誉王殿下身子尊贵,这里条件艰苦,还请誉王殿下不要怪罪才好!”
“无妨,本王在战场上的时候,食不果腹的时候多了去了,对吃食不甚讲究。”洛云锡淡笑着开口。
目光朝着殿门外的陶夭夭看去,他看到了聚精会神盯着他和楚青的陶夭夭。
洛云锡心中微微一惊,随即便笑了。
这个小丫头,竟然懂唇语。
他还真是小看她了!
“好啊,楚堂主这么一说,本王还真是有点饿了。”洛云锡眼底含笑,虽然是对楚青说着话,眼睛却是看着陶夭夭的。
这倒是实话,这才几日不在府上?他还真有些想念那丫头的手艺了。
不过,就算手艺不错,也抹不掉她违抗命令偷偷溜进来的事实!
洛云锡逐渐板起了脸,看来,他是该好好地敲打敲打这丫头了。
隔着远远的距离,陶夭夭对着他撇了撇嘴,赏给他一个大白眼,下一秒,她忽然猛地站了起来。
糟了!
她看到楚青刚刚说了吃饭!
那碗红枣莲子羹里她下了泻药了!
陶夭夭傻了眼。
她正着急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进去,却见楚青已经出了殿门朝她匆匆走了过来。
“陶三儿,你过来!”楚青对着陶夭夭挥了挥手。
“来了!”陶夭夭迎上前去,“楚堂主有何吩咐。”
“晌午了,你烧的菜怎么样了?赶紧端上来吧。”楚青说道。。
陶夭夭“呵呵”笑了两声:“楚堂主您看,天气这么凉,那饭菜都烧好有一会儿了,总不能让贵人吃凉的吧?要不,我再重新做一份?”
“这”楚青觉得似乎也是这么个理儿,正要点头答应,却被洛云锡开口打断了。
“不用了,端上来吧,本王胃口好,不怕凉。”洛云锡从楚青身后走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陶夭夭:“你叫陶三儿?”
“回贵人话,是的。”陶夭夭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你先退下吧,回去准备账本,让陶三儿留下伺候本王。”洛云锡淡淡地看了楚青一眼,转身又进了大殿。
楚青巴不得赶紧回去安排些事情,闻言慌忙将陶夭夭往殿内推了推:“赶紧进去,好好伺候贵人,若是得罪了贵人,小心你的小命!”
“是!”陶夭夭在心里“呵呵”了两声,颠颠地跟在了洛云锡身后。
楚青暂时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匆匆过了浮桥离开。
忠义堂内只剩了陶夭夭和洛云锡两个人的时候,陶夭夭撇了撇嘴,想哭。
这样想着,她便真哭了。
“呜呜呜,世子,您怎么才来?你终于来了!您上哪儿去了啊!小人都快急死了!”
据她的经验,还是得先示弱,不然准没她的好果子吃。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嗯?”洛云锡转身,原本想要发火,却在看到陶夭夭可怜兮兮的小脸的时候又忍了下来。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还说来就来,你当我来这里真的是游玩的吗!”
洛云锡瞪了陶夭夭一眼,想抬手将她脸上抹的那些脏兮兮的灰擦掉,可是抬到半空又缩了回来。
“饿了吗?先吃饭吧。”洛云锡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比她早来了一日,知道的自然比她知道得多一些,这个丫头这么容易饿,这几顿一定饿坏了。
“好!”陶夭夭答应了一声转去了内殿,片刻之后就端着托盘上的三菜一汤走了过来。
“凉了吗?”洛云锡问道。
“应该还是温的,我盖在锅里了。”陶夭夭笑着说道。
“不凉就吃吧。”洛云锡说。
“世子,这合适吗?”陶夭夭尴尬地笑道,倒不是她不好意思吃,而是因为,她已经吃饱了。
“这是命令!”洛云锡说。
“可是我已经吃饱了。”陶夭夭小声说道。
洛云锡眼角抽了抽,微愣了片刻之后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个小丫头片子,到哪里都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
“世子,您别笑了,赶紧吃吧!”陶夭夭将筷子递到洛云锡手里,“你昨日就来了,躲躲藏藏的,一定也没吃好吧?”
洛云锡心中一软,随即笑了。
这有人惦记着的滋味,真好!
在这之前,他确实一直藏在黑暗当中,除了查探情势之外,他还在昨晚溜进账房顺走了两本很重要的账本。
他原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先将账本送出去,可是却在离开的时候好巧不巧地看到了这丫头。
天知道他当时是忍了多久才没立时现身的
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什么地方都敢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