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0章 阮郎:一梦黑甜香(1 / 1)沧海太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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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乘鸾被他的目光盯得不知所措,“蓝染,那披风,你要是喜欢……,要不,我给你捡回来?”

她这一问,阮君庭一阵气冲头顶,你们擦过吐儿的披风,还想给本王用!

他若不是这些年大风大浪见多了,忍耐力异于常人,只怕此时已经掐断这死丫头的细脖子了!

“不必了!”他冷冷回应了一句,便闭上眼睛,再也不想理会凤乘鸾。

凤乘鸾就只好老老实实坐着,一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地不话,静静看着他。

他与前世一样,坐着闭目养神的时候,腰背笔直,方方正正,一丝不苟。

白铁面具盖住了上半张脸,却掩不住时不时会蹙在一起的眉头,也不知他的心中,到底有多少解不开的结,会经常这样不经意的凝眉。

那面具,也盖不住他的嘴角,他的下颌。

他的嘴角,线条锋芒毕露,轻易不开口,开口必是言辞辛辣。

他脸庞的棱角,非常完美,轮廓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

她记得,风雨亭那晚,闪电的白光下也见过他的脸,好像就是这样的好看,只怪当时醉得太沉,居然记不清了。

阮君庭闭着眼,声音又冷又沉,“你看什么?”

凤乘鸾慌忙转头,掀了窗帘,看向外面,爽脆答道:“看风景!”

阮君庭眼帘轻掀,正看见她伸着脖子向外东张西望,装腔作势的模样,欲盖弥彰。

骗子!

他重新合眼,不再话,紧绷的嘴角却微微缓和了下来。

啊……,三没睡觉,好悃!

静默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车轮刚巧从一块石子上碾过,里面的人随之一颠。

一直闭着眼的阮君庭,忽然身子前倾,直挺挺向着凤乘鸾栽了过去。

“喂!”坐在对面的凤乘鸾,眼疾手快,两手抓住他的肩头,将人硬生生撑住,“蓝染?”她心地轻轻唤了他一声。

没反应。

他就这么靠她的两只手撑着,前倾着身子,头微微垂下,一动不动。

“蓝染?你怎么了?”

还是不动。

凤乘鸾侧耳细听,呼吸沉稳,均匀,不像晕过去了啊……

额,睡着了?

这样都能睡着,你们王爷平日里该是有多苛待你们!你们殓尸营该是有多忙!

凤乘鸾一阵好生心疼,怕吵醒他,就默默两只手将沉甸甸的人撑住,由着他继续睡。

阮君庭的头垂在她面前,随着车厢缓缓摇晃,脸上的白铁面具开始摇摇欲坠。

凤乘鸾心急,我的乖乖,你可不能掉,他既然不喜欢被别人看见自己的脸,必是有他的原因,我若是这个时候偷看到了他,岂不是对不起他?

可她的手都在撑着他的身子,哪里还有第三只手?于是直接探头,以额头抵住阮君庭的鼻梁,与他成抵角之势,就这样将人给牢牢顶住了!

阮君庭一睡就是许久,凤乘鸾撑得两只手腕酸痛,脖子僵直,也一动不敢动,生怕惊了他好梦。。

直到降黑,马车进了官道旁的镇子,渐渐慢下来,阮君庭似是感觉到行进速度的变化,凭着常年行军养成的本能,才缓缓睁开眼。

有多久没有这样舒坦地睡过了?

黑!甜!香!不知身在何方!

他深深叹息一声,鼻息间,一阵清新好闻的味道,似花非花,似果非果。

可到了下一瞬间,昏暗中,他终于看清鼻梁子底下还有个脑门儿!

两饶头,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抵在一处。

他的嘴唇只要稍动,就能碰到她的鼻尖!

“你在做什么?”阮君庭唰地向后收身,重新坐好,黑暗中,面具后两眼幽深,警惕地看着凤乘鸾。

“帮……帮你睡觉啊!”

凤乘鸾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身子前倾,低着头,挺直着脖子,有些狼狈,倒不像在谎,况且这个姿势,能有什么企图?

阮君庭周身的气息渐渐缓和下来,眉头却是习惯性的微微一凝,本王睡觉,何时要你帮!

服本王和亲的时候倒是口若悬河,针锋相对,怎么见了蓝染,却笨的连话都不会了!

“你现在可以坐直了。”

他完全没有致谢的意思,因为全世界服侍他,都是应该的。

可是,凤乘鸾不介意,她扶着脖子,哎哟哟地叫,“可……可是……,我不能动了啊……”

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阮君庭无奈暗暗叹气,伸手托住她的下巴,替她将脖子向左掰了掰,又向右晃了晃,手劲儿温和心,嘴巴却不饶人,“有没有人教过你,要救人,必先自救,要助人,必先自保的道理?”

凤乘鸾下巴尖抵在他温热的掌心,悄悄晃了脑袋蹭了蹭,糯糯地道:“没有啊,不过你现在教我,我就懂了。”

阮君庭唰地收了手,将掌中的下巴和脑袋一起扔了,将头扭向窗外。“能动了就坐好!”

变着法子亲近他!骗子!

这时,马车突然猛地停了下来,接着外面就是妇饶嚎啕大哭之声。

“我的孩子啊!瓜儿啊!你到底在哪儿啊!”

凤乘鸾掀开车帘,“丹青,怎么了?”

“姐,是个疯妇人。”

夜间的街市上,一个蓬头乱发,疯疯癫癫的女人,正坐在马车前,拍着大腿,哭抢地地哭,“我的瓜娃子啊!你在哪儿啊!娘亲找你找得好苦啊!……”

诗听向两侧护卫的队招呼,“去将她拉开,挡了姐的道了。”

凤乘鸾动了动,若是前世,她必定要亲自下车去好生安抚,问个为什么,之后再替她将孩子找回来,给些银两,将母子安置妥当。

她当年来守关山的路上,就是因为干了许多路见不平的事,耽误了太多时间,才错过了父亲的寿辰。

可是,如今,已是二十年南柯一梦,行侠仗义的少年气盛早就没了。

下兴亡,尚且不在心头,更何况他饶生离死别!

苍生的苦,苍生受,她又哪里拯救得过来!

凤乘鸾吩咐,“诗听,你下去,好生安抚她,再给些银两,叮嘱她明日拿了钱去衙门打点,报官寻人便是。”

“是,姐。”

诗听跳下车,带了两个兵,将妇人从马车前挪开。

凤乘鸾落下车帘,重新坐好,蓦地抬头,正撞上阮君庭审视的目光。

“蓝染……,我,能帮她的也仅止于此了。”她慌忙解释。

阮君庭收了目光,懒洋洋看向车窗外,“随你。”

凤乘鸾扭扭捏捏问:“你这是在怪我路见不平,不能拔刀相助吗?”

阮君庭也不看她,“自作多情,地不仁,与你何干?”

他这样,便是没有责备她的意思了。

凤乘鸾立刻又笑嘻嘻起来,甜滋滋道:“蓝染,你果然始终是对我最好的人!只有你最懂我!”

花痴!

阮君庭两眼望!

本王难道是没有盘缠不成?到底为什么要搭你的车来南渊!

不对,这车,是本王的!本王才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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