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剑宗的危难之际(1 / 1)笔下万里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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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有两位斗了几十年的老人,一个居住在城中小巷,深居简出,一个在朝堂之上建言献策,刚正不阿。

一位是当今天子的老师,掌管着不论是达官权贵还是普通百姓都谈之色变的青衣卫和风声,国师吴奇。

一位是三十六州州官之首,主监三年一度的科考,选拔人才,管治庆朝五地,天下民生的宰相大人,李载舟。

两人都随先帝远征过漠北,回京后,却因政见分歧在朝堂上互不相让,从讲道理到爆粗口。那个时候,先帝英明神武,不拘小节,经常要调解两人之间的矛盾,还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笑言“宰相大人与国师天生不对付,朕就怕哪天在朝堂之上打了起来拦不住。”

一朝天子一朝臣,庆元帝登基后,朝堂之上的百官大变动,国师还是那个国师,出奇的,宰相也还是那个宰相。

而最近,两位老人难得没有一见面就唾沫横飞,竟心平气和的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聊了一些大事,也说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

……

下枧坡。

陈三搬过来后,手底下的土匪顿觉有些不自在,从个个粗言粗语到学会了察颜观色,极尽揣摩这位年轻老大的心思。

下枧坡是个好地方,越来越接近西蜀道的中枢地段,陈三住在这里,方便与熊霆之间的走动,也更能察觉出几大匪王的风吹草动。庚暴的一番话,让他更加注重与熊霆之间的合作关系,一直这么壮大势力,如同一只饕餮,难免熊霆也会有所顾忌,是不是养了一只狼在身边。而等他整顿完手底下的人马,就是再往前进一步的时候,到时候,要是熊霆在他身后发难,他就会陷入下枧坡之前的困境,前后皆敌。

再就是散人营,虽然那位老人说过易上清是得了延洲王家的支持,而延洲王家又与朝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陈三和这些江湖人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清楚这个武榜第七人的性情,从未有过直接接触,而当下,又不打劫,又不能扩张,他倒是不怕闲,就怕手底下的人闲不住。如果能够从中悄悄作梗,将手底下的人马潜入散人营,帮易上清掀起更大的风浪,既能为他分散点注意力,又能结下一份不小的人情。

跨过枯木圳,再至狮山林,才能算真正见识到西蜀道上的大风光,才能明白当土匪的乐趣所在,何为丧心病狂,暴虐病态,无法之地。

狮山林里有个酒肉乡,劳获而来的土匪们寻欢作乐的好地方。

喝酒吃肉只是身体上的满足,换在哪里都可以做到便没了那令人血脉喷张的刺激感。可若是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看着生死擂台上的斗狠逞凶,左拥右抱那些妖艳的风尘女子,或者去更为壮观的人兽笼前,看人沦落为猎物被猛兽撕碎,溅洒一地鲜血,也有武功不凡的高手制伏猛兽,得以重生。那该是何等的随心所欲,无法无天。

只要有钱,在这酒肉乡里,不愁买不来快乐。

陈三没踏足过狮山林,枯木圳也由匪王邵闯南手下的大将单勇占据。邵闯南正值壮年,有勇有谋,手底下的土匪势力最大,地盘最多。而占据枯木圳,单勇驻守在这也是个不小的肥差,有着邵闯南撑腰,久而久之也形成了潜规则,外面的人要进酒肉乡,要交上“入门”费。

朝廷有朝廷的律法,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西蜀道也有西蜀道的生存之道。

土匪窝历来与散人营井水不犯河水,土匪做土匪的损人勾当,散人逃法躲仇,或是其他。陈三的想法有些想当然,但也不是无从下手,易上清现在有王家的暗中支持,在西蜀道上已然是资本雄厚,钱财不缺,高手不缺,只缺如风吹的大势,需要人来造势,陈三刚好可以帮上这个不大不小的忙。假以时日,易上清将西蜀道所有的散人都收入麾下,便可凌驾在几大匪王之上。

陈三被熊霆叫去了聚贤寨,得知近期将有一队从中原腹部过来的人马,据说是那个武林盟主的手下,要前往柳州。

熊霆想趁机敲竹杠,虎口拔牙,又担心自己手下的人实力不济。既然现在是一个阵营的人了,陈三也得出点力,给这个老匪王最后的土匪生涯中来一桩壮举,做一笔大买卖。陈三没有拒绝匪王的好意相邀,只说到时候知会一声,自己的人可以任由调遣。

就这么一件事,成了西蜀道上大战将起的导火索。

剑宗从岭西回到中原后,整个宗内都笼罩着一层阴霾,谁都知道客卿是中原的第二人,剑术超凡,却没想到会在最强一上认输,不战而退,还将宗里的大剑客留在了岭西。哪怕是三大高手都输给了一个人,可只要客卿出手,胜负就还未成定数,为什么不出手?

没人敢问,但都在无声的表达内心不满,练起剑来有气无力,心不在焉。

最强一,那是剑客的魂,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剑宗有一处剑林禁地,哪怕是楚雨臣这位宗主最看重的弟子也不曾踏入过,禁地里有几个人,皆是剑宗的宗师剑客。

认输的客卿,身后依次站着陶痴子,董婴,魏卫。

单看神色,客卿神色自若,并不颓然,而其余几人心境自如,也并未因输给同一人而觉得有什么不对。

技不如人,再练便是。

对于那天客卿的认输,也只有几位宗师能够理解这位宗主的难处。年轻一辈全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其气魄也不如那个以死证道的古相如,宗师一境,岭西只出一人便打败了这边的三位高手,而对方还有数不清的宗师剑客,再打下去,有什么意义。即便客卿能以一对十,可后继无人才是最大的忧患。

沉默片刻,客卿叹了口气,缓缓问道:“赵匹夫那边都有哪些动作?”

负责宗内事务的魏卫说道:“时州那边,成了铁拳帮附属家族的贺家如今在召集人手。更远的月州,衡月帮唐碧也沦为赵铁拳的爪牙,暗中派出了不少高手赶往时州。”

一旁的陶痴子听到这话,问道:“难不成都是要来柳州的?”

魏卫顿了顿,点点头。

从剑术登道之后,便习惯穿着件大袍子的董婴冷哼一声:“那群青衣卫不是什么都管吗?这下怎么不管了!”

客卿摇了摇头。

时州,平城那片旧址,便是朝廷的说法。

江湖讲江湖的规矩,那朝廷就只能袖手旁观,任你们生死自负。

见几人安静下来,魏卫又说道:“寒州那边倒是不见赵铁拳本人有什么动静,可能是因为隔着个西蜀道消息闭塞,目前还不知道那边的情况。”

铁拳帮大军入境,皆有迹可循。剑宗落败,中原江湖呈显暮色,特别是出发之前,剑宗可是做过保证要把岭西剑客打得落花流水的,结果就这么回来了。除了那些弟子低着头满怀愧疚外,几个大剑客跟个没事人一样,你说要是你们也跟着做做样子难过伤心一番也好,偏偏这样,让人失望。

只恨不得剑宗赶紧像天山一样退隐,别成为岭西人嘲讽我们中原的话柄。

客卿让几人小心着注意山下动静,然后一个人朝禁地深处走去,那里,有上一任宗主留下的缕缕剑意,客卿练了几十年剑,不为追寻谁的脚步,只在那虚无缥缈又真实存在的剑意中,登高。

陶痴子也朝禁地走去,他对这些宗门存亡其实没多大观感,大不了再换一处地方练剑便是,岭西一剑虽然败给了那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大宗师,但也不是没有半点收获,六尺长剑不能胜,那七尺呢?

只留下董婴与魏卫两人,董婴看了一眼魏卫,有些怅然,说道:“你要是那天能够带回来那本剑谱,赵匹夫如今也不敢这么猖狂。”

听到这话,魏卫也有些无奈,那天先是杀出了一伙官差,后面又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竟然只用两指就能接住他的剑气,他本身资质有限,要跻身那大宗师境界已经不可能,小宗师之境与那神秘人倒是有一战之力,但打了那么久,带走剑谱的青年却未露面,他就算赢了也是无用之功。

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剑宗该如何破局才是关键,总不能和中岳一样,一座山头,上百人说没就没了。

……

南海以南有个小渔村,村里有个青年,只用了一年便从一品高手跻身了小宗师境界,他将那本绝世剑谱记在脑海后,便将剑谱丢入了火中,化为灰烬。

以前,他也不是一个人,他的父亲是个勤劳的庄稼汉,在村里还是一等一的打渔好手。母亲是个持家有方的女子,贤淑温柔,烧得一手好菜,女红功夫颇受村里人欢迎。

直到那些个江湖高手看中了小村子得天独厚的位置,能与海那边的中原对接,于是,便与村里的人商量将小村子租下来,生活在这片土地一辈子的百姓哪肯,接下来,就是惨绝人寰的强占,与驱逐。

青年之后遇到了一位中年人,自称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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