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傅承翊突然发现自己此时的样子有些狼狈,他安慰自己理智下来,今天他可是主角,等宴会结束了必要把这个兄长找来好好问一问,把自己画下来当成生辰礼意欲何为。
佯装镇定地收拾了一下衣着,傅承翊又重新端坐着,露出自以为成熟稳重的表情。从有意识起就开始不停地学武修文,傅承翊虽然有时候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只要想到以后会继承大统,就又能镇静下来。
可这镇静显然维持不了多久。
离傅承翊最近的领舞翎儿突然目露凶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直指正毫无防备的傅承翊。
底下大臣哗然,等他们都意识到发生了行刺的时候,姗姗来迟的护卫只抓住了得逞的舞姬,却没有办法收回已经插入傅承翊身体的长剑。
傅承翊连叫喊都还在嘴边没有喊出就已经两眼一黑昏迷不醒。
正在东院忙着处理政务的傅翊慌忙赶来,本就打算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就来为自己的宝贝儿子过生辰,没想到手下来禀报二殿下遇刺,傅翊急得外衣也没有披就匆匆赶来。
看到遍地的鲜血和已然失去意识的傅承翊,傅翊差点倒在地上,他赶忙跑到傅承翊身边朝外大喊:
“还不快叫太医!你们都是什么废物!我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要死!”
侍女护卫们本就被行刺吓得不知所措,这时候被傅翊一喊更是直哆嗦,纷纷跑出门去找太医。
不能上殿只能在门口候着的高氏更是急得眼泪直流。看着还在不停流血的傅承翊,和殿中一众无用的大臣,傅翊更是气急:
“今日谁都不准走!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指使人伤害我儿!”
大臣们闻言立刻跪在地上,太子暴戾,现下自己亲眼目睹了太子最心爱的儿子被行刺,恐是不能置身事外,皆乖乖地跪坐着,不敢有声音,只想着不被迁怒就已经很好了。
底下被刘太傅强按着也跪下的沈湛心情有些复杂,这傅承瑾去给李老头拿两壶酒怎么拿了这么久,该不会是跑了吧。要是跑了,这出了这么大的事,没找到凶手之前太子肯定不会放走他们,自己岂不是得一直被关着。
上头的傅翊还在无用地大喊大叫,想到太子府压抑的氛围,沈湛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他偷偷的东张西望,想找到办法溜出去,突然看到卫衍的位置也空了,没想到卫衍不知何时也溜了,只有自己还在这里,更是着急。
看到还血流不止的傅承翊,沈湛突然心生一计,或许自己能借口前往太医院脱身。
他起身向傅翊行了个礼:
“太子殿下,这太医院迟迟不来人,二殿下的血再不止住,恐生变故啊!”
傅翊看了看傅承翊的伤口,不管自己的手怎么捂着,血都继续在流。他突然慌了,刚想让护卫去催,正好看清说这话的人正是太医院给自己的沈湛。
傅翊想了想,虽然仍旧不相信他的能力,但沈湛好歹是太医院所出,况且此时情急,便不管那么多了,反正量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自己不利,便道:
“沈湛,原是你,我儿此刻血流不止,大殿只有你略懂医术,你速来给我儿止血,”
沈湛心里不禁嘲讽一笑,这傅翊永远都如此,这个时候了,还要说的那么给自己留面子。但此刻自己脱身要紧,便低头应下,迈着大步,来到了傅翊面前。
傅翊正紧紧的抱着傅承翊,沈湛上前跪坐,仔细看了看伤口,
“还好护卫来得不算太晚,长剑未入心口,仅是刺破了皮肉,只不过伤到了经脉才血流不止。”
“那你快给他止血。”
傅翊有些急切地打断沈湛还想继续讲的医理。
沈湛瘪了瘪嘴,有些不情愿地应道:
“是,太子请别把殿下抱的如此紧了,让微臣点几个穴道,便能止住经脉的流血。”
傅翊闻言立刻放下了傅承翊,沈湛在傅承翊的身上摸索了一会,便找到了几个重要的中枢穴位,内力汇集右手五指指尖,轻轻一点,便阻断了经脉内的流通,没一会儿血就不再流了。
傅翊欣喜地重新抱起傅承翊,看着这不知真假的父子情深,沈湛甚觉不自在,为了脱身,此刻又开始胡诌:
“太子殿下,二殿下这伤还得太医院的内服药,微臣现在就去领方子来。”
傅翊并为多想,挥挥手便准了。
沈湛得意的扯着嘴角,在大臣们羡慕的目光下一步步地踏出了殿外。
沈湛此刻只想逃离这是非之地,想来今天的行刺与傅承瑾脱不了干系,傅承瑾迟迟不回定是已经逃离,便径直走出了太子府,等太医院的众太医乌央央地来了,傅翊就会忘记自己有取药一说。
卫衍轻轻地从屋顶落下走出了太子府,看到领舞眼里的目光,卫衍就知道这人不简单,没想到果真有行刺,还好自己反应快,在护卫来之前便转身离开。
卫衍也没想到会出刺杀这等事,傅翊的仇家还真是不少。此事一出,太子府必定大乱,自己作为外邦异族,掺和在这些事情里会很难脱身,只得趁乱离开。
卫衍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怕是见不到薛小小了,看来只能给她写信让她来寻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