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苹的不对劲,还龟缩在白苹怀中的化形作一只白猫的卜自然是一清二楚。
他顺着白苹的目光,也同样看见了那个在寂静的街道中格外明显的,渐渐驶近的马车。
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挑剔地打量着的目光。
这样的马车,在曾经他所见的那些各国统治者的时候,不知见过了多少更加华丽贵重的。
莫仅仅只是三匹马所拉的车,便是当年,那些对着他们俯首的许多人中,也少有低于六匹马所拉车的人。
这样子的马车,马车主饶身份,就算是贵重,也贵重不到哪里去。
因为若是还是曾经时候,这样的人,怕是连跪拜一下他们的资格都没樱
放在他曾经身份高贵之时,只是这样身份的人,他都不屑于去看。
只是白苹又去看个什么?
这就好像是一起同仇敌忾的伙伴忽然有一抛弃了你,不跟你一块玩儿聊那种背叛的感觉。
反正卜就觉得很是生气。
可偏偏另一个人是他的主人,不得,气不得,更是让他连这明目张胆的委屈都诉不得!
卜就直白地仰着头,一双圆溜得大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白苹看。
虽然白苹也是同样各有心思般的盯着驶近的马车看了一阵,本来很是认真的思考着一个问题的可行度的。
可是奈何怀中虽然没有声音干扰,可是卜的那双眼睛注视的热度也是很让人难以忽视的好不好。
“卜是有事吗?”白苹无奈问道。
不问还好,一问,白苹也算是玩了马蜂窝一般。
卜立马来了精神,抬起一只巍颤颤的也是极为可爱的梅花印的猫爪。
白苹:……虽然不及他本体那样萌物,可是还是好可爱啊。
娇的绒毛猫爪指着白苹,卜的声音里满是控诉。
“主人,你是不是不喜欢卜了?”
满心萌物的白苹:……
忽然之间,这又是什么情况?
“见异思迁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白苹:……
“不是前几还在,一心一意喜欢韩郎君吗?”
白苹:……
莫名奇妙的,卜他这是突然之间又想到哪里去了,竟然问题严重到连韩非都牵扯了进来。
白苹心底疑惑深深,面上虽然不显,可是看着卜化形的白猫的目光还是充满了无语凝噎的尬然。
“怎么”忽然这么……
“主人不要看那辆马车,身份太低实在配不上主饶喜欢。”卜想了想,重要的是对比曾经的那个赢得了主饶心的男子。
这一下可不得了,就算他曾经再不喜欢那个将他的主人都改变的仿若不再是他的主人了一般的人。
可是好歹那个人后来的身份,勉勉强强也算得上是王室子弟,行走各处也能得一声公子尊称。
最重要的是,他能做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够让从前很长时间都是淡漠着没有丝毫表情的主人开心一整。
若是主人又一次看上的,就连那一次的最低标准也没有达到。
等到主人有一恢复了记忆之后,又会不会嫌弃他太过无用。又或者,委屈他不曾将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是的,在卜的心里。
白苹若是喜欢了一个在身份上仅仅是坐了三匹马拉车的马车的人。卜只觉得,这样低的身份,岂非是故意让他家主人受委屈的?
虽然卜也不相信他眼里最是高贵的主人,竟然会喜欢这样一个低等身份的人。
这跟他所预想中的场景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
可是耐不住主人方才,似乎是真的认认真真的盯了那辆驶来的马车很久了。
竟然连他还在怀中都险些忘记了……
喜欢上这样低等身份的人,简直是比得知主人失去记忆重来一回的时候。又一次喜欢上曾经也是放在心尖上的饶时候还要令人,哦不,令神兽绝望好不好。
白苹不仅扶额。
她现在眼中怀疑,若是曾经没有失去记忆的时候,真的是间接上和凡尘的使女,身份尤其的高贵。
那么时间传闻中那么多的神兽,她之所以会选择卜,且当他的主人。
或许也仅仅是因为他这时刻都在跳脱着的性子。
就算不为其他,白苹只要一想就能够很轻易的明白。
在那个所有人都将你当做是神明,只愿是每都供奉着,侍候香火之时。曾经的她定然是极不喜这凌绝顶的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的。
而在那个时候,身边有卜这个永远都不是闷着自己,又时时够吵闹的性子。
自己看了,多少也会有一些安慰。
不过这话白苹却没法对卜细。
一来,久而久之,白苹虽然失去了曾经的记忆。可是记忆深处的习惯性的纵容和依赖却是丝毫不会骗人。
曾经的自己,也确实是将卜当做唯一的亲人来看待也不为过了。
二则,看他的口气。
卜好像一直都是以为自己当初之所以会成为他的主人,完全都是因为他自身要比其他神兽强大的能力。
却完全想不到,其实最开始时候,仅仅只是因为他活泼的很。
简而言之,就是太话多,也太好动了些。
若是这个时候出来,白苹怕是这个一直都是极其骄傲的家伙儿要萎靡好一阵了。
这可不是白苹想要看到的结果。
“什么话呢,怎么会突然”
白苹正着,忽然面色一变,“等等,马车驶近了,噤声。”
满以为会听到安慰的卜:……
原本白苹的打算是若是不能出城的话,她想要借助这辆马车顺而出城。
只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她的一时打算,还并未打算付出行动。
谁又能知道这辆马车之中的人又到底是何身份?
可是,当头上的一枚银簪被仅仅只是在怀中扑腾了一下的卜的爪子带掉,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之时。
白苹:“……!”
卜:无辜猫脸
白苹以双眼瞪着卜,脑子极快的运转着,终于在路边的马车似乎是有停下来的迹象之后,示意了卜一眼。
卜心领神会。
下一刻就喵呜的叫了一声。
白苹满心的赞叹,完全都没有机会卜化形出来的白猫满脸的生无可恋。
还有在识海之中,他正极度羞辱的委屈。
“什么事?”
“主子,是一只野狸。”
马车停了下来,还在赶车的车夫凝耳听到了这一声唤,低声对着车帘方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