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狸?”
随即,马车里传出来一道淡淡的疑惑之声。
白苹心中一惊,有些后悔怎么的就选择让卜学狸猫叫了声。
果不其然。
“狸?”那道含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只不过其中明显多了些许疑惑。
白苹不由怔了怔,正在思衬着是现在就趁机逃走还是继续躲藏着听由命更加妥当的思绪也不由一停。
方才那道声音……
初听时还不明显,这个时候带上了些许的笑意之后,给了她十分熟悉的感觉。
简直就与她之前偷溜出客栈之时,那个在一旁窗口注意到了她的行为的人,当时笑着与她话的语气是一样的。
是那个拿她当做夜半逗趣的看戏者。
顿时,白苹只觉得雷轰轰,冤家路窄四个大字在她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经久不散。
“哦,早就听闻民间有这一凡神,却一直都不曾寻机得见”
白苹一张冷漠脸。
“已榷,你去抓来让我瞧瞧。”
果然,老祖宗诚不欺她!
“喂喂喂,卜,你不是你是上古神兽的吗?快啊,我们快要被别人发现了,你快想法子啊。”
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论白苹如何焦急,卜依旧毫无回声。
白苹扫了怀中的卜一眼。
很好,这个时候他也知道是自己闯祸了,所以就默默开始装鸵鸟了?
可真是自觉的很。
曾经她还在白家的时候,因为家族渊源的原因,且富贵人家一般都达成了一个共识。
一般出门在外,他们专门赶车的车夫实际上都是会武的。
就好比她的兄长,据常年游学在外,不仅仅是兄长会一些基本招数,且常年一同跟在他身边的厮兼必要时的车夫。
实际上也是专门教导过武艺的。
不求其他,只愿兄长出门在外,身边有一个懂武艺之人,也算是多一层人身保障。
白苹自认她现在手中除了一只毫无用处的化形的白猫之外,也就剩下还装着首饰衣物的包裹。
几乎称得上是手无寸铁。
是绝对不可能打得过自专门学武的明显就比她人高马大的车夫。
识时务者为俊杰。
白苹觉得她最大的优点,或许就是知时识务。
所以当那从马车上下来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的时候,白苹很是乖觉地抱着怀中的白猫自觉的走了出来。
恰好这个时候,那个尤显富贵的马车的窗边的车帘被从里面掀开了一角。
“是只什么样的野狸?”满怀兴意的声音同时响起。
白苹:“……”
马车里的打算看个热闹的人:“……”
怀中装鸵鸟的卜:你才野狸,你全家都是野狸!我卜是神兽,是上古神兽!
只可惜现在的情形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卜也仅仅只是快速地扫了一眼四周,继续沉默着装着鸵鸟。
至于那些话,心里就好……
不愧是最亲近的两个,只是一眼,白苹就清楚了卜的心理。
简直就想把他提起来吊打一顿,只不过眼下的局面却是不好实施行动。
白苹只得悄悄不动声色的瞪了他一眼,暗暗在心里记上一笔,决定以后好好地报复回来。
卜你这个假神兽,你丢尽了神兽一圈子的脸面啊!!!
自白苹乖觉走出来之后,她很敏锐地感觉出来,场面一瞬变的寂静凝固。
“噗嗤,原来是你。”
只是露出半张脸的男子定定地坐在马车之中,他看着颇为镇定的怀抱着一只纯白的动物走出来的一身长裙的娇俏身影。
哦,对了,她的肩上还背着那个在他看来也是极其眼熟的包裹。
啊?
白苹心里顿时慌的很,方才她还仅仅只是猜测,而现在……
莫非还真是那晚她曾经见过的陌生人?
人生何处不相逢,白苹不仅安慰着设想过这样尴尬地看过她笑话的人,或许以后就是山高水远,再也不见的。
又或者是以后再一次相见的时候,她是光明正大的出游贵女,而他,也是继续他的贵人。
互不相识,两不相欠。
可是白苹发誓,打断她的腿也没有想到原本设想中再也不见的人竟然这么快就又一次重逢了。
且相对无言的是
这是一个比上一次还要尴尬的场面……
“啊,这位郎君,原来是你啊。”白苹装出一副才是认出来的惊喜模样。
几不可察的尴尬地掀了掀唇角,白苹的这个时候的脸色着实是有几分不好看。
“真的是好巧啊……”白苹半垂着头笑着道,心里却是实在有几分如吞了苍蝇一般的难言。
不是各地风俗各异,不是诸国林立吗?
作为一个大家之子不是应该也如她的兄长那样,时常都是四处游学的吗?怎么她见到的这个却是没事儿带着一个厮跑到的青城做什么。
真是毛病!
好巧?
她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见!
夜凉如水,而白苹垂着头,让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她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
不过男子却仍旧是很轻易地从她的回答之中,分辨出了一丝丝几乎遮掩不住的烦闷和嫌弃。
呵呵,这个模样,是根本就不想要见到自己?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看着身影娇俏的女子垂着头,浑身甚是没有力气地站在那里。而正窝在她怀中一只罕见的纯白的动物,应该是姑娘自己养的。
此时也如他的主人一般,垂头丧气地窝在少女的怀郑
的下巴仿若无骨的搁在少女的手弯处,一样的生无可恋的感觉。
在府中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被长辈继以期待,被辈相互崇拜着的人。
就算是同辈的姑娘,现在他的面前也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老实的不得了。
他又何曾见过这般模样的,又觉得分外有精神的少女。
况且今她的怀里还抱了一只毛发极为罕见的嗯,野狸?
不知为何,见到了少女和她怀中的白狸的样子。原本就因为深夜赶车,所以心情并不如何友好的他,忽然就觉得想笑。
如是想着,他就真的笑出了声。
也是第一次缘起一个人,因为实在有趣而笑的格外的真实和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