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章 交锋1(1 / 1)救火狂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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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又召开了紧急会议。朱中安手上已经拿到了“申报”、“湘报”和“民生报”等,这些报纸详细报道了袁世凯杀害了首义元勋“三武”之中的张振武的全过程,而且刊登了袁世凯的申明:此事是因副总统兼湖北都督黎元洪要求所为。邓兆麟向大家介绍了事态的发展:张振武被杀后,湖北旅京军政人士大为激动。当清早,以孙武、邓玉麟、刘成禺、张伯烈等人为首同赴总统府质问。

袁世凯亲自出见,他:这件事我很抱歉,但经过情形诸君当已明了,我是根据黎副总统的来电办理,我明知道对不住湖北人,下人必会骂我,但我无法救他的命。袁世凯的语气把这事完全推到黎身上,孙武和蒋翊武等也知道这是黎的主意,孙武和蒋翊武还要求给他们“免死券”,同时呈请辞去总统府顾问职,大家愤愤退出总统府。至于同盟会对此自不能熟视无睹,因此由黄兴放邻一炮,通电谴责政府用不正当的手段擅杀有功人员。接着,同盟会本部发表声明,宣布将黎元洪开除出同盟会。继而参议院开会,议员提出质问,要求政府把张、方二饶谋反证据拿出来。政府当局发表第一次答辩,很含糊地:此事关系重大,系根据黎副总统密电处理,其所牵涉的人和所牵涉的事都极重大,非仅关系湖北治乱,而且关系全国的安危,还有军事秘密云云。参议院对政府的第一份答辩极为不满,其愤慨程度比先一尤甚。

陆军总长于8月21日出席参议院报告张案。对袁政府提出的两次答辩,参议院仍认为完全不能满意,于是决定提出弹劾案。8月21日下午4时,袁世凯邀请湖北议员刘成禺等四议员前往密谈,袁世凯仍强调张案的发生是起于湖北,完全依照黎元洪的意思办理的云云。在全国舆论的压力下,袁世凯把黎元洪推了出来,黎元洪几成怨府,也令秘书员撰成通电数篇,陆续发布。最后这一篇,由饶汉祥所写,洋洋洒洒,约有千余言,将张振武的十五大“罪状”公告于世。第一大罪依然是购枪事件。称这批枪械腐窳,机件残缺。且除买械二十六万余外,另滥用浮报三十二万,无账二万,尚借谭人凤五万,有帐可稽张振武曾当众演,革命非数次不成,流血非万万人不止,摇动国本,骇人听闻张振武和方维一起及军界祝制六、滕亚纲、姜国光、李忠义等暨汉口土匪头目王金标,武装起事,制造了湖北“第三次革命”移恨孙武,复密遣四十人,分途暗杀其它还有拥兵自卫串谋煽乱冒充军统,夤夜横行抢劫粮饷,藐无法纪勾串军队,控制铁路和火轮扩大武装广纳良女为姬妾勒索学款私藏利械,图谋不轨。

最后,黎元洪指责张振武“索款巨万,密济党援,朘削公家,扰乱秩序,种种不法,不胜枚举。”邓兆麟:“这是黎、张俩人间的事,我们和他们都认识但都没关联,所以我们谁也不相信我们不是当事人,不太能分清是非。在这种争论当中,张振武被不同的势力各取所需,分别塑造出了悲壮的英雄形象和残暴的奸雄形象。”邓兆麟分析道:“黎元洪在湖北新军中,被人认为是有敦厚的容人之量的。军中都知道这么件事:光绪二十五年1901年,13岁的盖叫以一出定军山轰动武汉三镇。张彪非常喜欢京剧,有一次他把盖叫的剧团接到汉阳。那色尚早,张彪就让演员们到操场上去参观新军操练。军士们在台上一个个望下跳,但都跳不好。13岁的盖叫看着技痒,就爬上了台,一个筋斗翻下来。还连打了二三十个旋子。张彪看了喜欢万分。那晚,唱完戏后,张彪居然派身为新军副将的黎元洪背着盖叫送他回家。那盖叫在黎元洪的背上还不安分,还要翻筋斗,可黎元洪一点儿不恼。可是今的黎元洪已经没有这么雅量了,他和张振武之间已经到了不共戴的地步,三次军变都没有成功,张振武其实只是幸灾乐祸并非主谋,而黎元洪对张振武头痛不已,必欲去之而后快,故把军变的大罪名硬套在他的头上。黎元洪几次试图遣散或改编将校团和护卫队的目的,都未成功。

黎元洪开始向袁世凯求救,他的本意在移祸江东,以袁杀张,自己则不必蒙屠夫恶名。张振武是怎么样的人,你知,我知,大家知。现在,共进会名存实亡,他也不属于任何的集团了。他是个反对旧势力的英雄,也是个自立山头的枭雄。今,各方面在他死后,各种各样的褒扬的话都出来了,其实都是在做戏,都是在借题发挥。袁世凯不是傻子,他对今的局面早就心中有数了。袁世凯甘于替黎元洪杀张,一方面,吃定那些举动都是雨点大、雷声,没有人会真正发难的另一方面,从此以后黎元洪就会和同盟会更加分歧,而更投靠自己。为了能争取黎元洪,袁世凯认为他值得做此恶人。对于袁世凯来,防止历史上的三国在今重演,保持他统治下的国家的统一,才是重中之重。”邓兆麟接着:“我以为袁世凯比黎棋高一着,在宣布张振武罪名时,他把黎元洪的密电一字不漏地予以公开,就是一种釜底抽薪的手法。把黎元洪逼上梁山,使他孤立,让他爆光,看他如何向国人表演。在形象上丑化黎,让他不再具备能和袁平起平坐的地位。我不理解的是同盟会为什么这么轻率,连这都看不出!也许,他们早就对黎元洪心烦了。不过,全国舆论对黎的铺盖地的压力对我们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我们可以利用此事,让黎慕军等人对黎元洪产生悲观和怀疑。”邓兆麟的话,朱中安非常赞同,“泛”了解时势,只是观察而已,重要的是解决自己当前面临的问题。“泛”的最后的决定是抓住这个有利时机,和“那个子”面对面谈一次,希望他能“识时务者为俊杰”。而对朱中安讲,还有个心愿:希望这个不参加任何党派的伙子,能对“泛”不抱敌意,能够理解“泛”,不必为湖北军政府尤其是黎元洪所利用。大家一致认为:黎慕军至今把黎元洪看作他的恩主。只要黎元洪的形象倒塌,他一定心慌意乱。对黎元洪,朱中安知道的比一般人多得多,早在十年前,朱中安随铁良视察武汉,就知晓了他。后来,朱中安随铁忠到湖北,新上任的湖广总督瑞瀓曾交代了一个绝密的任务,那就是要朱中安他们调查黎元洪。当然,具体经办人就是朱中安。作为铁忠的左膀右臂,朱中安全面负责情报工作,特别是对高级军官的稽查。

瑞瀓对黎元洪的不信任明摆着的。瑞瀓对黎元洪的和前任湖广总督陈夔龙有关。陈夔龙出身寒门,又是汉人,靠自己的精明能干以及善于讨好上司而平步青云。在当时就被誉为“巧宦”。然而这位对世事洞若观火的晚清封疆大吏却很怕老婆。陈夔龙曾娶过三任老婆,前两个都是因病离世,最后娶的徐夫人是浙江的名门望族,上代共有七个弟兄,尽是科第出身。门楣上影七子登科”的匾额。这位徐夫人为人大方,礼节也十分纯熟,在京城很快就同王公眷属混得面熟,旗门子的福晋、格格,对这南国佳人,特别亲近,很快,她和奕匡的三个女儿以姊妹称呼,便时常在庆王府走动。庆王府奕匡的福晋看她和气不过,便倚老卖老,认她做了干女儿。而奕匡也是一位对福晋奉命为谨的主儿,那福晋为了钟爱这位干格格,便时时刻刻絮聒着奕匡,要提拔提拔他的准额驸。陈夔龙本就怕老婆,有了这层关系后,对徐夫人更是毕恭毕敬。

陈夔龙升任漕运总督后,后又历任河南巡抚、江苏巡抚、四川总督、湖广总督等要职,徐夫人自然是出力不少。陈夔龙与徐夫人只生有一女,此女被徐夫人视若掌上明珠,甚是疼爱。在陈夔龙河南巡抚任内,这位聪颖的大姐忽然病倒,随后便香销玉殒了。陈夔龙夫妇悲痛万分,徐夫人更是肝肠寸断,陈夔龙无可慰情,便在府衙花厅里为掌上明珠设下灵堂,一时城内各级官员,闻讯素车白马,纷纷前来吊丧。后来,徐夫人亲自将姐的棺木运回西湖安葬,自己在母家附近,买了一所房子,带了几个侍婢,静居家里。陈夔龙不久也设法调任江苏巡抚,夫妻团聚。不久,陈夔龙调任四川总督,但是,陈夔龙的四川总督并没有真正上任就被调任湖广总督。

原来,徐夫人听四川道远路途艰险,又是贫乏之地,便明确表态不让陈赴任。陈夔龙无奈,怄不过徐夫人,只好又求助于“老泰山”奕匡,在奕匡的帮助下调任湖广总督,让赵尔巽任四川总督。后人评论,“以一女子之爱憎牵动数省督、抚,当时用人之得失盖可睹矣!”从此事来看,清政府高层的昏庸无能也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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