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4章 武陵山之缘6(1 / 1)救火狂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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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黎元洪来,这个日子意义重大。一年以前,他不过是清朝湖北新军的一个协统,现在则坐镇武汉,位居民国的副总统,已经有了举足轻重的政治地位。在一年的风风雨雨中,有恐惧、有辛酸、有惊喜、有焦虑,五味俱全。他从不愿干,到试试看,再到喜欢、到沉醉于权势,到离不开权利,这个过程也只有整整一年。黎元洪至今还记得恩师张之洞对自己的嘱咐,也知道袁世凯的厉害。黎元洪也希望整个江东父老能够和他团结一致,共同应付这个枭雄。

可是湖北的党人特别是现在又有个“国民共进会”,一次又一次的紧追不舍和亡命之徒式的暗杀,迫使他只有向袁世凯靠近这一条路,这绝非他本意,可他还能怎么办哪。黎元洪并无更大的野心,他只希望湖北能稳定,能进入一个经济持续稳定发展的新时代。他主动减少军队,希望全国都能偃旗息鼓,早日发展民生,他觉得百姓太苦太苦。然而“国民共进会”的不屈不挠的“倒黎”又使得他十分恼火,南湖马队原定在首义周年纪念日发动的计划虽已流产,却如梦魇般萦绕他的心头,久久不能去怀。于是,首义周年纪念日如临大敌,除了增布巡逻宪警外,晚上还实行宵禁。

都督府的哨兵每换防,来府晋谀军官,在二门前就要把佩刀除去。来宾一律不得入内就餐。还命令各师开设精神讲话处,向士兵进行拥护黎元洪的教育和宣传。作为纪念会场的万寿宫和报冰堂,表面上红灯高悬,彩旗飞扬,暗中却重兵把守,旁架机关枪,以防不测。和一年前武昌阅马场上的祭大典的气氛完全不一样,那种人心振奋,同仇共忾的气氛消逝的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今这样的风声鹤唳,一夕三惊。这使得黎慕军感慨万分。此外,黎慕军还观看了大量的武汉三镇的报刊杂志,他发觉由党人控制的大江报、民心报、震旦日报等对于黎元洪的鞭挞也是不遗余力。

1912年,重新复刊后,其言词之激烈、笔锋之尖刻一如既往,经常刊问指斥黎元洪和旧势力。民心报和震旦日报,也是把丑化黎元洪作为主要话题,他们刊登了蔡寄鸥等编织的“床下英雄传”和“新空城计传奇”两篇,形象化的明“黎元洪不过一庸常人耳。英雄不出,遂令竖子成名。”这些舆论工具对黎元洪人身攻击可谓大矣。黎慕军认为:敌我问题当今的首要问题。如果这个问题错了,一切都错了。黎慕军很想做这个调停的事情。在和陈孝芬谈论船队编制时,陈孝芬悄悄告诉他,翊武约他见面。

黎慕军知道翊武是教仁的左膀右臂,翊武又曾是汉口军的人,对他也很敬重,于是便问陈孝芬:“伯夔兄回武汉啦?”陈孝芬笑了笑,点头:“他约你在扬子街见面。”陈孝芬在刘复基牺牲后,感触很深,和文学社的人走得很近,这次在蒋翊武的介绍下,陈孝芬已经悄悄加入了国民党。在汉口英租界扬子街,黎慕军如约而至。蒋翊武是文学社社长,在武昌义之时担任起义总司令。他亲自制定了“十条十款”,领导了武昌首义。民国后,翊武被封为陆军上将军,颁发一等文虎章一枚,并授予总统府的军事顾问,馈赠交通银行支票一份,示意他愿意花多少就花多少。对此高官厚禄,翊武却毫不为之所动。

袁世凯想拉拢他,可是,翊武看清了袁世凯的面目,坚决不接受袁的高官厚禄的利诱,宁可解甲为民。宋看到这一情况,马上与不在北京的孙电报联系,建议由翊武以参议的身份兼任武汉交通部长一职,再次在武汉三镇来发展革命力量。孙得到这情况后,感到十分高兴,并委托宋以总部名义予以正式任命。翊武得到正式任命后,遂与詹大悲从北京返汉,在汉口英租界扬子街设立汉口交通部之机关。为了保证党员不遭黎元洪一伙的毒手,上下级之间实行单线联系,而且各支部内部都实行严格的保密制度。翊武一到武汉,就向黎元洪提出交涉,要求黎元洪释放祝制六,江光国、幐亚纲等人。

“哈哈!”黎元洪奸笑了两声,起来走到翊武身边,将他的肩膀拍打了两下,阴阳怪气地道:“贤弟,你来迟了一步,人已经押解到军法处去啦!”翊武感到事态的严重,急忙打电话到军法处,回话三个人头早已落地。闻听此噩耗,他肝胆俱裂,痛哭不已。他用笔名发表黎元洪竟效汉高耶?一文,对黎元洪枉杀功臣进行批牛宋对黎慕军印象极佳,再三叮嘱翊武去争取黎慕军,宋教仁希望黎慕军加入他们,这就是翊武要约见黎慕军的缘由。“伯夔兄,好久没见了,你可好?”黎慕军亲切问候翊武。

“一言难尽。我这次看到祝制六,江光国、幐亚纲等人被黎元洪所杀,真是痛心疾首啊。我们这些兄弟没有被满清杀死,却被黎元洪所害,太让人心痛啊!”翊武脸色极其愤恨。“我这次回武汉,也感到到处是紧张、恐怖和暴力的气氛。为什么要同室操戈,而且是这么激烈哪?”黎慕军也是忧心忡忡。“这一切都是黎元洪造成的,他和袁世凯是一路人,都是旧势力的代表,内心就是反对新政的!”“伯夔,武昌首义才一年,革命成果来之不易,我希望你们千万要冷静看对整个大形势,现在全国人心思定,行事处世必须以此为前提。我从湖南山区回来,我觉得老百姓还是生活得很苦,还是应该把首要精力放在恢复民生,发展生产,稳定社会上!”

“慕军,你得也有理,可是现实是袁世凯、黎元洪之流利用这个民国,在发展壮大自己的反动势力,军队还在坏人手里,局面还不是他们这些来随意控制。所以,我们革命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我们还应该继续革命。”“前些以袁、孙、黄、黎四人联合的名义发表的八大政纲,多多少少代表了我们国家大都数人民希望南北和谐的意愿。我以为,应该接受多数国民的意愿才是,不应再随便轻易谈革命,更不应该轻易大开战端!”黎慕军并不以为然。“你啊你,就是太书生气。”翊武见黎慕军并不激烈,便把话题转到要他参加他们一事上来。

“遯初兄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帮助我们。他得知你在追讨那笔巨款,希望能追回为如今的革命添砖加瓦。”“我的事宋先生他也知道?”黎慕军好奇地问。其实,宋比黎慕军大不了几岁,但是出于尊敬,黎慕军尊称宋为先生。“当然,遯初兄耳听八路,眼观四方。你的事当然知道。他的边上有许多朝气蓬勃的友人,有的搞宣传、有的搞策划、也有的专门搞情报,他们的头领叫北一辉,对遯初崇拜得五体投地。北一辉是黑龙会的重要人物,黑龙会又拥有强大的情报机构,所得情报既准确又及时,在辛亥中给了我们极大的支持。武汉这里的所有变化,遯初他都能知晓。”“我的事有些变化,那个朱中安你知道吗?”

“知道。他是督练公署的,是铁忠的亲随。据,他还是当时湖北情报机构的首脑。他是满清的鹰犬。怎么啦,这次你遇上了他?这个人不好对付,当初我也差点被他抓住。”“可是,你怎么也想不到他不是旗人,而是土家族人。我这次接触到的都是土家、苗族等少数民族,他们有一个强大的组织,疆泛,他们对我国的变化有他们自己的看法。那笔钱要拿回来,真不是简单的事。还得慢慢来。”“不过,遯初希望你能早点加入到我们中间,把我们发扬光大。”见这是宋教仁的意思,黎慕军立刻很爽快地表示愿意考虑加入他们一事,只是需要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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