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走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时间了!你想怎么对付她?”赵富春问道。
宇文枭珩似乎一时间还真拿不定主意,微微皱着眉。
他是想收拾阮伽南,但是也知道若是要动手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不然留下什么把柄,父王真的要查,肯定能查到他们身上,到时候倒霉的人就要变成他了。
“这样吧,后面有一处悬崖,待会儿我们就为伪装成是阮伽南自己失足掉下悬崖的。”他就不信掉下悬崖阮伽南还不死。就算尸体最后被找到了,可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也摔得粉碎,即便找到尸体也查不到什么了,也没人会知道是他们做的。
赵富春想了想觉得这样倒是妥当,既不用考虑处理尸体问题,又不担心过后被人发现会查到自己身上。
“就这么办吧!现在咱们是要挪个地方还是就地”赵富春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个阮伽南每次见面都是一副神圣不可攀的高傲模样,待会儿他就要瞧瞧,在他身下她还怎么高傲了!
宇文枭珩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道:“还挪地方,你当你是在做什么,赶紧的,免得夜长梦多。白龙寺那边已经开始了,王府的人也很快就会发现出了事,凤明阳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找阮伽南的,等他发现人不见了,势必是立刻发动王府的人来寻人。若是到时候发现我们不在,我们的嫌疑就洗不清了!”
哪里还有时间磨磨唧唧的。
“好吧好吧。”赵富春也明白眼下这样的情况是没有多少时间给自己的,“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宇文枭珩看了眼旁边昏迷的人,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忽然就有些烦躁了起来,方才那点心思也没有了,他有些暴躁的道:“算了,你自己搞吧,我去那边等你,你赶紧的,别拖拖拉拉,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管你。”
赵富春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没有心思跟他多说什么了,摆了摆手道:“好吧,你到一边等着我。”
宇文枭珩皱着眉沉着脸往另一边走了去,他可没有心思看活春宫。
赵富春蹲下身来,看着露出了半张精致侧脸的阮伽南,淫邪地笑了笑,喃喃自语的说着:“宁王妃,我现在倒是要尝尝宁王妃是什么滋味”说着就伸出了手朝着阮伽南的衣襟而去。
然后他脸上得意淫邪的笑容突然就凝结了,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放大,半张着嘴巴,发出了细微的扑哧扑哧声,从喉咙里传出了一阵阵怪异的响声。他极度缓慢的低下头,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在了他的胸口上,而匕首刀柄上是一只白皙如玉的小巧手掌,稳稳的握着匕首。
原本应该昏迷的人正笑盈盈的望着他,眼底却冰冷一片,看着他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件没有生命力的物件一样。
阮伽南一手撑在地上,支撑起自己的身子,靠近赵富春,以极低的声音道:“方才你说的法子我觉得很有用,我打算就用那样的法子处理你们的尸体,黄泉路上你两兄弟也算是有个伴儿了,高兴吗?我是什么滋味你怕是没有机会尝了,但是我觉得眼下你可以仔细品尝一下被匕首捅穿心窝的滋味!”
说着她手中又是一用力,噗嗤的一声,匕首直没入到了刀柄,她轻轻的旋转了一下匕首,赵富春很快便眼神涣散,半张着的嘴巴不断的溢出了鲜血,滴滴哒哒的往地上滴着,落在了枯萎的树叶上,声音很快就消散在了黑暗里。
赵富春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命丧白龙寺后山,还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他一直没有放在眼里的女人,他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住了的女人,出其不意的给了他致命的一刀。而他的兄弟就在不远处
他的嘴巴无声的张合了几下,眼里满是绝望之色,最终还是支撑不住缓缓的往旁边倒了下去,睁大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和怨毒。
阮伽南飞快的接住了他倒下的身子,然后无声的放在了地上,确定赵富春断气了之后才分神去注意另外一个宇文枭珩。
她皱了皱眉,摆弄了一下赵富春的尸体,然后故意弄出了一声异样的响声,打算等宇文枭珩过来之后再伺机杀了他。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既然碰上了,那就干脆都解决了。
可是她等了等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难道宇文枭珩没有听到刚才的声音?还是他走得太远了,以至于没有听到?
她琢磨了一下然后又弄出了更大的声响,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妥,猫起了身子,神情警惕戒备的朝着刚才宇文枭珩离开的方向慢慢的走了过去。
阮伽南皱眉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宇文枭珩呢?难道他自己先离开了?不可能,宇文枭珩巴不得她死,所以不可能丢下赵富春和她独自一个人先离开,除非他另有计划。可是从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应该并没有什么计划啊,即便是有,也应该是赵友新去做了,用不着他。
根据他们方才的谈话,按照计划应该是宇文枭珩和赵富春处理她,然后赵友新去处理其他事,例如她娘。听赵友新的话,他们应该不打算伤害娘,因为忌惮着父王,这样一来倒是不用太担心娘的安危了。
那赵友新几个今晚安排了这样一出戏,难道就是为了对付她一个人?宇文枭珩到底去了哪里?
阮伽南看了看确定宇文枭珩真的不在这里,她也顾不得再继续找他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赵富春的尸体比较好。
她刚才说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不是想把她扔到悬崖下去吗?那她成全他,让悬崖成为赵富春最后的归宿。
好在阮伽南自己也不是什么娇养着长大的娇娇女,不然的话让她把赵富春的尸体拖到悬崖边上还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将赵富春的尸体拖到悬崖边上,她选了一个比较好的地方,就是看起来比较容易让人失足落下去,也不是非常偏僻的位置,然后毫无犹豫的将赵富春的尸体给推了下去。最后拍拍手,收好自己的匕首快步往白龙寺赶。
她总觉得今晚的事不会这么简单。
自然不会这么简单的。在她应付着赵富春三兄弟的时候,白龙寺里也是渐渐乱成了一团。
凤明阳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异常,没有多想果然是立刻便起来去了白朗月住的院子,可是一屋子的伺候的人个个都昏迷不醒,屋子里的自然也是不见了岳母和阿南的身影,他心里顿时一沉。
丹砂紧追着他过来,看到了空无一人的内室,紧张的问道:“王爷,小姐和王妃是不是”
凤明阳倒没有真的失去理智,想起了稍早之前两人说过的话,又想起她的性子,他定了定,“应该没什么事,不过今晚的事估计是冲着我们来的。我现在要去找阿南,你自个儿保护好自己,别是阿南回来了,你这个丫鬟却出了事,让她伤心。”
丹砂重重的点了点头,“王爷放心,奴婢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这样”凤明阳交代了她几句,丹砂听了牢牢的记在了心上。
白龙寺却是乱成了一锅粥,原先只是某处传来了一阵异响,大家睡梦中也不当一回事,只以为是谁的厢房里有什么东西掉地上,有人在训斥丫鬟。可是不曾料想没大一会儿竟然传来了救命声!这可就不是一般的事了,好端端的传出了救命声,肯定是出事了!
睡梦中的人纷纷醒过来,穿好衣物就要出门查看,却不想门还没有推开便已经有人闯了进来,皆是蒙着面的黑衣人,顿时把厢房里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尖叫了起来,夺路而逃。白龙寺的僧人也听到了异响,赶了过来却是已经迟了一步,有不少的人被吓晕,甚至有人反抗被伤了,府中下人被杀,夜色中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一扫白天寺里的祥和宁静气氛,变得惨烈恐怖了起来。
凤明阳可不管王府其他人是什么情况,什么处境,他现在首要的就是要找到岳母和阿南。阿南他倒不至于太过担心,就是岳母,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岳母失踪了,并不在自己的院子里,传出去只会损了岳母的声誉。他才要出去就听到一群人神色焦急的往这边而来,为首的就是杨侧妃,身边是冯侧妃还有宇文宝珠和府上的其他小姐。
杨侧妃看到凤明阳眸色飞快的闪了闪,脸上却担忧着急的问道:“寺里出事了,好像是进了匪徒,闯入了好多人的院子厢房,吓得我们赶紧过来了。不知道现在王妃如何了?”
凤明阳淡定的道:“王妃很好,就是受了一点惊吓,阿南已经在里面陪着了。摄政王虽然不在,但是却留下了府卫,足以保护你们。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最好还是回到自己的厢房,让下人守卫门口,不要随意走动,免得刀剑无眼,伤了你们。”
宇文宝珠却皱眉尖声道:“这个时候应该把大家聚集在一起,让府卫集中保护我们才对,若是按照你们说的,各自回房,那岂不是要分散府卫人手,这样一来就更加危险了不是吗?凤明阳,你到底是何居心,是想趁机做什么谋害我们吗?”
凤明阳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里是王府呢,这院子统共就这么点地方,你们全挤在这里是生怕那些匪徒不知道这里人多,不知道这里是摄政王府的家眷吗?到时候若是招惹来了匪徒,即便有府卫在,能应付多少?到时候府卫首先要保护的自然是王妃,你们会是什么情况不用我多说!若是你们觉得这样比让你们待在自己的厢房来得安全,那就挤在这里面吧!”
“凤明阳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们指手画脚的?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宇文宝珠气得直跳脚。
“他是外人没资格对你们指手画脚,那我总该有资格了吧?义父回去之前将所有的事都交给了我,我倒是要看看谁敢不听安排,擅作主张。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全部自个儿负责,府卫我一个都不会派去保护你们!”宇文彧谦赶了过来眸色沉沉,神色阴冷的看着挤在院子们外的人。
“彧谦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这个时候本来就应该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这样府卫也好保护我们啊,为什么要分开,这样只会让我们更加危险!他一直让我们分开,不是别有居心又是什么?还是说院子里出了什么事,难道是王妃”宇文宝珠大惊失色,声音也尖利了起来,一脸的惊惶恐惧。
宇文彧谦神色一冷,“你胡说八道什么,疯了吗?这个时候你说这样的人是想做什么?迫不及待的想往义母身上栽赃什么罪名吗?宇文宝珠,你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样的话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就别怪我如实禀报义父!”
杨侧妃此时站了出来,劝说道:“宝珠也是担心王妃,现在这里乱成一团,王爷又不在,院子里只有王妃一个女眷在,我们也是担心啊。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那不如就让王妃出来主持一下局面吧,也好稳定人心。”
宇文彧谦语气冷硬的道:“义父回去之前已经说了,在白龙寺的一切事宜都交给我处理,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能惊动义母,让义母操心,免得义母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眼下的情况我自问还能处理,杨侧妃为什么非要义母出面?你到底想做什么,或者说你到底想证明什么?”
一直站在杨侧妃身后沉默不语的冯侧妃突然站了出来,低声道:“彧谦,大家也都是担心,也是害怕王妃出了什么事,王爷会责怪我们。这样吧,你不想这些惊扰到王妃,那就让我进去看看吧,若是看到王妃安好,我们自然也就可以放心的回自己的厢房待着了。一人退一步,你看如何?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磨叽这些小事了不是吗?”
杨侧妃和宇文宝珠听到冯侧妃的话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她,蹙了蹙眉头,皆是有些意外冯侧妃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她一向是个怕事,能躲就躲的人。
凤明阳神色有些阴冷,半张脸陷在阴影中看不真切,浑身的气息却不同以往那般淡然,似乎有些急躁。看了眼眼前纠缠的人,他上前了两步在宇文彧谦耳边低语了几句,宇文彧谦眉头一皱,很快又松开了,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凤明阳转身匆匆的往外走了去,很快就融入了黑暗。
“他去哪里?”宇文宝珠问。
宇文彧谦冷冷的道:“我现在脱不开身,只能是让他去看看其他地方的情况了,不然要一伙人在这里等死吗?”
宇文宝珠被他毫不客气的话噎住了,用力的跺了跺脚,“彧谦哥哥!”
“彧谦,那就让冯侧妃代表我们进去看看吧。”杨侧妃生怕他会拒绝,忙说道。
宇文彧谦紧紧的皱着眉头,紧抿着唇,似乎不太乐意,最后却还是妥协了,冷冷的看着冯侧妃道:“既然你们非要去看,那就去吧,作为妾室,这个时候来看望主母也是应该的。”
杨侧妃顿时被他的话气得面色变了变。
冯侧妃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抬步往屋子里走了去。
没多大一会儿冯侧妃就走了出来,低垂着头,一手还捂着脸,神情有些委屈。
杨侧妃见状不禁眉心一跳,宇文宝珠也是满眼疑惑不解。
“如何?”杨侧妃急忙问道。
冯侧妃看了她一眼,“王妃在屋子里,似乎是有些不舒服,用了药正准备歇下,可是我一进去就扰了她,多说了几句,想让大家都待在院子里,可是王妃似乎很是躁怒,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巴掌你们若是想继续待在这里就待吧,我先回去了。”
冯侧妃说完也不管杨侧妃是怎么想的,松开手,露出了捂住的脸,果然是依稀看到一个巴掌印。她拉起自己的女儿脚步急促的往自己的厢房走了去,一副躲避的模样。
“满意了?若是不满意,我现在倒是可以让你们进去挨挨打,好让你们的脑子清醒清醒,别没事找事!”
宇文彧谦不给面子的嘲讽让杨侧妃面色变了又变,染色盘一样。
杨侧妃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就听到宇文彧谦问道:“为什么不见其他人,宇文昊天,宇文枭珩呢?”
杨侧妃和宇文宝珠顿时神色一变,她含糊的道:“昊天是男人,这会儿自然是去帮忙了,总不能像我们妇人一样来寻求保护。”
宇文宝珠眼神闪烁着,也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少给他们惹事!免得我们应付匪徒的同时还要分心应付你们,帮不了忙就算了,可别还到处添乱!”
“看你说的,我们也不过是担心王妃,若是我们不过来,岂不是又会说我们没规矩,遇到危险只想着自己而没有想到王妃吗?到时候王爷怪罪下来我们也是担当不起啊!彧谦你又何必一直咬着这件事不放呢,搞得我们好像是存心找麻烦一样。”杨侧妃有些不自然的说着。
宇文彧谦冷冷的看着她们,“是不是存心找麻烦你们心里明白。既然没事就赶紧回去,再到处乱走,若是被人伤了,可别说我没有警告你们,更别说我没有保护你们!”
“行吧,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回去了。”杨侧妃心有不甘可是却不敢再多逗留,生怕宇文彧谦又问起了宇文昊天的在哪里,最后讪讪然的离开了。
看着杨侧妃离开了,宇文宝珠咬了咬唇,看了看院子里,又看了看神色冷漠的宇文彧谦,最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才不甘的转身走开了。
所有的人走了宇文彧谦迅速安排好了府里的府卫,又交代了丹砂几声才急匆匆的离开了。
凤明阳说义母和伽南都不在,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义母,免得被人发现坏了义母的声誉。
凤明阳悄悄唤来了自己的人,天璇很快便查到了白朗月的情况,说她被赵友新安置在了另外一处地方,只等着被人发现。凤明阳想了想,吩咐天璇,天枢和摇光去找阮伽南,其他人则是和自己去把白朗月带回来。光是靠他一个人怕是没有办法在不惊动其他人前提下将她带回院子里的。
几个人听了他的话便分头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