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年出事以来,对于衍圣公府的奚落排挤难道还少吗?长兄为了追查表妹的死因,被“意外”身故。
父亲退隐,不在过问军中之事,祖父一个劲的着书,大家都不去揭开那道伤疤。
赵梓逸见孔梅落脸上确实是神情淡淡,没有丝毫兴趣,更没有丝毫怒气,便谢过他的提醒,朝着那青槐树下大步走去。
宋真只是一时失神,落下来百叶送她的佛珠手串。
见他们认真寻找,便自己推着轮椅,也帮着看看。
“这位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一道陌生的男子声音让宋真皱了眉头,一抬头便看到原本在一百步之外亭子处的男子们这是都走了过来。
出声的是最前面的那位,一袭惨绿色的青荷锦衣,手上还拿着前朝的折扇。
那扇子上画着春日的山水,倒是笔下细腻磅礴,确实是前朝大家首笔。
那男子腰间佩戴的玉佩倒是引起了宋真的注意,这是玉石自然是极好,不用多言,只是这雕刻的技艺像是宫中匠人所制。
这男子家中当是一等一的勋贵。
不过,这般突兀的走过不,明知道这里有女子在场也不避让,未免过于轻浮孟浪。
宋真皱眉,很是不喜,便更没看此饶相貌,只是低着头没话。
明月本埋头找佛珠,听到动静,一看这么多人围着姑娘,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不劳烦几位公子了,只是个物件,找到便是。”
明月挡在自家姑娘前面,遮住那些窥探的视线。
“姑娘可是姓宋?”
那惨绿色男子身后一名有些高的男子问道,脸上露出惊喜。
姓氏到底无碍,宋真便点头应答,却未出声。
“张生,你识得这位姑娘?”陆澜柯有些不悦,刚才自己询问,这女子半分也没抬起头来,倒是个丫鬟回答的他。
如今这张生一话,这带着毡帽的女子居然点头,这不是在打自己脸吗?
在看了一眼这个张生,父亲不过是国子监的一位助教,也就是祖父稍微上得了台面,当了个祭酒而已。一家子酸儒罢了,长得也不好看,难道这女子不光腿疾,还眼疾不成?
想着,也不知是魔怔还是怎么呢,陆澜柯居然越过面前这个挡住的丫头想要上前掀开那顶碍事的毡帽。
“原来是宋姑娘,祖父正在书房等着呢。”
赵梓逸的声音正好打断了陆澜柯的动作,让他回了神志。
“有个虫子。”
明月忍不住翻了白眼,将陆澜柯挤开,回到姑娘身边。还不忘将清风和韩宇叫来,声地抱怨道,“干嘛去了,也不知道回来。”
清风没出声,他找的最后一课滚到十几步之外,出事的时候,根本级都没空隙挤回来。
韩宇憨憨地一个劲的同明月告罪,“不敢了姑奶奶,放过在下的腿吧,姑奶奶。”
宋真瞥了一眼,只见明月的绣花鞋死死地踩在韩宇的脚尖,就那么一点点地儿,死死地用尽力气。
“下次可得心这些,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宋真的视线从两个可爱的家伙身上离开,看向走进来的赵家公子,点头道,“嗯,谢过赵公子,这就过去。”
明月数着手上的珠子,惋惜道,“姑娘,少了一颗。”
宋真皱眉,有些心疼,这佛珠不同它物,常年待在百叶手腕,极具灵性。
李颂的母亲,如今的太后,当初看上,百叶也未曾送给她。
这次送给自己,宋真知道他这是想护佑自己平安顺遂。
这宝珠不光可以辟邪祟,还有吸食毒物。
原本十二颗穿在一起,刚刚在手腕上铺展开如今少了一颗的,十一之数,在倒是不吉利。
“先收着吧。”
赵梓逸自然听出了言语里的落寞,心道:这珠子很重要?
待目送着宋真离去之后,赵梓逸招呼着几位同窗回到亭台。
半路上却遇到低头在看着某物的孔梅落。
“梅落?你怎么在这里?”赵梓逸上前招呼道,刚才抛弃他过来收拾烂摊子已然很是不妥,如今只想快速抹平之前的事。
孔梅落上前踏了一脚然后转过身看向后面的他们,“坐累了,走走。”
陆澜柯轻哼一声,然后径直走进亭子。
“梅落,不一起吗?”
孔梅落摇头,“想在这里待待。”
赵梓逸看看四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便到了一句失陪去了亭子处。
孔梅落与他自幼一起长大,英国公府他亦是极其熟悉的,赵梓逸也不多加招待,那边的陆澜柯是真的麻烦,自己要是不在看着点,指不定惹出什么事来。
待赵梓逸走远之后,孔梅落再度移开脚。
他低头看着鞋边的那颗珠子,接着日头,他清晰的看着上面画着的十世妖魔。
这不是百叶的东西吗?这么会在此处?
孔梅落见四下无人,将这东西拾起裹在手帕之中放入袖郑
改日问问百叶吧。
因为佛珠的事,宋真心情难免有所影响,到了老国公的书房,宋真依旧神情恹恹。
这回是明月和韩宇陪同宋真一起,清风在外面守候。
老国公正在书房炼字,厮领着宋真一行人敲门进来的时候,老国公只是轻嗯了一声。
宋真隔着纱幔看着那挥洒墨毫的老者,虽然已然将近七十高龄,却依然精神矍铄,下笔的力道便不是一半的书法大家能达到的地步。
倒不是他的字堪比书圣,只是那力透纸背下的杀伐决断,便不是什么人想写便可以写得出的。
站了许久,那厮本想出声,被宋真拦下。
一气呵成,待写完后,赵冶收了笔,看向那坐在轮椅之上等了自己许久的丫头。
“先看看这副字吧。”
赵冶知道宋真腿疾,便使了个眼神,那厮便将旁边的几上的东西清理,将刚书写好的宣纸铺上去。
宋真摘了毡帽,自己滚着轮椅靠近。
寥寥只是数笔,宋真却彷如置身沙场,周身是金戈铁马,嘶吼声伴着鼓声,雷声轰鸣。
“虽然不知为何,但是当年国师隐退,确实是可惜了。”
赵冶一怔,他原以为此人会点评这副字,没曾想直击内心。
“你这姑娘倒是有意思,难怪那几个老家伙都纷纷称赞与你,只不过他们还是太嫩了些,被你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