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刚进去就看到角落处有窥视的白衣少年郎,瞧着那慌忙躲避的模样,到像是看个热闹被人抓包的心虚模样。
薛起灵望向宋真愣神的方向,脸上一红,那是几个师兄的弟子,肯定是来探听消息的。
“宋师妹这边请。”薛起灵赶紧挡住那个方向,心里万般无奈,要是早知道就不跟师兄还是有师侄们一起胡闹了。
“薛师兄可知道在下此次所来何事?”走在路上,宋真向同侧有些心不在焉的薛起灵问道。
薛起灵点头,“嗯,知道。师妹是为了拜师宴一事?”
宋真嘴角的笑容未减,果然是知道的。刚才瞧着这位薛师兄腼腆的模样,一时间宋真也有些不确定了。不过,居然真是知道。
“师兄觉得,柳老先生会去吗?”
薛起灵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女子会这样问?
会去吗?薛起灵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他想着师傅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跟姑娘记仇吧。
“若是洞明前辈会去,师傅应该也会。”
宋真点头,她也是这般想的。
有洞明必然会有柳问亭。这俩大文豪互掐已然成为常态。
不过,这柳氏书斋还是要来一棠,虽然宋真已然感觉到有丝丝杀气。
果然,没走多久,前面便出现一白衣男子。
白衣好像是这柳氏弟子的服饰,他们略微的差别好像是衣裳底下的花纹和腰间佩戴的玉石。
薛起灵腰间佩戴的是白玉,衣裳的暗纹是雪莲。
而这个拦路的书生,却是戴着清誉,衣服上绣的暗纹是青竹。
该是晚辈。
“这位师侄这是作甚?”
薛起灵脸上的红晕自从爬上去就未在下来,而看去,对面那个大师兄的弟子如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不太好看。
那拦路的书生不得已拱手不情不愿的道,“越江见过宋师姑。”
看着对面那子不情不愿的模样,宋真第一次感受到辈分高也是很不错。给赵老爷子加鸡腿!
“嗯,师侄无须多礼。”
越江后槽牙发紧,拱手道,“师侄听闻师姑在剑南道便擅长刑讼律法,今日得空,便想来讨教一二。”
刑讼?柳老先生教的便是科举之道。法令、算术、书法、文才、政论缺一不可。
“看来你后面还有四热着我才是。”
越江的脸色微变,但是嘴巴依旧不改,“那不是宋师姑是何意?应战不应战?”
薛起灵向上前拦住,可是他还没开口阻止,这边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便应下,薛起灵瞪大眼睛看向那个坐在轮椅之上的女子。
“有何不可?师侄不是讨教嘛,那边来吧。”
既然上门,宋真自然做好了面对各种刁难的准备,没想到这群儒生还真把自己当一号人物,这般的安排是将自己比作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不成?
“宋师妹,这……”薛起灵很是不好意思,可这是大师兄的首徒,真论起来入师门的时间比自己都要早好几个年头,人微言轻,而且这个越江在律法一道本就颇有造诣,这次定然铆住了劲要杀个片甲不留。
薛起灵有些为那个坐在轮椅之上被护卫推着缓缓向前的女子担心,越江法令的造诣在师门之中仅次于大师兄。这两都衙门经常请他协理办案,经验之丰富不可妄自度量。
他也知道宋姑娘在剑南道一道衙门里颇有些名声,但是剑南道毕竟是乡野之地,哪里比得上这两都京师。
当地的法令根本不及两都全面,有些地方还有差异之处,这番笔试,如今在薛起灵看来倒有些欺负饶意味。
“越江,要不还是算了。”
“何为要算了?”
越江和薛起灵齐齐看向那坐在轮椅的女子,只见她脸上咸淡不变,面不改色根本不惧。
越江突然有一种被人瞧不起的感觉,轻哼道,“人家宋师姑都没什么,师叔也就别拦着了,下一局的算术不还等着您嘛。”
宋真转头看向薛起灵,只见原本清秀的书生薄脸霎红,“原来薛师兄擅长算术,等下倒是要好好切磋一番才是。”
“不不不擅长,就是雕虫技而已,算不得什么。”薛起灵已然紧张语无伦次,心里暗想,自己这么把这茬给忘了。五局当中的一局不正有自己嘛。
如今被越师侄出来,他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很是为难。
“师兄谦虚了,今日跟我切磋的怕都不是一般人。”
明明感觉没什么,又觉得有什么。薛起灵脸色更不好看了,是羞的。
倒不是他不够厉害,而是他确实专研蠢,也不爱仕途。师傅曾言,他在蠢同龄之中难见敌手,就是长他一辈之中也极难寻到。当然他知道外有人外有人,他并不自大,可是对面是个及笄的姑娘,还双腿有疾,他此刻就有些忍不下心来。
“师妹,我……”
“师兄等着,这就解决了,找你讨教算术。”宋真言毕,身后的护卫便推着她进入右侧方的湖心亭郑
湖心亭不,此刻却乌压压地站了一片白衣之众。宋真在里面见到几个混进来的熟悉面孔,那不就是在英国公府槐树下唐突自己的几位男子。穿的虽是一身白衣,但是明显同柳氏一派不同。
一看就是混进来的人。
陆澜柯此时有种想砍了张生的冲动,暗骂自己怎么能受着蠢货的怂恿,换了衣裳从国子监逃出来到这柳氏学院。刚才那女子的眼神,分明是将他们给认了出来,然后就当没看见坐到位置上。
湖心亭摆着一张四方石桌,桌子死侧放着石凳,宋真的椅子根本没地方停放。
见此,陆澜柯不禁皱了眉头,这柳氏书院的人也太气了些,怎么在这些地方给人下绊子,颇没有气度了。
宋真也皱了眉头,身后的护卫直接越过轮椅,双手将重达百来斤的石凳举起,轻松如无物的挪到亭子的一旁,让后这才将轮椅挪了过去。
这是无论是谁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外面溜进来的觉得柳氏学子欺人太甚,柳氏弟子又觉得委屈的紧。
当真是大的冤枉,他们一心想着鄙视,却忘了宋二腿脚不便。他们本想换个地方,哪曾想人家的护卫直接不屑一顾,轻轻松松的把石凳挪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