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长舒一口气,回身见秦玊儿用一种不同以往的眼神看着他,心中又好笑了,瞧平时秦玊儿外表张牙舞爪的让人可恨,其实内心也只是个希望被人宠着的小女孩罢了。
“玊儿,这位是?”周瑜看着马骁问,因马骁仪表不凡,周瑜对他多有留意。
马骁泰然道:“在下马骁,是”
“他是我表哥,”秦玊儿抢在马骁前答了,又用威胁的眼神瞪了马骁一眼,不准他胡说八道。
马骁笑着强调道:“是远房表哥,不是亲的。玊儿远嫁,我怕她被人欺负,所以特意赶来保护她。万一你二人有什么变数,还有我陪在玊儿身边,不担心没人要她。”
马骁这是要公然抢亲,秦玊儿生怕周瑜当真,忙解释道:“不是的,他,他乱说的我们根本不认识,”紧张得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怎么才能撇清关系。
周瑜并未在意,淡然笑道:“我跟玊儿定亲,天下皆知,不会有变数,这位表哥多虑了。”
“周公子的意思是,自己是为了天下人而娶玊儿,并非出自真心喜欢?”马骁比秦玊儿聪明百倍,他是男人,更懂男人心思,这种感情上的事,一言试探,便能知微显着。
周瑜玉面迎照在日光之下,却被沉闷的心思遮蔽了光芒,浮出一层难以言说的心结,周瑜看着咄咄逼人的马骁,又看了看在旁不惧日光,仰着头,殷切期盼等着他答案的秦玊儿。
“玊儿,等我查清此事,抓到凶手,呈报了吴候,为你洗清冤屈,我再带你去拜见母亲,准备你我二人成亲大事。现在只能再委屈你几日,若是不能给吴候一个交代,你我都难辞其咎。”
周瑜转移了话题,眉目间隐藏不住的担忧。他知道孙策的脾气,以前是无力报仇,所以屈人帐下为将,韬光养晦,隐忍不发,现在有了势力,便似小老虎长成獠牙利爪的猛虎。
其父孙坚之仇本在筹划之中,来年就会挥军过江,攻打黄祖,现在吴老夫人突然枉死,更让人悲愤,孙策一定会举全军之力,查出凶手,报仇雪恨。
秦玊儿听了也心中忐忑,抓凶手,那不是要抓自己吗?不行,得找个人顶罪才是。
几人准备上路,秦玊儿因上次骑马过瘾,一直念念不忘,便要与周瑜骑马同行,周瑜不准:“姑娘家哪有骑马的,多不雅观,快上马车去。”
秦玊儿便不高兴了,马骁道:“在我们西域,女子骑马更英姿飒爽,比男子好看多了。”
周瑜听了故意问道:“那玊儿,你是要骑给谁看?我是不看的。”
秦玊儿闷声不答,周瑜又道:“吴候已全城下令要缉拿你,只差你在马上招摇过市,怕人找不到你不成?看你是愿坐马车,还是要去蹲大牢?”
秦玊儿闷闷不乐上了车,周瑜与马骁对视一眼,二人不为敌也不为友,心中所想不言而喻,现在只是各自坚守阵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周瑜将秦玊儿安置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家宅,四房两厅,前有院子,后有花园,只住着一位老者在这看家,周瑜喊他吴伯。吴伯年过花甲,眼花耳聋,周瑜说了半天,才明白是要在这安置两人住下。
秦玊儿站在院中,这里只有几颗沙沙作响的大树,没有花卉的陪衬,单调了些,现在才知自己看不上的侯府风光,都是经过工匠花费心血精心栽培出来,虽不能与天公媲比,也十分难得。
秦玊儿看着在屋檐下跟吴伯说话的周瑜,好像消瘦了许多,面上也有疲态,牢中的日子一定不好过,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偏偏这个傻瓜还读了不少书,满肚子的大道理。
秦玊儿注意到周瑜穿着一件素青色锦缎氅服,灰色胸襟上绣着五纹边绣,既不显花俏也不沉闷,周瑜抬起手跟吴伯指着分房,秦玊儿发现衣袖上一片暗红污色,好像是血迹?再看脚下官靴满是黄色尘土,坐牢出来的人,能走多少路?
“玊儿,”
秦玊儿回头,马骁在院中深井打起一桶水,“把手指伤口洗一洗吧,我待会去给你买药来敷上。”
秦玊儿在猪圈中呆了几天,手指已经黑得看不出颜色,四五道伤疤更是丑陋不堪,幸好她从小泡药草,自带体香,身上才不臭。
秦玊儿蹲下身将手伸进井水,井水很舒适也不凉,“你为了毒死吴老夫人,自己吃了鹤顶红?”马骁小声问。
秦玊儿惊诧抬眼,马骁怎么知道?对了,自己方才吐血时,好像说漏了嘴。
马骁并不看秦玊儿,而是伸手进水桶,轻轻帮秦玊儿洗着柔嫩而纤细的玉手,小心避开她的伤口,洗干净后再换了一桶水来,用手捧井水为她冲洗。
“你要告诉他?”秦玊儿害怕了,将手紧紧握成拳头,随时准备揍一顿马骁,“你告诉他,他也不会信,并且我还会杀了你。”
马骁抬头看着秦玊儿充满敌视的眼神,只是笑如春风来化解,摇摇头道:“真是傻瓜,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呢,我喜欢的是你,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秦玊儿不信:“是你把我当傻瓜才是?我这个模样,你凭什么喜欢我,还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要得到什么?”马骁听此话少有的生气了,白脸上升起一团火云,神情肃穆起来,倒有了几分阳刚之气。
“鬼才知道你,”秦玊儿夺出手,顺手泼了少许水甩在马骁脸上,“哼!别想打我主意。”
秦玊儿起身见周瑜站在身后,已然看到二人的亲密举动,秦玊儿心乱如麻,马骁痴缠自己,自己都不知什么情况,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周瑜当做没看见,道:“玊儿,我先走了,你就暂住在此,这几天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我办完事,迟点来看你。”
秦玊儿拦住周瑜,这才一会功夫,就又要走,“不行,”
“我只有三日时间,必须尽快抓到凶手,这几天你务必安分守己,别再生事了。”周瑜嘴里说着话人已绕开秦玊儿走出大门。
秦玊儿失落的看着周瑜背影,什么意思嘛,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真是无趣。那个孙策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送他去见他父母。
还是马骁看的通透,在旁道:“他若真的喜欢你,岂会无动于衷,对我更无防范?”
绝命医女从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