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玊儿拿过美娘手中的石子,这颗不起眼的小石子边角尖锐,暗黑不平的表面没有半点光泽,不屑的把石子扔在地上,目露恨光道:“我秦玊儿,绝不是一颗小石子这么微不足道,更不会委曲求全。”
美娘道:“你真有本事,就不会一个人站在这里,哭哭啼啼了。”
秦玊儿被戳中心病,瞪着美娘道:“好,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杀了周瑜,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给我站住,”美娘拖长尾音,在风声中兜转半天,缓缓叫住秦玊儿:“杀人容易,杀完人后呢?”
秦玊儿驻足停步,美娘走到秦玊儿身边,风吹起二人裙摆,一白一红,在萧瑟冬景中招摇多姿。
美娘看着秦玊儿满腹委屈的神情,故意提醒道:“杀了他,不说冥蛇丹,就是吴候也不会放过你,还连累你父母和绝命医庄。”
秦玊儿不做声了,她也没真想杀周瑜,不过是一时气话而已:“不杀他,也要让他知道怕,灭了他的色心。”
“你娘比你厉害多少,你爹有怕她吗?”美娘反问道
秦玊儿道:“怎么不怕,庄上大小事物,都是我娘一人说了算的。全庄上下,谁不怕我娘,你见到我娘,不也如耗子见了猫?”
美娘白了脸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她脑门:“你这个死丫头,关我什么事?要不是你爹压着你娘,你早去阎王爷的轮回殿报告了,还许你在世上做妖?”
秦玊儿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反驳。
“你爹保不了你一辈子的,”美娘突然转了语峰,点着寒芒的眼神压住刚升起来的一股冷风,“周瑜是你夫君,也是你今后的依靠,你不能把他拱手让人?”
秦玊儿想到当初被寒毒之苦折磨得生不如死,是周瑜及时赶到救了她,这份恩情她深深记在心里。但这不表示,周瑜可以移情别恋,可以对她口是心非,可以对糯米动手?
“难道还要我去求他?不可能!”秦玊儿倔强道,但语气却有几分底气不足,寒毒发作起来,可由不得她“不可能”了。
美娘淡淡笑道:“记住,女人永远不要求男人,求来的感情是最不牢固的。你自己都自轻自贱,男人更会瞧不起你。”
秦玊儿嘟着嘴道:“杀也不是,求也不是,那你说怎么办?亏你活了一把年纪,也不帮我出个好主意?”
美娘真想抽秦玊儿一个耳光,会不会好好说话?
“好了,你只按我的意思来办,保证让你们夫妻破镜重圆。”
秦玊儿不信道:“破都破了,再怎么圆,都有条裂缝,回不到从前了。”
美娘不耐烦了:“那你到底圆不圆了?不圆的话,我们现在去周府,找周瑜要份休书,倒时就有别的女人光明正大上你的床,睡你夫君,抢你的位置,做周瑜夫人。而你呢,只能灰头土脸回医庄,被外人说道是个可怜弃妇,你娘更有好脸色看了?上次靠重霁丹你才得了这份姻缘,下次不知再要赔上什么好东西,才嫁得出去了。”
秦玊儿气得跺脚,指着美娘叫道:“圆就圆,圆不了,我饶不了你!”
美娘不跟小姑娘置气,带着扭扭捏捏的秦玊儿回周府。周瑜正在招待客人,好巧不巧,是卫臻和孙权二人。
卫臻去兵部报到,荣升都尉,并且分在周瑜手下为将,故带上公文来府上参拜周瑜。
周瑜听卫臻突然升为先锋都尉,觉得蹊跷,孙策曾告诉他,对武艺高强的卫臻不甚放心。
以卫臻的本事,要入仕途,简直是轻而易举,北面曹操,南面刘表,西面袁绍,哪个不是求贤若渴,而东吴较量其他诸侯,只是后起之秀,势力单薄,卫臻与孙策也无半点交情,他凭什么非投东吴不可?
孙策还故意刁难,只让卫臻做个门牙,周瑜都觉委屈他了,但卫臻居然能忍辱负重,心甘情愿从命。
却不知他越是态度谦卑,说话、做事越是滴水不露,孙策就越是怀疑他动机不纯。
现在天下大乱,多方诸侯各自为阵,纵横捭阖,多有人派细作来打探敌方军情,孙策的疑人之心也不是空穴来风。
周瑜也有怀疑,东吴的确不是卫臻最好的选择,就秦玊儿在此这一条,他就不该来。但终归没有证据,只能静待时日,考验其忠心。但没想到这么快,孙策便解除疑虑,赋予他兵权了。
几人闲聊,本来聊着军中事务,却突然扯到了秦玊儿今日在侯府门前坐了一早上的事,这件事不是孙权提的,而是卫臻主动提起的。
周瑜脸色略有些难看,道:“昨夜的确吵了几句,她就生气跑了,一点规矩都没有,她跑去侯府,莫非是想在主公前告我的状?”
孙权笑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哥一定不会理会的。”
卫臻几分担心道:“我已劝了夫人,不知她回来没有?”
“没有,”周瑜脸色更难看了,我的夫人,轮得到你卫臻来劝?
“外面天寒地冻,她举目无亲,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极易得罪人,校尉还是派人出去找找吧。若再惹出什么祸事,还要辛苦校尉为她收拾残局,何必呢?”卫臻好心劝道。
周瑜大口抿下杯中浓茶,“咚”的一声闷响,用力放下茶杯,久久凝视卫臻,一言不发。
孙权知卫臻说得有道理,但这是周瑜家内事,外人,特别是卫臻,不该多言。
孙权见二人已如情敌对视,忙掺和进来,打诨道:“公瑾,你说大半夜的,你到底是因何事与夫人吵架?该不是你喝花酒回来晚了,惹夫人不高兴吧?”
周瑜冷笑道:“我昨日跟她说我要纳妾,她当即我脸色看,还跑出府彻夜未归,这么大脾性,以后还了得?”周瑜故意直言道。
“什么?”孙权大吃一惊,卫臻虽也惊诧,但被隐藏在阴云密布的脸后,并没出声。
孙权也知自己失态,僵硬着表情笑道:“公瑾新婚不久,这么快就要享齐人之福了?不知是哪家姑娘,能得公瑾青睐?”
绝命医女从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