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臻的眼神蔓延出苦楚，像倒漏了的酒，沉在整张脸上，秦玊儿从未见过卫臻的痛苦，这种痛苦发自内心，无可逃避。

秦玊儿慌道：“什么死不死的，你身子好好的，为什么会死？”

“人总会死的，对不对？”卫臻强作坚强的欢笑，他实在不善于在人前表现自己的可怜，他不需要任何同情。

秦玊儿拿起卫臻被自己咬破的手，伸出手指把住他的脉搏，为他听诊。

卫臻盯着秦玊儿长长睫毛上还挂着晶莹泪珠，摇摇晃晃的掉落在红腮上，如露水滚在桃花瓣，不仅美丽更是动人，忍不住低头吻上去，秦玊儿并未拒绝，虽然她知道是错的，但她就是不能拒绝。

卫臻说他对秦玊儿有渴望，秦玊儿何尝不也在心中为他保留了一席之地，那是谁也不能踏足的一片净土，但却滋长着蠢蠢欲动的欲望，萌发着未曾得到的遗憾，隐隐作祟。

“秦玊儿，”一人鲁莽的把门推开，撞破了这不堪的一幕。

孙小妹在马车上听秦玊儿介绍了芙蓉生颜丹，十分留意，特意找春茗核实了，秦玊儿果然没骗她。

听人呢说周瑜出门办事了，就按捺不住来找秦玊儿，却没想到居然会看到卫臻和秦玊儿在房中苟且。

孙小妹听见耳边响起几声惊天霹雳，把整个脑子轰得一片空白，怔了半刻也回不过神来。

秦玊儿和卫臻倒先从慌乱中冷静了下来，秦玊儿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了孙小妹灭口。

秦玊儿推了一下卫臻，示意让他动手，卫臻不似秦玊儿这么胆大妄为，他知道二人偷情事小，孙小妹若死了，那才是闯了弥天大祸。

“你们在干什么？”孙小妹整个人都懵了，半天也回不过神来，问了一句废话。

卫臻放开秦玊儿，低头踟蹰着，在干什么，不是都看见了吗？

孙小妹冲上前狠狠打了卫臻两个耳光：“混蛋，你们这对奸夫，我一定要告诉哥哥，告诉周瑜，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把你们的肉剁碎了喂狗，”孙小妹骂着，眼泪就出来了，又指着秦玊儿，眼中汹汹杀意，“贱人，你等着吧，周瑜一定会杀了你的，我要把你脱光衣服，钉在墙头，让千夫所指，万人羞辱。”

孙小妹转身就走，秦玊儿见卫臻久久不动手，只能自己出手，手中拿着银针，赶上孙小妹，就要一针刺入她脑后死穴，被卫臻起身挡住：“不可胡来。”

孙小妹听身后有动静，回过头看，见到卫臻顺手把秦玊儿用力一推，秦玊儿踉跄倒地。卫臻不及管她有没有摔痛，先把孙小妹拉回来，关上了门。

“郡主，你听我解释。”卫臻经过短暂的深思熟虑，只能选择一个能将后果降低到最低的办法。

孙小妹意识到二人可能要杀她灭口，倒退几步，离卫臻远了些。

一个秦玊儿就厉害了，还多了武艺高强的卫臻，真要杀她，现在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告诉你，我是郡主，你们敢对我不利，我哥哥一定要你们二人陪葬。”

秦玊儿从地上爬起来，还在替卫臻解释，是因为一时慌张，出手重了，并不是故意的，对孙小妹道：“死人，会说话吗？”

“秦玊儿，不准伤害郡主。”卫臻出手拦住秦玊儿，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面孔。

秦玊儿委屈道：“她都看见了，不杀她，难道我们等死吗？”

卫臻没回答，傻傻的秦玊儿握着卫臻手臂劝道：“哥哥，不要心软了，这件事若被夫君知道，他一定不会轻饶我的，他手上有冥蛇丹，那是关系我性命的丹药。”

卫臻似乎想通了什么，点了点头，秦玊儿以为他同意杀孙小妹了，却不想被卫臻一手掐住脖子，卫臻用了很大的力，掐得秦玊儿吐出了舌头，差点就要断气，

“你哥哥，你”秦玊儿已说不出话来，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卫臻，你干什么？”孙小妹也糊涂了，看秦玊儿被掐得脸色发青，眼白上翻，看来卫臻是真的想掐死她的，不知为何，居然有些不忍。

卫臻听孙小妹说话，才松了手，把秦玊儿扔在地上，秦玊儿瘫软在地，捂着快被掐痛的脖子，连连咳嗦几声，大口的喘着气。

卫臻回身对孙小妹道：“秦玊儿对郡主起了杀意，在下是想保护郡主的安全。”

孙小妹确实弄不懂卫臻，背着自己干出这么无耻的事，居然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是替她着想。

“你真会为我杀了秦玊儿？”孙小妹问。

“当然，郡主是在下主子，在下为郡主效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孙小妹看了一眼冷漠的卫臻，又看了一眼扑在地上已丢了半条性命的秦玊儿，却有些可怜她了。刚才还与她亲热的男人，转眼就要为了自保杀她，卫臻，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孙小妹问卫臻：“卫臻，你可知秦玊儿是周瑜的夫人，你与她纠缠不清，当真是色胆包天，不怕死的？”

卫臻道：“在下本是来找校尉，没想到校尉不在，反中了她的计，喝了一杯下了春药的茶水，一时情难自已，所以”

秦玊儿猛的抬起头，看着卫臻的背影，像一座倒塌下来的山，压着她万劫不复。

孙小妹知道秦玊儿的本事，一点春药，简直就是小儿科的东西，便有些半信半疑。

“秦玊儿，卫臻说的可是真的？”孙小妹问。

秦玊儿不想辩解什么，她的确是心甘情愿的，卫臻再怎么对她无情、决绝、狠心，都是她自找的。她此刻最恨的是自己，孙小妹骂她是对的，她太贱了，贱得自己都无法原谅。

秦玊儿等恢复了气息，只有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是的，我就是这么贱，这么yinang，郡主下令吧，让卫臻杀了我，便可消了你的心头之恨，反正你们不杀我，等夫君，”秦玊儿停住，这两个“字”她不配说出口了，“周瑜回来，他也会杀了我的。我这么下贱的女子，只怕玷污了夫君的剑。”

绝命医女从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