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除了大随，各国都在通缉你，”凤晓娆道，“你活得很辛苦，我想帮你，同时我也很欣赏你的才华，希望你能帮我。”

跟皎然心中所想无差，皎然看向苏誉：“你不恨我？”

苏誉一直都很恨大祭司联盟的人，被仇恨滋养久了的人，不容易那么客观地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凤晓娆虽然也坚定地为生母报仇，但她对生母毫无记忆，她不会有太多的迁恨，但是苏誉不一样。

“你虽然是大祭司联盟的人，但是你并没有直接害过我的孩子，”苏誉道，“我不恨你。而且当年你还小，若是不加入卞机的阵营，你唯有一死。

我不会以圣人的标准要求你，我不恨你。

若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跟孙女相认，在这一点上，我还很感激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是实话，他不恨他，却也不喜欢他。若不是凤晓娆现在需要他相助，他会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大安因为跟大随离得很远，所以对大随的伤害相对较小，想来皎然也是能避则避了。

当年凤千歌不是没想过跟一些国家结盟，打破被孤立的局面，可是大祭司联盟国，虽然内部也有各种矛盾，但是不管凤千歌用了什么办法，都没有跟任何国家结成盟。

这一次，在皎然的帮助下，晓娆能跟一些国家结成盟国吗？苏誉担忧，好奇，也希望能成。

他毕竟呆在凤千歌身边那么多年，也知道大随再这么被孤立下去，迟早会灭国。

苏誉一直在烫着酒，此时说完，盛了一杯酒放在一张案桌上，嗓音温和：“请坐下说话吧！”

“对，”凤晓娆语气亦亲切，“坐下慢慢说，外头冷，喝点酒暖暖身子。”

皎然点点头，在那张案桌前坐下，凤晓娆在主位坐下，苏誉坐回原位。

皎然一饮而尽，而后道：“陛下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你为何要诈死？”在谈正事之前，凤晓娆觉得有必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皎然轻轻一笑，这个问题意料之中：“厌恶了斗争，也不想跟你为敌。”

“不想跟我为敌？”凤晓娆困惑，“那时你虽然知道我的身份，但是我并不一定会继承大随帝位的，怎会与我为敌？

虽然你是大祭司联盟里的人，但是你跟我祖父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恨，大安跟大随相隔遥远，很多事情也都可以避免。”

“你已经确定要跟白显在一起了，”细品之下，皎然的声音里仿佛压抑着丝丝失意，“白显就是大祭司联盟一直要找的人。”

苏誉猛惊，望向皎然：“他是？”

皎然望着苏誉点点头。

苏誉不解：“那为何我们感觉不到神识？”

“想来应当是因为当年他幼小，”皎然道，“他的父神或者母神，为了保护他，将他的神识给封印住了。”

“封印不是会随着下封之神的身死，而立即消失吗？”苏誉震惊不解。

“有一种封印，即使下封之神身死，直到解封前，封印都不会消失。这种封印极难，”皎然道，“在神没有灭绝之前，一共就只有两位神会这种封印之术，我推断白显的父亲应当是梓里上神，他的母亲是人。”

望向凤晓娆：“陛下放心，白显身上的封印解封后，会形成无形的保护之盾，会一直拖到白显解除危险才会消失，在此之前，没有人能伤得了白显。

因为是在封印解封前中的毒，所以他也跑不了，但是陛下不必太担心他，此毒只是让他武功尽失，没什么力气，并没有任何痛苦，陛下千万要保重自己的龙体。”

凤晓娆有心疾的事情，心疾忌讳什么，皎然都是知道的，他看着凤晓娆如此憔悴，心里很是心疼。

未见她时，他甚少想她，见到了她，他竟然那样心疼，是他自己都没有料到的。

凤晓娆听到这些，震惊极了，她震惊地回忆一些事情，而后道：“你是在那次跟白显交手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份的？”

皎然点点头：“那时我不能说，因为那时白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说了只怕白显也不信，若是说了，我自己也不容易脱身。我是喝了神血的，白显恢复神识后，一定会想将我施以火刑。

我既不想帮着卞机对付白显，也不想帮着白显对付卞机。那时我只想从此归隐山林，从此再也不见你，可是没想到我诈死，没有一点破绽，还是有那么多人不相信我是真的死了。

我本来依然可以藏起来，看着你们相斗，但是我查到这些天你甚少露面，知道你有心疾，害怕你因为担心白显，而熬不过这一关，我终究还是不忍，想方设法跟你见面，跟你说这些。”

凤晓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苏誉忍不住看了凤晓娆一眼，心想难道皎然对自己这个孙女动了真情了吗？

“我易容来见你，是不想任何人知道我跟你见过面，”皎然继续道，“不是我不决心跟卞机决裂，要给自己留后路，而是我现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们见过面，否则，我接下来的计划就不灵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凤晓娆问。

“卞机让慎国、月支、巫咸各出兵十万，”皎然道，“西凉出兵二十万，一共是五十万，再过一个多月，你能集结多少大军？”

“二十万。”凤晓娆道。

“二十万对五十万，”皎然道，“你觉得有几成胜算？”

“胜算是有的，”凤晓娆道，“只是有几成，我也不确定，这得看双方的将士能力大小，排兵布阵，天时地利人和等等因素随时都在变化。”

皎然欣赏地点点头，而后道：“我打算策反漆雕渡跟夹谷画，大祭司联盟里的人，只有这两个人有可能被策反。”

“这是好事，”凤晓娆道，“我也一直有心如此。”

“我已经秘密跟这两个人接触过了，”皎然道，“所以我才知道白显的近况，这两个人都是喝了神血的，他们害怕白显，所以他们愿意被策反的条件是，需要陛下承诺让白显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