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陆弃问道:“有没有想过你阿姐以后会嫁什么样的人?”
何秋有些沉默,也不太想提及这个话题,但还是回道:“我也不知道,阿姐她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之前说过以后的夫君不能三妻四妾,所以她应该会嫁给一个很爱她的人吧。”
陆弃嗤笑一声:“你个小屁孩还懂什么是爱呢?”
何秋红了脸:“总有一天会懂的。”
陆弃接着问道:“你说你以后的姐夫不能三妻四妾,那万一他娶了你阿姐之后没有遵守诺言怎么办?”
何秋却好像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快速的回道:“所以我得快点长大,也许和大哥一样从军,或者去参加科考,总之一定要变得很厉害,这样我未来的姐夫才不敢欺负我阿姐。”
陆弃也不意外,何家这几个人对何夏倒是都挺死心塌地的。
陆弃又问道:“那你阿姐要是不想嫁人怎么办?”
何秋理所当然道:“那我们就养她一辈子喽,我的病快好了,齐老说再找几位药材就能给我治病了,但这几样药材不太常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不过等我好了我就出去赚钱,到时候就不用我阿姐每天那么辛苦了。”
“我总是听你们说你药方上的药材有些难寻,那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药材没找到?”
何秋仔细想了一会道:“我记得也不太全,只记得好像有一味芷安花的花粉,还有一味是白里木的嫩芽,还有什么我就不记得了。先生,您听过这些药材么?”
陆弃有些惊异,这些药材他倒是听过,可这些东西并不常见,而且这些全部都是二十年前边陲小国进贡给皇宫的药材,各个稀有无比。就拿芷安花的花粉来说,当初进贡也不过只有四钱的重量,可他从未听过这些东西还能治病,因为当时进贡的使者说过,这个药材是解毒圣品,难道何秋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毒会用到芷安花粉?
陆弃心里惊疑,面上却不显,开口道:“没听过,日后我若是见到这东西就帮你把它带过来。”
何秋心里感激,郑重的对陆弃道了个谢。
陆弃接着又问:“你们和齐老是怎么认识的?”
“就是阿姐带我到齐老的医馆看病呀,阿姐还夸五味堂这个名字起的好呢。”
眼见从何秋这边问不出什么东西来,陆弃就让何秋睡觉了,自己却久久不能安眠。
没想到救了他的人竟然和他要找的何春是兄妹,而何夏体内没有一丝内力,却又有一身不弱的功夫。就连御医圣手也到这个镇子上落户,何秋身患重病,却需要解毒圣品的芷安花粉,而不再收徒的齐老却要把衣钵传给毫无关系的何秋,连药方上难得一遇的药材都分文不收,奇怪,太奇怪了。
陆弃觉得好像有一只手把这些都抓在了一起,却又没有真正的合在一起,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但是他忽略了什么呢?
带着种种疑问陆弃渐渐沉睡了过去。
而何夏这边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这陆弃也挺好看的嘛,眉毛很好看,眼睛也很好看,他好像还是双眼皮,嗯,好看,皮肤怎么还那么好?连个毛孔也看不见,羡慕,嘴唇嘛,也很性感呀,嘿嘿。他的胸膛怎么硬邦邦的?应该是有胸肌的吧,腹肌呢?应该也有吧,不知道有几块腹肌,哎,早知道刚才就应该下手摸一摸,白白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他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也许这就是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吧,哎呀,这也太迷人了吧。
何夏一个人在被子里痴痴的笑着,半晌后,她猛地坐了起来拍了拍已经红透了的脸。
何夏呀何夏,你这是干什么呢?对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屁孩发什么春,你自己多大了心里没点数么?快清醒一下,就算你的身体还年轻,那也只有十四岁,你这就是早恋懂么?一个小小连英雄救美都算不上的举动就打动你的心了?没出息!
何夏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心道: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何夏你不是个花痴,也不能做个花痴,快点醒过来,啊,疯了,陆弃那张脸怎么就粘到自己脑子里了呢?不行,不能再想了,陆弃这个人来历不明,看他那样子,家里也必定是非富即贵,这样的人你暂时还惹不起。
还是想想银子吧,刚刚接了三百斤十三香的订单,马上就要日进斗金了,赚钱他不香吗?为什么要想一个男人?是怕你死了没人分家产吗?记住,你的世界赚钱最重要!
何夏深吸一口气,躺下后盖被子闭眼一气呵成,碎觉!
一夜无话。
本以为一夜过去就好了,结果何夏再看到陆弃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话也说不利索。
“那,那个,王奶奶,她,她说吃,吃饭了。”
何秋有些奇怪:“阿姐,你怎么了,你怎么说话还结巴上了?”
何夏深吸一口气:“没事,快去吃饭,一会儿还要去镇上和齐老学习呢。”
说罢,转身匆匆的走了。
陆弃看到何夏脸红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笑,这丫头还挺可爱的。
吃完早饭陆弃就送何秋去齐老那边了,何夏几人也开始准备磨十三香。
何夏他们叹了口气,三百斤,想想都觉得犯愁。
四季看着何夏唉声叹气的样子不由得发笑:“姑娘,你要是不想做了就放那吧,我一会弄就好。”
何夏撅了噘嘴:“那也不能一直让你弄这个啊,这玩意儿可累人呢。”
四季道:“陆公子一会就回来了,我和他换着来。”
何夏一怔,唔,陆弃一会就回来了,那会不会有些尴尬呀。但随即又晃了晃脑袋,尴尬个屁,自己在这七想八想的,陆弃可能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己倒是想的美,呸,何夏呀何夏,咱得要脸。
要脸的何夏背上背篓走向后山,她这是去实地考察,买了那么多红薯也不能在那放着,得赶紧找个地方开荒,然后把这些番薯都种上,绝对不是因为陆弃那个男人,绝对不是怕见到他脸红心跳,嗯,她就是要赚钱,赚钱使我快乐!
何夏一边走还真的一边思考哪里更适合种番薯了,何夏最喜欢的是平地,但可惜的是,村子这边能开荒的早就都开荒了,实在是没有能给她种红薯的地方。何夏想承包一些土地,但是现在很明显不是合适的时候,大家都在等秋收,地里早就都种上庄稼了,哪有空地给自己呢,只能重新开荒。
但是开荒之后也得去县里登记吧,还是开荒之前登记?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何夏有点咂舌,咋就忘了找人问问,这个登记是开荒之前做的还是开荒之后做的。
何夏正想着突然有一抹白色从她眼前窜过,她定睛看去,竟然是一只雪白的野兔,也不知道是公的母的,抓住了好好看看,要是能和家里的配上一对就让他们好好活两天,要是不能,正好凑一锅炖了。
想着就撸起袖子悄悄追了上去。
而在家里的几人却是急坏了,这何夏去了一上午怎么还没回来,之前说好晌午就回,这都快过了未时也不见人影,刚好看见陆弃从院子外面回来,就急匆匆的催促他去寻人。
陆弃找到何夏的时候她正撅着屁股准备扑兔子呢,陆弃站在一旁没有出声,何夏也瞅准了时机准备飞扑到那只兔子身上,她就不信了,连只兔子她都抓不到。
根据她精确的计算,一会兔子出来的时候会向她三点钟的跳去,按照这只兔子的体型和大小判断,这只兔子大概能跳五十厘米高,可跳大概一米远的距离,嗯,她一会只要等兔子一蹦就往那个地方一扑,肯定能逮到那只兔子。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没多久,何夏等的小兔子就从洞里出来了,何夏看准时机上前一扑……空,空了?
何夏看看自己的身下,又瞅了瞅陆弃手里的兔子。
“你怎么能抢我兔子呢?”
这人怎么这样,果然昨天只是她一个人的幻想,这个陆弃还是那么……
“啊!”
何夏惨叫一声摔倒,什么玩意儿咬她?
何夏低头一看不由得骂了一句:“妈的,竹叶青”。
陆弃也赶紧扔下手里早已昏厥的兔子,走向何夏跟前蹲下来看了看她的腿。
“我得把你裤子撕开。”
何夏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脱力了:“那你快点撕呀,墨迹什么?”
陆弃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没有开口,算了,这丫头可能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
利落的撕开何夏的裤腿,看到脚腕处有两个小洞,是被蛇咬的,还在往外冒血,陆弃紧接着又把自己的衣摆撕下来一条布条系在了何夏的小腿处,两只手又向伤口处使劲按压,试图把毒血挤出来一些。
何夏疼的厉害,脸色有些发白,这蛇咬她都没这么疼好么?陆弃好像要掰断她的腿。
一眼就看出何夏心里想法陆弃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这样才能把毒血挤出来,你忍一忍。”
何夏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暗道:等你毒血挤干净了,我人也废了。
大概处理了伤口之后陆弃就背起了何夏向山下奔去。
何夏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拍陆弃:“兔子,我的兔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的兔子?”
话是这么说,但陆弃还是把兔子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