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初露端倪(1 / 1)龙之启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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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趋冗长,黯淡无光的冷月罕有的降临凡世。

刘晔慵懒地浸泡在木桶里,氤氲水汽濡湿鬓角,身旁战战兢兢的站着名服饰的女子,年纪18岁上下,泫然欲泣的姿态令她清秀面庞平添几分我见忧怜的柔弱。

军营中自然少不了营妓,大部分都是家道中落的,或者父亲兄弟战败被迫堕身于此,都是饱受凌辱的可怜人。

唉。长叹口气,刘晔颇为头痛的思索一阵,发现自己孤苦伶仃,既没有谋臣,也没有武将,手底下除了十来个护卫之外,再无一兵一卒,完全是囿于泥沼的局面。

幸亏他留个心眼,好友满宠吕虔二人没被他引荐给曹操,凭他三人关系,到时只需一封书信肯定会来帮助。胡思乱想一段时间,刘晔方才注意到早已经吓得面如金纸的女子。

“你走吧!告诉曹丞相,心意晔已经明白。”刘晔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这女子明眸皓齿令他腹内邪火燃烧,可一想到营妓的身份,再加上曹操素好人妻的性格,他顿时便绝了心思。

女子诧异看眼兀自擦拭身体的刘烨,见他线条分明的面上古井无波,脸上一红:“奴,奴家不是那种女子,曹公特意把我赐给公子。”只是可惜她声音太小,压根没被刘晔注意到。

刘晔撩起热水从头顶灌下,随意将长发束在脑后,铜镜里唇红齿白的形象让他恍如隔世,郁闷呼唤帐前书童:“刘毅,杨任,去把刘安叫进来。”

这两个书童都是刘家自幼培养的家仆,识文断字,长期跟着他,虽然才十三四岁,可刘晔一直把他们当做弟子看待,当下立即命令两个人喊护卫长刘安来见。

他自己取出笔墨纸砚,沉吟片刻,朝手足无措的侍女道:可会磨墨?侍女面带悲戚,犹豫一会还是熟练的倾水进砚,手法娴熟至极。

刘晔气定神闲的运笔,稍一构思便草就两封书信,想起前世同满宠吕虔的友好关系,刘晔心满意足地合上书信,就着灯光百无聊赖的翻阅春秋。

“公子,你有事叫我?”

稍顷紧闭的帐门被掀开,闪进个腰细膀圆的壮汉,浓眉大眼,脸上冻得通红,甲胄被肌肉爆裂般撑开。

刘安,目前刘晔身边最值得信赖的护卫,昂藏身体看似雄壮,实则最怕风寒,幼年时刘晔落水,三九腊月里,刘安义无反顾地跳入冰凉刺骨的河水中,捞起昏迷的自己,至此才落下了病根。

想到这里刘晔眼眶有了些湿润:“焕章,不是说好让其他侍卫负责警戒吗,你怎么又自己站岗?”

刘安憨厚的抓抓脑袋:“公子初来乍到,我怕那些黄巾贼兵伤害公子。”言罢好奇瞥眼旁边瑟缩一团的侍女,见她手无寸铁方才放下戒备。

刘晔好笑道:“焕章,公子我击剑任侠的事情可没少做,怎么,担心公子被弱女子伤害?”

刘安二十出头的年纪,眉宇间流露出远超同龄人的稳重,刘晔将信递给刘安倒也放心。

“焕章尽快送达给满伯宁,让他们在东郡等我。”大家都是熟人,刘安应了声,便要出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禀告道:“公子,曹操方才通知公子到营中赴会,好像要引荐公子!”

刘晔不置可否低头束好长发,换上文士长袍,微阖双目。他素来讨厌这种私宴,左右逢源浪费精力,偏偏又非去不可,着实令人头痛。

“你姓什么,哪里人士?”刘安脚步声远去后,刘晔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位可人。少女闻言敏感的摇摇头,从耳垂到脖颈瞬间笼罩层绯红,嗫嚅道:“婢姓、姓张。”

张?刘晔若有所思。兖州城中张姓豪门不少,远的不说曹操好基友张邈都名嗓一时,感慨万分的叹口气。

刘晔刚要做答,门帘再度被掀开,下一秒浓郁醇厚的酒香散射开来。“好啊,刘子扬!某说汝为何不来拜见为兄,原来是金屋藏娇。”

声音轻浮戏谑,刘晔无可奈何起身,能穿过刘安等人把守无声无息闯进帐中,想来只有这位天生鬼才郭奉孝了。

少年时刘晔便同郭嘉熟识,加上年纪相仿,两人很快便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友,等到加冠后又共同服侍曹操,自己这位好友的脾气禀性,他再熟悉不过。

安抚好受惊少女,刘晔压低声音模仿水镜先生的腔调:“郭奉孝又放荡无礼,整天无所事事,汝想气死为师吗?”

还未等郭嘉反映,他自己倒先憋不住放声大笑,郭嘉异样的摸摸侧脸抛掉酒樽:“刘子扬,你个贼子又提当年!”张琳紧张万分地盯着二人打闹的动作,俏脸抹上层红晕。

嬉笑完后,刘晔明显感受到郭嘉沮丧的情绪,尽管心知是自己临时变卦导致,但刘晔仍然若无其事地斟茶沏水。

汲水桶已经空了,他打发张琳去换水,把热茶推向愁眉不展的郭嘉。自己老神在在地翻着案上的竹简,东郡接连阴雨,竹简遍布虫蛀湿斑,有些字迹斑驳难辨,他也不在意,漫无目的的检索。

“咳!那么子扬,曹公可有不足之处?”郭嘉率先沉不住气,打破长久的沉寂,犹豫许久问道。

刘晔眉头一跳:没有!

“那他是否残暴厮杀?”

这个也没有,刘晔迅速摇头。

“那你为何临时变卦?”郭嘉不解问道,他实在是不明白刘晔态度怎么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刘晔面无表情,暗自琢磨的拐走郭嘉的途径,旋即又为自己这荒谬的想法感到好笑。旁边郭嘉见他阴晴不定,面色古怪,心里没来由一阵发毛:“子扬,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刘晔答道:自然是挑拨李郭二贼从中牟利,报效曹公了。讲实话,刘烨说话时轻浮的语态,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摆弄好书案上燃烧的香炉,浓郁的糜香,随着郭嘉扇动充盈到空气中:“子扬,可还记得当初在颍川求学时候的事情?”

刘晔闭目不答,郭嘉自顾自叹口气:“当初游学在外,涉世未深,你非要效仿陈蕃窦武二人,上书劝谏先帝远离十常侍,结果呢?”

郭嘉不无戏谑道:“结果你被监押在狱,若非文若相助恐怕……”

恐怕?恐怕我尸骨已寒对吧,刘晔感慨万分,对那次经历记忆犹新,前世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断绝了汉室中心的念头,全心全意服侍曹操,但现在再度重回,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张琳提水回来,小心把木桶放到账角,开始收拾清洗刘晔的衣物,眼角余光不时投向这边,见刘晔察觉又快速收回视线,满面酡红。

咚,咚,咚

三道音调沉重的鼓声响起,一更悄然来临,刘晔想起曹操的宴会,忙放下书,嘱托张琳看好家,自己便要跟郭嘉动身。

眼前谋划仍然存在着诸多的纰漏,倘若不向曹操展现自己的决心,难免受其猜忌。

郭嘉无所谓地起身,意味深长拍拍刘晔的肩膀:“子扬今天怕是你我最后一次真心喝酒了,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呀。”

言罢,郭嘉脚步虚浮地取出腰间的葫芦,肆意将酒液洒进口中,看也没看放欲待争辩的刘晔,头也不回的转身出营。

“奉孝啊,奉孝!还是被你看穿了。”刘晔面色复杂,争霸之路,容不下个人交情。

懊丧地摇摇头,腰间悬挂好宝玉和长剑,刘晔收拾心情,喊上刘毅,杨任两个书童大步追赶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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