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自己多加阻拦,坏点子使尽了,硬生生让他们二人互相表明了心意,一心一意对付我。现在,孙乐渝冷笑一声,少了我的推波助澜,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可歌可泣的爱情在现实的困境中,究竟能够支撑多久,还能够一心对外么?
纪王府的小公爷和孙侍郎家的庶女,相知相伴,琴瑟和鸣?笑话。
从前他伤我、辱我、怨我,我都无怨无悔,现在……凭他也配。
看着孙乐渝气质翻天覆地的变化,林樱眸光含笑,只期望这女儿一生平安顺遂,嫁个良人终此一生,不要像自己一样,呆在那深宅里,自怨自艾的了此残生,现在……自己的生活也算是有了盼头吧,林樱不确定的想。
她软弱了一辈子,顺从了一辈子,现在想为了自己女儿站起来一遭。
“常维快回来了,到时候让他带着你到处转转,孙府闷得慌。”
孙乐渝笑得古怪,“哦?孙常维要回来了。”
林樱蹙眉,复又展颜,“怎么了,这是你大哥,别那么阴阳怪气的。”笑骂着,嗔怪的戳了戳孙乐渝的额头,孙乐渝收了神色,笑眯眯的,“这能怪我嘛,他从小就与我不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孙穆兰的亲哥呢!”
闻言,林樱动作一顿,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瞎说什么,让外人听见了,指不定要怎么编排你呢。”
与此同时,一辆红柚木制的精美马车缓缓驶过,与孙府的马车背道而驰。
“我才不怕,有娘护着我,就凭那些魑魅魍魉也敢近我的身。”
“臭丫头,就你嘴贫。”
马车驶过闹市,低调的掩人耳目,茶馆二楼。
“主子,是她,卫的夫人和小姐都在这辆马车上坐着。”
“嗯。”轻飘飘的扔下几个字,便消失不见,“动手。”
孙乐渝心尖颤了一下,猛地抬头,“现在转回去,回陈府。”
可惜,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瞬马车侧翻,孙乐渝本能的抱住林樱,头磕在马车厢上,孙乐渝满眼都是血迹,眼眸瞪得大大的,发髻在翻车的过程中被打散,看起来像是地府索命的女鬼。
她僵硬的低头看向林樱,发现她没有大碍之后,晕了过去,忍不住想,这可别等着自己还没有报仇就先死了。
等到孙乐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极其陌生的地方,她心中警惕,皱着眉,费力的坐起来,想说话,喉咙实在是烧的难受,干脆就不说了,桌子上有茶杯,孙乐渝瞄了一眼,下一秒,杯子破碎,发出巨大的声响。
有凌乱的脚步声靠近,孙乐渝抬眸,是一个丫鬟,衣着简单精美,笑容落落大方,看样子不像是普通人家的。
丫鬟走近,“姑娘,怎么了?”
孙乐渝满脸的厌世模样,喉咙中传来的灼烧感,让她想要喝水,喝很多的水,沙哑着:“水,我、水。”
丫鬟很懂事,将水放的凉了许多,孙乐渝一口气喝了三杯水才摇摇头不要了,脸上的笑也真诚了些,丫鬟也笑了,“不要了?”
孙乐渝摇头,嗓子好受些了,“这位姐姐,我娘呢?”
“孙小姐客气了,奴婢唤娉儿,叫名字即可。孙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现在在隔间睡着呢。”娉儿的声音柔柔的,听起来很舒服,孙乐渝莫名的就放下了大半的戒心。
扬起一个虚弱的笑容,寻思着该怎么报答人家,毕竟这家人非富即贵的,得别出新巧才行。
娉儿看着孙乐渝没有说话,笑容满面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白的小瓶子,“刚刚您的身上都是血迹,奴婢就自作主张的给您换了一身衣裳,看见……”眼睛盯了一下她腹部的伤疤,“这个是许太医配的舒痕膏,很有奇效,孙小姐若是不介意就拿着用吧。”
孙乐渝呆了一下,看向娉儿的眼神略带迷茫,“你……”
“王爷吩咐的,小姐安心拿着便是了。”
说罢将瓷白的小瓶子放在孙乐渝掌心,略带娉儿体温的瓶子还是有些微凉的,孙乐渝下意识捏紧手心里的小瓶子,抿抿唇,一脸认真的道谢:“谢谢。”
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不多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帘子上,“醒了?”
这声音、这手,简直也太好看了吧。
男人走进来,娉儿行了一礼,男人挥挥手退下,“还难受么?”一只大手探向孙乐渝的额头,孙乐渝心中惊叹,这手好大呀,眨眨眼睛,连眼睛都挡住了。
男人整个俯身过来,孙乐渝闻到了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清醒了。
乖乖道:“不难受了。”
这才抬头认真打量着男人的容颜,孙乐渝之前对人容貌的最高评价是什么,大概是,这人的相貌略逊于纪哥哥。
至于现在,孙乐渝觉得自己以前的眼神指定不咋地。
这人才是真好看,肤色白皙,即便是离得那么近,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看不见任何瑕疵,眉毛高高挑着,眼睛狭长,隐有风情在眸中流转,鼻梁高挺,长在那张脸上刚刚好,就是唇薄了些,颜色也好看。
孙乐渝忍不住想着,娘说唇薄的人薄情,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薄情,后来又想起来孙丙辰,又觉得娘说的也不对,孙丙辰那嘴唇子也不薄,厚的跟猪嘴一样,干的尽是薄情事儿。
走神走得彻底。
孙乐渝是被男人的笑声引得回神的,抬头看的时候,忍不住红了脸,这人长得也太妖孽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泪痣也太太太好看了吧,孙乐渝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唔~好看。
起身站在床前,看着男人的眼神满是兴味,孙乐渝正色道:“臣女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说着就要跪下去磕头,男子一呆,似乎是没有想到,看着孙乐渝就要跪下,想着她身上还带着伤,心中难免一虚。
双手抄起孙乐渝的胳肢窝,想要她直接站起来,许是第一次与小姑娘离得那么近,手臂僵住竟是将孙乐渝举了起来。
俯视着男人的孙乐渝:“……”卑微的小脚脚试探的点了点空气,放弃,垂下。
连脚尖都透着一股子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