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水长大了嘴巴，很惊讶的看向这个一直以来教育她进退有度的母亲。

此时二姨母也插了话：“对，富贵险中求。我虽嫁在舒家，可也是半个张家人。若水如果有什么事我是一定要管的。”

这话说的很诚实了。想到姨母为了自己不顾婆家的顾虑和压力，她后面那些叫把她开出宗祠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自己虽然不算是张家人，可到底有亲戚，影响不大。便是这不算大的影响也会致命的，她不想连累家人，说出出族这种话来算是大逆不道，只怕张老太爷和张老太太、还有叶老爷会气死。

故而她后面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由几个人把她扶起来，请到张老太太身边坐着。

本来她应该坐在上首，但是因为没有外人，她又坚持不肯，众人只得作罢。

张老太太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沉静的开口：“我瞧你带了不少人出来。都是宫里赏下来的吧？”

叶若水静静地回：“是。都是宫里的，以后要带到东宫的。还有一件事要拜托祖母了。”

张老太太一摆手：“不用担心。家里我会打点好，所有人嘴严的很。”

叶若水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是了。不过我只是从五品官家的小娘子，实在是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能耐的。这个家里还是祖母管事。”

张老太爷坐在旁边喝茶，也不插话。几十年的夫妻默契让张老太太不必回头看他，笑意更甚：“是。家里人见识都不长远，也就是我这个老太婆精明些，不过身子骨不好，主不了叶家的事。”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从来都是愉快而迅速的。叶若水和外祖母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

叶若水冷不丁又想起一件事，又转过头向父亲说：“过几日会有圣旨请下来，而且宫里各宫的赏赐也不会少，届时焚香案，摆香炉，礼数是一样不能少的。家里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我们也没什么好给被人撑面子的。”

叶老爷跟着点头同意：“是。”

张老太太摸着她的头，似乎是惊讶于她的成长。短短的两个月，叶若水进了宫，似乎和从前在家的样子不一样了：“你长大了。”

叶若水也只有在家里，才会露出像小兔子一般脆弱的表情：“人都会的。”

叶夫人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个女儿，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但是叶若水从小和老太太亲近，她看着也高兴，便喊了孙氏和两个妹妹去收拾叶若水的厢房，顺便研究备嫁的事。

叶若水瞧几个人走了，这才敢窝着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对外祖父和外祖母说：“还有一件事。”

张老太太颇感兴趣，也打起精神来问道：“什么事？”

叶若水接下来的话让两个老人都十分惊讶。

因为她说：“我要见太子。”她见两位老人似乎都被惊到，又赶紧补充：“届时太子定会来下聘的。虽然宫里出一份，他自己也会出一份，我猜想的不出意外的话。”

还是张老太太率先开了口，“未婚之前双方不许见面，这是老祖宗定的规矩。你要见他做什么？”

叶若水眼睛眯了眯，咬牙切齿地说：“有些话，我必须要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