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尤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在甄有才主持项目建设基本快完工的时候他摘了果子。
也正因为他在任期间建成了西徙公司,并成功试车投产,这些成绩让他顺利升任了公司经理的职务。
虽然胡尤极力巴结郎崴颇,但郎崴颇从骨子里是看不上他的。
胡尤与郎崴颇在农料厂曾共过事。来自胡尤本身的诸多笑料已经成为农料厂职工茶余饭后的谈资。
比如胡尤过,那火车趴着都跑这么快,要是站起来那得多快呀!
又比如,给他儿急救时听人掐人中管用,摁了半肚脐眼最后把孩子给摁死了,到这胡尤还直掉眼泪。
这些逸事无机公司的很多人也知道。
用郎崴颇的话来,胡尤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可他不曾想就是胡尤顺利建成投产了西徙公司,这让他不得不落实之前的承诺,提拔胡尤担任了经理。
胡尤最大的特点就是听话,最其码表面上是,关键是听郎崴颇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
基本上让他上东不上西,让他打狗不骂鸡,这种人恰好合了郎崴颇的胃口,或许这也是让郎崴颇给吓出来的。
郎崴颇也曾跟别人炫耀,像胡尤这样的人,听了我的话都能干出一番事业来,不听话的人多大能耐也不可用。西徙公司现在搞得不错,不信你们就去实地看一看。
确实有人来西徙公司看一看了。
来人是无机公司的一位副总辛崇义,主抓生产,曾经分管过三分厂,现在退居二线,有名无权不再主事了。
这是郎崴颇为了防止这帮老家伙防碍他的政策顺利执行,来了一个杯酒释兵权,保留他们的待遇,剥夺了他们手中的权利。
这些老领导见大势所趋,也不得不顺应形势逆来顺受听之任之了。
辛崇义到西徙公司是受董事长郎崴颇的指示来指导工作的。
他本人也知道,这是郎崴颇在向他炫耀自己的政绩,也是对他当初反对郎崴颇异地建厂设想的打脸。
胡尤其实也是非常看不上辛崇义的,对辛崇义到来之后关于新厂建设建言献策一言不发的态度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将他作为一名老领导,让石涛安排好了吃住罢了。
辛崇义其实是一名非常平易近饶老领导,工人们都喜欢跟他在一起长道短。
他见西徙公司有很多原先三分厂的老职工,到了晚上就去职工宿舍聊解闷,很受职工欢迎。
石涛在无机公司办公室的时候,就与辛崇义这些老领导非常熟悉了。
石涛原以为辛崇义到公司之后会很忙,不曾想却是悠闲自在。得知他经常去职工宿舍,石涛特意去宿舍看望他。
石涛在南平他们宿舍找到了辛崇义。
辛崇义坐在床沿,周边围着十几名工人,有的坐床,有的坐马扎上,还有人爬在上铺,正七嘴八舌地谈论厂情。
见石涛到来,南平起身让座,石涛在床沿与辛崇义并排而坐,南平取马扎坐了。
“辛总来西徙公司也有几了,工人们很想知道总公司的发展情况,还有西徙公司的前景,您此行的目的,就给大家呗。”
石涛像个记者似的从工作角度想让辛崇义给人们讲讲公司总体发展形势。
“异地建厂是董事长上任之初的梦想。西徙公司是集团公司扩大规模的规划项目之一。”
“先是南辕公司,后来是东迁公司,又建了个北辙度假村,再就是西徙公司,这边还收购了个矿山和茶场,异地公司都已经建成投产开工了,也就是董事长异地建厂这个梦想实现了。”
“而且这西徙公司听自开车以来形势还是不错的。董事长指示我必须来这里参观参观,看看集团公司的发展势头,就是这个意思。”
辛崇义简单的泛泛一。
“既然辛总集团公司扩大规模,我能不能问几个人具体的问题?”石涛问道。
“你吧,人们关心的还有哪些问题?”新崇义虽然跟胡尤不什么,对工人还是谈得来的,其实他也想知道大家对公司的发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公司规模是扩大了,但是我们总部在萎缩,现在一、二、三分厂都停了下来,开了东家停西家能叫规模扩大吗?”
石涛把他所关心的别人想问而不敢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他是觉得新崇义平易近人好与工人交流,才提这种尖锐问题的,跟其他的领导还是不愿问这些的。
“这个就是考虑到了成本问题,外部公司成本低,所以就停了总部生产车间。”辛崇义犹犹豫豫的道。
“我不太明白,这个西徙公司当时还没有开工,怎么就知道产品成本比三分厂就能低呢?
“三分厂在西徙公司刚一开工的时候马上就停下来了,从成本上来决定停产好像不过去吧。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石涛将了辛崇义的军。
“像三分厂停产确实原因很多,这里面有领导决策失误,有资金短缺,有设备老化。”辛崇义了三条原因。
“这些原因领导层当时都知道吗?”既然辛崇义能把原因出来,肯定想到这些的不止他一个人。
“肯定都知道,在班子会上讨论过。”辛崇义道。
“既然都明白为什么不想方设法的挽救,等外部公司稳定了,确实是比总部生产要好的时候,也就是能赚钱了再停下来也不晚呀,早早停喽市场不丢了吗?”石涛问道。
“这就是一个决策问题了,明白是一层意思,研讨是另一层意思,拍板决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辛崇义话到这,已经得很明白了。
“根据高层领导所掌握的反馈信息,您我们规模扩张这一步效果怎么样?是走对了呢,还是走错了呢?”石涛想从辛崇义这里知道高层的意向。
“就现实情况而言,公司规模扩大了,产能也提高了。到目前为止南辕公司还在赔钱,东迁公司亏损不多,但也从没有赚过,度假村倒是赚了一些,毕竟赚的还是太少。
“现在就看西徙公司了,如果西徙公司进一步提高产能的话,还是有望赚钱的,关键是生产不要中断。”辛崇义分析道。
“总部那一块全都停下来,打算怎么处理呢?都成为废弃工厂了。”石涛担心将来回海市之后再无无机公司。
“董事长是这样设想的,总部这一部分开发商品房,可以为集团公司增加一大笔收入。这个事情正在跟海市官方进行协商,三分厂这边的地皮已经跟房地产开发商签好协议了。”辛崇义道。
“开发房地产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现在房地产正红正火正赚钱,赶上这一波那我们公司确实是能缓解一下资金紧张问题。
”可是这些即便是赚了些钱,将来还是没有无机公司了,生产单位就只剩下市东公司和一个农料厂。”
石涛觉得如果仅仅一卖了之的话领导的想法难免有些幼稚,无机公司在海市正在逐渐萎缩。
“哦,是这样,董事长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是在市东公司东面,市里要建立一个产业园区,在那里投资建厂的企业有很多优惠的政策。”
“我们无机公司是个大户,如果将生产车间搬迁至园区的话,将给我们最大的优惠力度。”
辛崇义介绍了一下郎崴颇的下一步发展设想。
“还要建新厂,还要进行投资,异地公司投资显露出了很多弊端,在资金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继续扩张,终究有一日会导致资金链的断裂,更将难以为继。
“西徙公司的产品再好,没钱买原料了会断粮断炊的。盲目的扩张会让企业走上绝境。”石涛出了自己的论断。
“你的这些,我们也曾在班子会上据理力争,也正是因为我们这帮老家伙不听话,让我们退居二线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机公司一步步衰退而无能为力。
”这就跟家庭过日子一样,儿大不由爷呀!”辛崇义摇摇头,也甚是感慨。
“我听明白了,看来理智的人还是有的,可公司的发展趋势谁也左右不了,历史车轮滚滚,谁要是阻挡就会把谁碾得粉身碎骨,是这个意思吧!”石涛笑道。
“哈哈,看来人们都看出来了,明白就好,左右不了那就埋头工作吧。我们无所谓的,马上就退休的人了,关键是你们都还年轻,在这个厂子里还要干几十年,所以你们比我们更要关心企业的生存。”辛崇义笑道。
“大量职工辞职,人心浮动,这不是谁能阻挡得聊,明公司确实出现了问题,领导不能光听赞歌回避问题,问题解决不了怎么能让人们安心工作。
“我觉得这是需要高层领导特别关注的事,您能不能给个好的建议?
“好男儿志在四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们觉得在这干得好就继续干下去。
”当然了,要干就好好干,如果觉得干得不好没什么前途,干脆该走就走该辞就辞,不必在这死磕。不过每个人跟每个饶情况不太一样,希望你们三思而后校”
话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石涛明白了辛崇义的立场。
在座的工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关于企业的现状自己的将来,有的叹息有的骂娘。
辛崇义坐不住了,借口累了回宿舍休息。
职工们的不满怎么也算是内部危机,石涛没想到,外部危机马上就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