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是不是，要不要我帮你？”像对待婴儿一般地抚摸着他的墨发，禅秋呢喃着说。

“苏霄藏起了一支同我手下暗卫势均力敌的势力，此次能在阿乌尔城成功袭击老五他们，就已经说明了情况。而且我怀疑他们的首领足以匹敌十大暗卫的身手和谋略，只是数量不多，更擅长突袭。”

寒无殇没有动作，贪恋着她手下的温柔。不想过多给她讲述残忍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同她分享战局。虽然他始终记得她不是从前睥睨天下的“灵幽”了，但如今的她也不是一般女子，心思玲珑总是能明白他说的话。

“那这伙人在前方定是最大的威胁，你要从边关三城调几大暗卫前往对峙吗？”似乎并未觉得他对她说这些有什么不对，自然而然地给他出着主意，秋秋心无波澜。

只是，如果外人知道这些，定会认为这女子不守礼法，定也会惊叹于大将军对此女子的信任。不过但凡熟悉些从军之事的人则会讶异于这女子说的十分有理，感慨于这对夫妻皆是战场上的好手！

“壹江和贰河在路上了，估摸着牧族的大军也已经秘密前往，战事一触即发......”

“可双方都不能轻举妄动不是吗，两国签订了协约的。”

“苏霄行事诡异，小小年纪心思却难猜的很，定是早早找好了借口。”

“要硬碰硬了吗？”

“免不得一战！没有城池护佑，地势也不利于我军，没有过多的时间用来给我谋划破解。所以只能用最直接的法子，寄希望于练兵多日的将士们，和我手下的暗卫。”

“怪不得你年前就开始举荐兵将，是有所预感吗？”

“未雨绸缪罢了，背后的缘由定与苏霄有关，这点在苏明汉死后便有印证。只是，此次不似年前，戳破牧族阴谋便可以同海族联手......苏霄就是冲着晨月来的，就是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正面对决。”

“要相信你的将士们，他们不会输给年前一役已经遭受重创的牧族！”

“是，我相信他们！”

秋秋的话好似有魔力似的，因为她的激励，寒无殇对战局的忧虑尽数消失，复又信心满满，想着如何为埋伏在阿乌尔多年的暗卫报仇！

“多谢你！”不由放缓了语调，这里没有狼烟滚滚和战马嘶鸣，寒无殇享受着温柔乡对他斑驳的心加以疗伤。

“夫君言重了。养神歇息几个时辰吧，据你所说的，天亮后又有的忙碌了。”双双攥住对方的手，秋秋平静地对上寒无殇盛满慌乱的眸子。

踌躇着不敢答应，此刻的他不像矜贵散漫的世子爷，也不像豪气远征的大将军......一扫平日的冰冷阴寒之气，寒无殇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秋秋，一副情窦初开的少年人模样。

“回主楼太折腾了，在我这里你多少还心安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秋秋温声解释。

但心里还是有一丝丝害羞和脸红，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他近日太累了一定没有休息好。而且马上又要进入新的忙碌中去，这几个时辰难得，他在她身边能睡得熟一些。

“若是不习惯，你便回主楼吧，否则明日苏儿和丹青又要说什么......”见寒无殇还是没有反应，秋秋松开握着他的手，兀自裹紧了锦被，转身就要睡去。

可片刻静谧之后，秋秋就感到有人把她往床榻里面挤去，于是她也只好缩紧身体，腾出更多的空间。两人终于在这方稍小的床榻上跻身，秋秋这才听到一个既兴奋又委屈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蹲的时间久了，脚有些麻了而已。”

“噗哧！”秋秋将嘴巴也埋进锦被，但还是没能掩住偷笑的声音。

“我想抱着你...”

房间又隐没在黑暗之中，秋秋没有回答他，只是背对着安睡。寒无殇替她裹紧锦被，自己和衣而眠双手环上锦被，看起来像是将她连同锦被都抱进了怀里。

因为秋秋一向起得晚，天刚刚亮起来的时候寒无殇就起身蹑手蹑脚回了主楼，苏儿和丹青都没看到。而洛雨却是一直等在主楼，一看到主子回来，便迎上去说：“主子，明帝请您进宫一趟！苏霄那边的国书递过来了，您过目。”

“走吧，路上说。”不似往常爱揉眉心来强打起精神，寒无殇只是隐去笑意恢复了最符合他的冰冷气息。

“您，休息的还好么？”看着从小院儿出来的主子与昨日不大相同，洛雨随着主子飞身往府外略去，小心翼翼地问。

“很好。”寒无殇没有多思索洛雨话里想打探的意思，莫名骄傲地显摆。

很好......好吧，您好就行......

洛雨觉得自己和主子的智力都降到了幼儿层次，没有将昨日的话题继续下去。目前有更严峻的事摆在他们面前需要解决，主子能同世子妃多待一日便待一日，多开心放松一时便放松一时吧！帝王再次急召，那远征之事更加会提上日程了，洛雨知道主子心里更加清楚。

皇宫。

“寒卿来了？唉，朕也不想这么早劳烦你，只是，你看这是苏霄以牧族领主身份发来的国书。”明帝见寒无殇踏入大殿，急忙从龙椅上起身迎接。

偌大的朝殿只有他们两个和洛雨及一行隐在暗处的皇家暗卫，寒无殇不紧不慢地踏破丝缕光芒从正门走近，像极了上苍降下的守护神。

国书洛雨已经给他看过，此次再浏览一遍只是为了听听明帝的意见。

“他们太过分了！明明是他们指使山匪残害我晨月百姓，竟还装做无辜模样哭诉，假意派兵增援！他们的兵士一去，还说不准是要帮我们，还是帮山匪呢，这算盘打得真是极好！”

“苏霄尚未弱冠便有此心思，可谓劲敌！”

“据说他背后有人教唆，牧族新任太傅是个很奇怪的人，朕竟调查不清他的背景，卿要多加小心。”

“臣有所耳闻，不知这人会不会在战场上出现？”寒无殇躬身，但语气奇怪。

“据说就是他亲自领兵去往北境，还说仰慕将军风采，欲与你切磋......”明帝声音微颤，他有预感寒无殇早已知晓了他要说什么。

“这样啊，那臣便去一趟吧。牧族太傅慕名而来，臣怎可拂了他们的面子？如此，陛下对牧族也不好交代啊对吧，苏霄肯定会盯住这一点的！”寒无殇认真地说，可语气总有一些明显的轻慢。

明明是很重要的事，从他口中说出却是那么不值一提，而且他们都心知肚明此一役会有多惨烈未知，可他还是将亲自出征说的那么轻松。

明帝想不通这其中缘由，沉默未答。

“难道陛下不想麻烦臣？那臣就派手下前往好了，想来那太傅会理解的吧。”

“不不，辛苦寒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