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非对郑六问道:“伙计只说输了钱,没提别的东西吗?”
郑六解释道:“万顺没有欠帐,都是先换筹码摆在桌面上,有钱赌,没钱走。”
莫言非又问道:“郑家的房子是谁来收的?”
“张二爷家的恒昌当铺,说是男人自己拿着房契去当的,定的三天期,所以今天收房子。”
莫言非诧异:“就当三天?”
郑六知道这大小姐应该没当过东西,说道:“郑家男人应该是当的死当,给他三天时间腾出房子。”
莫言非喃喃自语:“这么说,他是欠了人钱,急着还钱。而不是要拿着钱去翻本儿。”
郑六一皱眉:“那他输的那个大份,应该不是在万顺赌的,万顺祖上有规矩,只收现钱,不放钱。为的是不让客人输的倾家荡产,不把生意做绝。”
莫言非随口说了一句:“万顺倒是挺讲究。”
“那当然,要不然能从大清朝开到现在嘛。”
莫言非想了想:“没有其他的消息了?”
郑六无奈:“大姐,这么短的时间不错了。”
莫言非一笑:“是不错了,以后不要再去打听了。”
郑六不解地问道:“大姐,这设局的人是谁,我怎么感觉你怕他?”
莫言非说道:“我在明,他在暗,我要时刻防着他,当然要多加小心。”
郑六点头:“嗯,有道理。”
莫言非接着说道:“这事儿本来就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因为好奇心,无意中得罪了人,到最后把自己搭进去,那可就亏大了。”
郑六愣了一下:“大姐,你早说啊,为了你的这点好奇心,我一上午走了好几个地方,现在腿还酸疼呐。”
莫言非一脸坏笑:“六子,你现在太胖了,运动运动有好处。”
郑六骂道:“你这小没良心的,下回有事儿别找我。”
莫言非一撇嘴:“嗯,下回不找你了。”
郑六瞪了莫言非一眼:“别磨叽了,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会小了。”
莫言非踢了郑六一脚:“别胡说道。”
郑六站起身,“你是典型的过河拆桥。”
莫言非发现郑六比自己聪明,用的是“过河拆桥”不像她用“卸磨杀驴”这么个词,然后被张四爷笑话。
郑六走了之后,江明轩走了进来,莫言非刚想告辞。江明轩说道:“这位郑六兄弟是做什么的,怎么看上去像街上的那些混混?”
莫言非一笑:“你眼力不错,他就是这片儿的混混。”
江明轩表情木木的:“这样的人,还是不要交往的好。”
莫言非颔首:“嗯,我以后会注意。”
江明轩赶忙解释:“我不是要干预你跟什么人交往,而是觉得你跟小混混在一起会被人说闲话,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后悔可就晚了。”
莫言非一笑:“我知道了,我先告辞了。”
莫言非走到门口,转身对江明轩说道:“你瞧我这脑子,刚才你说看电影的事儿,郑六一来就岔开了。”
江明轩鼓起勇气问道:“这个周末,我请你的家人看电影可以吗?”
莫言非一脸羞愧的说道:“明轩,真的对不起,我昨天是因为跟宗泽生气,所以才会让吴妈来请你一起看电影。”
“我知道昨天的情况,吴妈能来找我,我真的很高兴。”江明轩决定赌一把,“我希望这个周末我能有机会真正的请你和你的家人去看电影。”
莫言非咬了一下嘴唇:“明轩,你真的很优秀,不过,我还没有想好。”
“我懂了。”江明轩艰难地说出三个字。
莫言非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她对刘护士摆手说道:“雅洁姐,我先走了。”
刘护士微笑着送莫言非出了诊所,她转回身,见里间屋的门关的紧紧的,知道江医生刚被莫言非拒绝正在难过,不便打扰。
莫言非慢慢地走回家。吴妈见莫言非无精打采地走回来,担心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莫言非一笑:“没什么,昨晚没睡好,回来睡一觉。”
吴妈跟着莫言非进了房间,帮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说道:“你要是舍不得四爷,就去找他。”
莫言非可怜兮兮地说:“吴妈,我想静一静,什么都不想。”
“哎,不想了,睡觉吧。晚上给你包酸菜馅饺子怎么样?”吴妈问道。
“包饺子太麻烦了,炖酸菜就行了。”
“不麻烦,我们仨人能吃多少,一会就包好了。”吴妈说着,走出莫言非房间。
莫言非闭上眼睛,本想再梳理一下周峰的事,可脑子里全是那熟悉的汽车从身边驶过的情景。
莫言非咬着自己的食指,心里一阵难过。她想去问张四爷,为什么不理她。可自己也清楚,张四爷为什么还要理她。
莫言非迷迷糊糊中听见门铃声,她实在不想起床,就没有去理会。
过了几分钟,吴妈推门走了进来,兴奋地说:“小姐,来福刚才送来一大碗红烧牛尾,说是中午给你留的,你没去吃饭,就送家来了。”
莫言非睁开眼睛,“嗯,我们晚上吃红烧牛尾,你就不用包饺子了。”
吴妈坐到床边:“你是不是该去给四爷打个电话,谢谢他?”
莫言非长舒一口气:“吴妈,刚才是来福送来的是吧?”
吴妈点头,“是啊。”
“这应该是胡掌柜给我送来的,他还不知道我和张老四闹翻了。”
吴妈疑惑地看着莫言非,“不能是张四爷嘱咐胡掌柜送的?”
“不能,如果张老四想送,会让冯强或者二勇送来。”莫言非太了解张四爷了,她知道自己拒绝了四爷的提亲,那个小心眼儿的男人,是不会轻易原谅她的。
这时窗外传来熟悉的汽车声,莫言非和吴妈都愣了一下。
吴妈站起身走到窗口,正看到张四爷的汽车停在自家门前,她兴奋地喊道:“来啦,强子来啦!”
莫言非一皱眉,这不是张老四的性格啊。
吴妈快步走出房间去开门,莫言非呆呆地坐在床上,想不明白张老四是怎么想的。